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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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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个小时后,初澄和喻司亭乘电梯登上了繁华的商厦高层。

    “金董目前还没有结束会议,他让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身穿职业套装的美女特助引领着两人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推开双开门,落入眼帘的整八扇落地窗在暮色掩映下汇成一片杳寂的湛蓝色。

    办公室内部的主体装饰与摆设大多是低调又不失格调的咖色与浅灰,风格稳重凝练。

    初澄点点头走进去,回道:他不在正好,免得影响我发挥。()”

    “啊?您说什么?”特助小姐姐略生困惑,但笑意未改。

    她们老板的外甥也算是公司的常客了,之前每次来都是急着要见金董的,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

    初澄指向角落的摄像头,问道:“这里的画面都有谁能看到?”

    特助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才作答:“噢~董事长办公室的监控只有他自己的权限才能查看。”

    “那可以给他看直播吗?”

    “可以,如果特地切过去的话。”

    初澄颇为满意地笑笑:“那就给他看看吧,现在。”

    “嗯……好的。”特助迟疑地应下,接着问,“需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帮您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你可以去忙。”初澄摆摆手,“我们自便。”

    “有需要的话可以按桌子上的呼叫铃。”助理礼貌地朝两人颔了颔首,关上门离开。

    初澄跟在她身后,顺带从内部锁上了门。

    啪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比较明显的。

    喻司亭闻声掀起眼尾,想知道这只小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开口问:“你说来这儿提款,是什么意思?”

    初澄正在随手摆弄架子上的茶具。

    舅舅最近好像没怎么喝茶,这一小盒龙井还是自己刚上班那几个月用工资买给他的。

    初澄给喻司亭倒了杯水,递过去,和他并排坐下,回答说:“金董砸三千万催我谈恋爱,必须要带来亲一分钟才算。”

    喻司亭怔了怔。虽然同样生在财大气粗的家庭里,但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家长这样逼搞对象的。

    “和我恋爱这么值钱?”

    “嗯~”初澄晃晃手指,顽劣地眯起眼睛,“不只是和喻老师。”

    是谁都可以的意思?

    喻司亭的眼底神色一变,略沉着声音叫他:“初澄,再说一次。”

    初澄的眼睛笑弯,只留下一条迷人的细线,低声哄骗:“可我没有为了三千万生出去和其他任何人谈的想法~”

    这还差不多。

    喻司亭收起了危险的注视。

    初澄换了一个身位,背身跨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整面玻璃壁,把城市高空之下的极致盛丽尽收眼底。

    他边仰头看摄像头,边调整角度,自言自语着:“感觉拍不了那么清晰,借个位应该就行了吧。”

    ()    “还挺熟练。”

    “哎哎哎——”

    瞧着他认真“搞事业”的模样,喻司亭只觉得可爱,伸手出其不意一下,把人扯倒在自己怀里,继续道:“但这种事没有必要弄虚作假,我又不是你租来的。”

    “……”

    距离办公室不远的多媒体会议室中,金恒正认真地盯着视频会议的进程。

    他的特别助理从外部轻轻地敲了敲门,不必等回应便直接推门走进,把一杯深烘咖啡放在桌面的杯垫上。

    谢谢。

    金董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动了动。他刚要收回注意力,却发现对方又在他的手边立起一块平板电脑。

    这是什么?

    金恒瞄了一眼,看到画面中有两个人紧贴着坐在办公室里。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外甥,另外一个也有点眼熟,好像是他那个姓喻的同事。

    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金董事边不解地看向助理,边端起咖啡杯凑到唇边,准备喝上一口提提神。

    还没等助理说话,画面中的两个人已经热火朝天地拥吻在了一起。

    “噗——咳咳。”金董毫无防备地遭受了视觉暴击。

    正要进口的咖啡一半呛进嗓子里,一半洒在手指上,烫得他赶紧放下杯子。深褐色的咖啡液沾污了他的高定西装,还有手上的名贵腕表。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助理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闯祸的一环,连忙扯纸巾帮他擦拭。

    可金恒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压抑着蹭蹭燃起的无名火,咬牙问着:“我手机呢?”

    嗡——

    初澄感受到自己的口袋里有震动。他掏出手机,膝盖依然保持着跪立在喻司亭两腿中间的姿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连通,对面就传来了骂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打断你的腿?!”

    初澄皱着眉,把电话拿远一些,不急不忙地低头问:“你猜他说的是谁?敌军最多五秒后到达战场,喻老师现在跑还得来及。”

    喻司亭的手还扶在他的背上画着圈,低声哼笑:“我觉得他要打断腿的人应该是你,我只是个被缴械的从犯。”

    话音落下,走廊里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踹了一脚。

    “给我打开!”

    初澄被门声震得揉揉耳朵。

    这场面怎么有点像被“捉奸”啊?

    同样身为舅舅,喻司亭还是比较能感同身受的。他捏了捏男朋友腰上的细肉,提醒道:“收敛点,别贫过头了。”

    初澄乖乖地撤身下来去开锁。

    那两扇实木门刚被推开,金董直接两大步闪进来,上手拎住他的脖子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行家庭教育。

    “你今晚特地来向我示威的是不是?”

    “哎……舅!”初澄早有准备,灵活地退两步躲闪开。

    金恒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看

    向办公间里面。喻司亭已经站起身,朝他颔首问候。

    而旁边的初澄仍然在点火,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口,一边小声嘟囔:“想赖账就直说,怎么还动手啊。”

    金恒刚消一点的火气又被他撩拨了起来,嗤笑着点头:“行。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初澄轻啧:“带到你面前。”

    “所以监控拍到的不算。”金董好整以暇,坐到软椅上一副等待的样子,“现在重新亲吧。”

    刚刚初澄只是一时上头,监控直播就已经很刺激了,改到当面实在是有点难为情,小声道:“……不了。”

    舅舅突然拍桌,中气十足的一个字:“亲!”

    初澄被震到,肩膀都颤了一下。但从小到大,他骨子里就是不惧怕舅舅的,即便见对方这幅脸色阴沉的样子,依然敢凑前。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靠近几步,笑吟吟地去哄:“舅舅,生气啦?”

    金董一贯受不了他来这套,被拿捏得没脾气,只得长叹一声:“有你这么胡闹的吗?”

    初澄拖长尾音:“我没闹。”

    舅舅的神色变了变。

    原本他生气是以为外甥故意编排这么一出来消遣自己,然而现在看来,事情还要复杂得多。

    初澄见他发怔,继续道:“是您自己说的,假的也爱看,给您看真的怎么还不相信呢?”

    金董在脑中兀自消化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已经褪得干干净净,随即拎起了内部电话。

    特助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老板有什么事?”

    金董回以苍凉语气:“帮我联系慈善机构,明天我要裸捐。”

    特助小姐姐不知所措地回了一个:“啊?”

    “您这是干嘛呀?”初澄笑着伸手,替他按了挂断键。

    舅舅漠然扫来一眼:“金家和初家马上就要绝后了,我还不如给社会做点贡献。”

    “那也是您百年之后的事儿。”初澄把胳膊肘放在桌面上,贴近与舅舅之间的距离,笑言,“再说,您还没兑现给我的承诺呢。”

    金恒实在是被气得想笑,深邃的眼底噙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初澄却覆了覆他的手背,温和地反问道:“舅舅,留不留后这件事就那么重要吗?您也没有给金家生育孩子,姥爷也没说什么啊。”

    “……”金恒对自己这个外甥已是十二分宠溺了,可要说起金老爷子,还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每当初澄搬出这位救兵时,谁都拿他没办法。

    “姥爷说过,他觉得孩子是要和深爱的对象一起诞育的。他不怪你,因为您只是在半生中没有遇见那样的人。”初澄顿了一两秒钟,接着补充一句。

    “但我遇见了。”

    金董听他这样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半晌都没有发表见解的喻司亭上前两步,嗓音沉沉地开口:“金先生,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我和初老师之间的恋爱什么都不会缺少。”

    金恒不假思索:“他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缺!”

    “虽然我曾经也用入赘豪门来调侃过初澄,但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如此。不管他不小心踏错了什么路,后悔了当初的什么决定,都没有关系,以后金家和初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转向喻司亭时,金董的目光重新凛厉起来,一字一句,威严凛凛:“喻先生,你能带给他什么额外的东西,是我给不了的吗?”

    “舅……”初澄没有料想到金董会突然这样强势。因为他和自己说话时,从来不会用这样有压迫性的语气。

    喻司亭表现得很镇定,他也一向是这样的抗压形性格。

    “我也是舅舅,身边也有一个从小带大像亲儿子一样的外甥。所以我能理解金董的心情。很抱歉,如果一定要回答问题的话,我可能会冒犯到您。”

    金恒脸色严肃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这俩人在干什么?

    初澄刚劝完另一边,又想过来拉喻老师的袖子,不料被对方先一步揽住。

    喻司亭顺势捧住他的头,虔诚地亲吻下去。

    初澄:“!”

    救命,你是真会冒犯啊!还真当面亲啊?

    嘴唇上冰凉的贴触感让初澄始料不及,怔然地瞪大眼睛,不知道是应该凛然推开还是遵从内心去回应。

    金恒:“……”

    这小子好像很有种,但是也让人非常不爽。

    这记亲吻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在场也没人会去计算到底够不够一分钟。

    尤其是因为大脑高负荷运转而有点缺氧的初澄,他扶着喻司亭的手臂,俯身咳了咳。

    这不就是俩人一起搞我嘛,到底是谁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喻司亭重新转向端坐椅中的金董:“我能许诺的,恰好是您想让他去体验的。如果您能给,就不用花三千万了。”

    金恒看向自家外甥紧攥人家衣袖的手,沉默片刻,稍有妥协,但语气仍坚定道:“我会盯着你的。”

    初澄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贴着喻老师小声问:“说好的收敛呢?”

    喻司亭:“我是让你收敛。你的胳膊肘越拐向我,只会让他越生气。”

    初澄:“……”

    男人该死的胜负心,何苦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办公室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初澄站在软椅后,象征性地给金董揉着肩膀,暗里却勾起了手指。

    “你确定我当时说的是三千万?”金董无奈望天,看着糟心的局面,这钱掏得实在不是很心甘情愿。

    初澄:“嗯哼。”

    金董闭眼叹息一声,想到刚才那口没喝到嘴里的咖啡,挪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空茶杯:“你们总得让我感觉物超所值一点吧?”

    “好嘞。”

    初澄会意,连忙拎壶倒水,为金董沏杯老普洱。他不小心倒得太满,让品茗杯拿着有些烫手。

    喻司亭立即抬臂接过,亲自拿到办公桌前,语态逊顺,直接改口称:“舅舅,喝茶。”

    即便金董想要找茬,也实在挑不出毛病,只能满脸不爽地接下。

    看着这一幕的“舅慈婿孝”,初澄悄悄给喻老师竖了竖大拇指。

    夜色渐渐深杳。

    金董事终于送走了不省心的小辈,倚着自己的办公软椅闭目养神。

    “老板。”还没下班的特助走过来查看,瞧着他袖口处的咖啡污渍,轻声询问道,“需不需要我帮您取件干净的衬衫?”

    “不用。”金恒把椅子转过半圈,“我也准备回家了。”

    特助看见他那副疲惫又欣慰的复杂表情,再想起今日的事,开口试探:“您还好吧?”

    “好。”金董起身,叹一句,“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特助笑笑:“那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金董点点头,挺着笔直的背,理了理除袖口以外依然整洁挺括的西装,嘱咐道:“还有一件事,你也替我办了吧。”

    “您说。”

    “给那个兔崽子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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