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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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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才22岁,不是在病房里撅着,就是出门坐轮椅,你自己倒还挺享受的。”喻司亭推着初澄在医院前园里慢慢地走着。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初澄安逸地坐在椅上,边呼吸新鲜空气,边欣赏着秋景,“隔壁床的孩子才17岁,不也成天撅在床上吗?”

    喻司亭说:“人家是割了痔疮。”

    “啊?难怪他不好意思说。”初澄回忆起小病友当时的别扭神情,想了想后询问,“但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在医生办公室,无意间听到护士准备带他去做烤灯理疗。”

    初澄唏嘘:“也怪遭罪的,做了手术还没有家里人陪着。”

    喻司亭听着他的话音,稍稍放缓了前行的动作:“我有时候真是挺好奇的。你对别人的这些细腻心思怎么就用不到自己身上?”

    “我和他不一样啊。我是成年人,如果能在不惊累年迈父母的情况下就治好身体,平安健康地回到他们身边,我只会庆幸。但他明明想得到家人的陪伴,实际却没有,心里肯定只有委屈。”

    初澄分析得很自然。

    他那种在不经意间就展露出来的同理心,听似简单,却必要有骨子里的温柔和豁达做支撑才能做到。

    喻司亭耐心地听完,低头看向轮椅上的人:“所以你就师心泛滥,陪他玩了?”

    “说是让他陪我玩更合适些。”初澄的双眸弯弯,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那套乐高已经绝版了,我之前花高价都买不到。”

    “初澄?”

    一声从远处而来的呼唤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循声而去,医院的正门口处立着一位容貌端庄的女性。从样子上来看她应该已有50岁出头,一身雅致的素色衣衫,气质高洁出众,在人群中也很好辨认。

    她盯着轮椅的方向,疑虑的眼神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确定没有认错人后立即快步走来。

    初澄一惊:“妈。”

    喻司亭彻底停下推行的动作,跟随着礼貌地颔了颔首:“金教授。”

    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初澄一愣,下意识地仰头看去。

    他怎么?

    已走到面前的初母此时无心管顾其他人,只是出于涵养点头做了个回应,便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金恒说你只是切除了直径稍大的胃息肉,怎么就成这样了?”

    “妈,我没事儿。只是想下楼吹吹风但没力气走太远,才扫了个轮椅坐。”初澄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健康,但他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越来越低,“您怎么突然来了?”

    金教授听过儿子的解释稍稍放下心,可脸孔随之一板:“你还好意思问。生病怎么能不告诉家里呢?还敢伙同金恒骗我。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一切都好,能吃能睡?”

    初澄心道糟糕。

    舅舅也太不靠谱了吧,说好的消息密不透风呢?

    身为母亲最是了解儿子,金教授当即猜到

    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你不用露出这种眼神,他的账我自然会找他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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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这个样子,也出来有一会儿了。外面风凉,还是先回病房休息吧,然后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解释。”金教授打量他一眼,“既然走不动就坐着吧,真是想要吓死我。”

    喻司亭及时上前:“我来推他吧。”

    金教授迟疑:“这位是?”

    初澄忙答:“我的新朋友。和周师兄一样,也是我在学校的同事。”

    “您好。”喻老师见初母刚才过于担心儿子,这会儿才正式做起自我介绍,“我姓喻,与初老师同班共事。”

    初母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语气平端:“你也好,真是麻烦了。这孩子,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一声。”

    喻司亭推着轮椅慢慢地朝回走,微低着头与其对话:“不麻烦,我们刚刚还说到这事。虽然他做得不对,但也是因为怕二老受惊奔波,出于一片孝心。”

    初澄和喻老师本就没离开多远,不过几分钟的直线路程,就已到了住院部楼下。

    几人乘电梯上楼回去,同屋的小病友又去做了理疗,不在房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巧,刚刚准许初澄出去放风的医生查房经过,端着记录本进来,“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初澄解释,“是我母亲过来探病了。”

    医生也注意到病房中多了一位之前没见过的家属,善意地打了招呼。金教授顺带做起情况询问,得知初澄目前的恢复情况一切都好。

    住院医师又问了些许问题,告知病人从明天中午开始可以稍微吃些流食后,便离开了。

    “您听到了,我都说了没事吧。”初澄讨好式地笑笑。

    初母却不吃他这一套,正色道:“既然是无碍的小病,那更应该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外工作,如果是我和你爸有事瞒着,你又会是什么心情?”

    初澄小心地试探:“那我爸那边……”

    “他正在参加作协会议,暂时还不知道。”初母叹了口气,继续说,“既然事已至此,也不急着说了,不然他也是要赶过来的。等到回家以后,你自己去向他解释。”

    看看看,开始双标了吧。

    初澄的表情微妙:“我不告诉您的时候那么生气,现在却又主动说不急着告诉老爷子。”

    “我双标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我这样亲自过来看过,总能放心些。”金教授说着向四处看了看。

    从刚才进门开始,她就在做情况视察了。但这间病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没什么可挑剔的,就连摆在窗口的插瓶绿桔梗都还开得清秀顽强。

    “看来你舅这次还算靠谱。”视察过后,金教授得出如此结论。

    “就算有什么是舅舅想不到的,喻老师也帮忙补全了。他之前在工作上就很照顾我,这次我生病更是上心。我说

    ()    自己社恐,不想再告诉其他人住院的事情,他就来回奔波。明明之前已经来探望过一次了,今天又特地送了东西过来。”

    初澄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但细数起来时更发现喻老师最近几天真的为自己忙碌了不少。

    “我还是在他班里授课成绩最差的那个合作搭档,怪让我过意不去的。”

    “那你之后更要好好配合工作,不要一直拖人家的后腿。”金教授说罢,转向喻司亭,“喻老师看起来也很年轻,应该还不到30岁吧?”

    喻司亭点头:“是。”

    “现在的孩子们个性昭著,年轻老师们管理班级不是件易事。我听初澄说起过,你们的团体很有凝聚力……”

    因为金教授本身从事教育工作,又见对方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几岁,却明显沉稳老练,便会生出许多话题。

    趁着母亲和喻老师相谈甚欢,初澄偷偷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舅舅已经发了许多条微信过来,询问金教授有没有来做突击访问。

    初澄自然不高兴被“出卖”,心怀怨念地打字询问。

    [舅舅怎么回事啊?您答应好的不告诉她。]

    金董很快发来回复。

    [这事真的不是我主动说的。是她最近两天总是联系不到我,才从助理那里问了行程。]

    初澄无声哀叹。

    看来确实不能怪金董。他近日工作繁忙,可无论白天飞到哪里出差,之后都会订一张回亭州的机票。母亲一看行程,必然能猜想到是和她的儿子有关了。

    [初澄:那舅舅今天还回来吗?]

    [金董:我哪敢啊?还没露过面就已经被埋怨过三遍了,说来说去都是怪我太纵着你。但你自己说你是怎么威胁我的?这不就是夹板气!]

    [初澄:好好好,罪魁祸首是我。但您就不能过来劝一劝,顺便把她接回去吗?]

    [金董:反正今天我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你们娘俩的面前了。等会儿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秘书已经给金教授在医院附近订好了酒店。就先这样吧。]

    [天都快黑了,您上哪儿开会去?]

    [舅,那我怎么办呀?]

    [您别撒手不管啊,舅舅!]

    初澄连发三条求救信号,但聊天框中再没有新回复。

    刚说完这人靠谱,他就直接犯怂撂挑子了。

    初澄无奈,放下手机,看向了依然端坐闲聊的母亲。

    他生在开明的家庭,自小无论怎样调皮肆意都会受到宽容,唯独说谎欺骗和不爱惜身体是母亲的大忌。

    以金教授的思维和语言驾驭能力,她甚至不需要高声训斥,就能让人悔愧得肝肠寸断。先斩后奏做手术,还合伙欺骗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被她轻易姑息。舅舅也是深谙于此,才会不顾“舅甥情”躲得远远的。

    母亲受了双份的欺瞒,今日本就是带着气来的,刚才在院子里又遭了一惊,大概率是碍于其他人在场才不好教训儿子。此时她只

    和喻老师聊天,却不理会儿子,已可见端倪。搞不好等喻老师离开之后,这双份的教诲都得由自己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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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窗外的天色渐暗,喻老师准备起身告辞。

    趁着那人靠向床边,初澄伸出手悄悄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喻司亭察觉到自己背后突然多了道拉扯的力度,身形一顿。

    面前的金教授典雅自持,身后却有人暗自搞小动作。这对母子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与身后的力气僵持不下时,喻司亭想起了初先生的六卷书。

    老爷子是位慈父,即便“小太阳”从小就没那么省心,也从未动过怒,反而会纵着他的离经叛道,写成文字与人津津乐道。

    如果家中再没有个厉害的角色,那小初公子可真是没收没管,非上房揭瓦不可。他的唯一克星大概就是眼前的金教授。

    所以,这是在求救了。

    喻司亭不动声色地从“黑手”中揪出自己已经被攥出褶的衣角,转回去朝他微笑:“明天学校上班我就不来了,你好好休息。阿姨担心你,远道过来,你们多说说话。”

    初澄:“……”

    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喻司亭看着某病号强颜欢笑的样子,继续开口:“班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也不用急着回去,身体更重要。”

    “好~”初澄认了命,不再奢求任何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只希望一会儿金教授能看在自己还生病的份上,少口伐他两句。

    喻司亭的脚步已经迈向病房门的方向,忽然又顿了顿,转向初母,询问道:“金教授临时来亭州,有落脚的地方吗?初老师的房子好像离这里太远了些。”

    初母回应:“他舅舅已经帮我预定了酒店,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那我顺路送您过去吧。”喻司亭继续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您对这里不熟悉,初老师又行动不便,我理应替他安置。”

    金教授停了停,没有立刻回答。

    刚刚这两个年轻人就在面前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涉,她又怎么会看不见,猜不透。

    无非就是家里那个做事没章法的小子明知自己要挨骂,还找了人护着。只是这个帮手近日来不辞辛劳地帮忙,身为长辈,实在没办法不给他这份薄面。

    金教授最终还是没有驳去好意,一同起了身:“那就又要劳烦你了。”

    “哪里。”喻司亭朝着她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好好休息,别再让人为你操心了。”金教授离开前,看向儿子,给他留下一道“下不为例”的眼神。

    [安顿下了。]

    [家里管得严还这么肆意妄为。]

    喻老师送走金教授的半个小时后,初澄的手机收到了新的通知。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初澄实在忍不住好奇,打字询问。

    [你是

    ()    什么时候知道的?]

    [喻司亭:什么“什么时候”?]

    初澄稍作提醒。

    [你刚才把我妈叫成“金教授”,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提过她的职业。]

    喻司亭的回复延迟了几分钟才发过来。

    [噢,很早就知道了,和你的课代表差不多。]

    [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有必要吗?]

    初澄正盯着他的回复沉思,又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喻司亭:来给我做副班、帮我管理班级、处理日常、教导学生的都是初老师本人,又不是你的家庭背景。]

    初澄的出身原本就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闭口不提,只是因为不想初入职场就被人加了层滤镜。喻老师的回答,已然是懂自己的全部心思,的确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初澄笑着点击屏幕,重新打了几个字。

    [反正,谢谢大哥。]

    [喻司亭:打算怎么谢我?]

    是啊,怎么谢呢?

    请他吃顿饭、送个礼物、乃至再写封匿名表扬信好像都没什么实际意义。

    初澄冥思片刻,终于想到一件非由自己亲自完成不可的事情。

    [期末考试,我尽量不让7班的语文成绩还排在年级第九。]

    聊天页面寂静片刻,喻司亭发来了回复。

    [恩,休息吧。]

    休息吧?

    初澄反复看这三个字,却揣摩不出其中隐藏的含义。

    这是让我洗洗睡的意思吧。

    他是不信还是不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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