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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三十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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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八,纪荷恢复到忙碌状态,她得准备开学的事,还答应了读者会在近期开新文,有时忙到连吃饭都忘记。

    这天各行各业都陆续开工上班了,陆浔之今早来到公司开全体员工大会,紧接着的高层会议开到了临近午饭点。

    在一群高层从会议室离开后,阿蒙跟着陆浔之回到办公室,“陆总,商祺的商总航班在四十分钟后落地,您需要亲自过去一趟吗?”

    陆浔之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转着钢笔,正准备点头,忽然想到昨晚回家,桌上中午阿蒙送过去的饭菜一点也没动,他要是应酬晚了回家,估计纪荷连晚饭都忘记吃。

    起身捞起大衣和车钥匙往外走,“你去就行,我回家吃点。”

    阿蒙欲言又止。

    这等下接了商总就一起去酒楼吃饭了,怎么现在还要回家。

    回到家,陆浔之看了眼门敞开的书房,走到餐厅。

    果不其然,十一点前送来的饭甚至连包装都没拆。

    他全部拿到厨房,用微波炉热了会儿。

    等待期间给大白大橘喂了些冻干,热好后装托盘端往书房。

    陆浔之进书房时,纪荷还沉浸在码字中,她今天灵感爆棚,在书房坐了半天,越写越来劲。

    陆浔之把东西放在他平常办公的桌子,也不打搅纪荷,慢条斯理吃着。

    逐渐的,纪荷嗅到了香味,奇怪抬起眸,瞅见对面的陆浔之,惊讶地眨了下眼,然后立即起身走过去。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家了?”

    陆浔之把另一副碗筷给她,“回来监督你吃饭。”

    纪荷扬起眉眼,笑盈盈:“日理万机的陆总,您这样做,我多不好意思。”

    “你要真感到不好意思,”陆浔之掐她脸颊,“吃饭就自觉些。”

    他把菜给纪荷夹满,自己随意吃了几口,扯纸擦嘴,走到最近才在书房冒出来的镜子前打领带。

    “你现在就走了吗?”纪荷记得他中午是有饭局的。

    “嗯,晚上想吃什么?”

    纪荷说:"我得好好想想,下午告诉你。"

    陆浔之打完领带,走回来,弯腰在纪荷额发上落下一吻。

    “走了。”

    此后每天,这位勤快的‘监督员’中午都会回家一趟。

    时间在平淡温馨的日常和激情似火的夜晚中转瞬而过。

    盛夏来临前,纪荷换上了长裙,只因为她无意中说以前的夏天总是穿短袖,今年要穿一个夏季的裙子,陆浔之隔天便让人用裙子把她的衣帽间填满了。

    明天便是五一假期,陆浔之还在美国出差,纪荷买了明天早上的航班飞去厦门看望宁教授。

    下班后先回了陆家吃饭,饭后陆老爷子单独把纪荷喊到了茶室。

    陆老爷子最近心情很不错,原因当然是因为陆浔之自打过年后就没怎么飞国外,还专心在

    打理手下的企业。

    他劝了十几年都没用,果然这孙儿媳妇是挑对了,婚一结就愿意安定在北京。

    “你明天到厦门对吧?()”

    “∟()_[(()”

    老爷子嘬了口茶,“听说最近有台风,你注意些,过去后代我向老宁问个好。”

    纪荷乖顺道:“好。”

    从茶室出来,迎面碰上了黎颖。

    这次纪荷没再像之前那样喊她了,只朝她微微点了下头便错身而过。

    刚进家门,就接到了曲芝宜的电话。

    聊着聊着,纪荷说了今晚的事,她怎么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恃宠而骄了。

    “得了吧你,甭给我变相秀恩爱,”曲芝宜说,“你大嫂那人估计就是欺软怕硬,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你看她这半年敢找你麻烦么,你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凭什么你就得对她好脸相向呢?”

    纪荷笑笑,问起芝宜最近工作情况。

    曲芝宜蔫哒哒的:“上升期,你懂吧,累死累活的,五一得去趟医院看看腰,宋尧最近也忙,大多数时间都在北京。”

    纪荷心疼她,“我早上给你寄了点补充能量的东西,你平时吃点,身体才是本钱,你看看能调休到下周末吗,我飞过去陪你。”

    “还是你好。”曲芝宜笑。

    认识到现在,她们几乎没怎么闹过别扭,纪荷性格好,而曲芝宜也心疼她,这一路是惺惺相惜走过来的。

    打完电话,纪荷在书房忙了会儿,顺便撸两个猫主子,陆浔之前几个月让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装了秋千和吊椅,还做了个超大猫爬架,这俩猫一整天在外面玩得可疯了。

    洗完澡后看了两集韩剧才关灯睡觉,她抱着陆浔之的枕头睡,上面有他的气味,抱着很安心,可枕头始终不是真人,算算日子,他去美国快一周了。

    过年到现在,她和陆浔之没分开过这样长时间。

    怕打搅到他工作,这几天都是他打来电话,她很少主动打过去。

    想到这,纪荷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那边还是上午,估计还在实验室里。

    她按捺住不安分的心,揿灭屏幕,用被子盖住脑袋,强迫自己睡着。

    睡到半夜,噩梦缠身,脸颊抽痛。

    纪荷猛地睁眼,边喘气边打开房间的灯,胆颤心惊爬下床去看床底。

    这床底是封着的

    她长吁了口气,蹲坐在地毯上,竭力平复呼吸。

    过了会儿,纪荷爬上床,趴在被子上没动,脑子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凌晨两点半。

    她想听陆浔之的声音,这种感觉强烈得令人无法忍受。

    美国这边艳阳高照。

    陆浔之手机响时刚从实验室出来,正准备去吃饭。

    看见来电显示,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有人从后面走出来,看见陆浔之正要接电话,他忙说

    ()    :“陆,我饿极了,到餐厅去等你。”

    陆浔之专注在听耳边纪荷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吃饭了吗?”

    她问。

    “准备去吃。”陆浔之说,“这个点怎么还没睡觉?”

    纪荷脸埋在被子里,“睡不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下周二。纪荷,把视频打开。”

    “啊?”纪荷抬起头,“你不是要去吃饭了吗?和你打完我就要睡觉了。”

    陆浔之温言:“听话,让我看看你。”

    纪荷顿了下,莫名有些紧张,那种感觉就好像高中时,走在路上,无意之间发现暗恋的少年正从对面徐徐走来,她和他很快就要擦身而过。

    她抚着狂跳的心口,再用手拨弄了几下头发才切换到视频通话。

    一周未见,屏幕里的男人愈发英俊帅气了。

    陆浔之也看着纪荷,脸色有些白,眼睛不像哭过。

    他稍稍放心。

    “你——”

    “你——”

    开口时两个人默契了起来。

    纪荷笑,“我先说。你这几天是熬夜了吗?”

    陆浔之走到灌木丛边上的长椅坐下,“这次项目出现的问题比较棘手,昨天连夜修复好,剩下几天要盯着看测试。”

    说完,他问:“你睡不着?”

    纪荷静了几秒,稍微低下脑袋,诚实地点了下头,“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惊醒了,突然就很想你。”

    她决定了,会找一个适合的时间,坦诚告诉陆浔之,曾经的自己有多喜欢他,直到现在也很喜欢很喜欢他,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她少女时期乃至现在的心跳加速全都是因为他。

    并且把经历过得那些事通通告诉他,随女士说得对,陆浔之有权利知道。

    陆浔之眸子里映着纪荷暖黄光晕下的脸,他听着这句话,没有感到开心,胸口反而刺痛得厉害,手下意识往屏幕里放,指腹在边缘摩挲着,仿佛真的是在触碰她的脸。

    “纪荷,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儿,但等哪天,”他停顿了下,与抬头的纪荷深深对视着,眼里泛着些许柔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我们不止是夫妻,还可以是朋友。”

    他这几个月里,偶尔会去一趟瞿文译的医院。

    很矛盾,他尊重纪荷,所以不去私自调查她的过往,却克制不了自己,想痛痛快快知道她从前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在两种心理上反复横跳,陆浔之最终还是选择尊重纪荷,他等她愿意想他敞开心扉的那日。

    纪荷吸着鼻子,指着自己的眼睛,“你这样说,我很容易会哭的。”

    “哭吧,”陆浔之目光促狭,闲闲弯起唇,恢复了一贯对纪荷来说又爱又恨的模样,“直播哭给我欣赏。”

    纪荷被他逗得发窘,当下就起了个坏心思,她把手机竖起贴在床头,然后小声询问陆浔之周围有没有人。

    “没有。”陆浔

    之不知道她要干嘛,好整以暇看着。

    “你把手机放低点儿。()”

    |\|\|\

    |\|\//|\

    |\|\‘’

    “()[()”

    说完溜进了被子里,包得严严实实的。

    隔天纪荷飞去了厦门,陪着宁教授去吃当地特色菜,吃完去茶馆听闽南戏剧。

    晚上陆浔之打来电话,问起今日行程和心情,她一一说了。

    聊了快半个小时,陆浔之忽然说他昨晚在实验室待了一晚上,刚洗完澡躺着。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热气仿佛穿透电话喷洒在她的耳旁。

    夫妻间莫名其妙的默契。

    纪荷的脸也热了起来,她缩回被子里,手往衣服里伸,刚碰上,就有感觉了。

    “陆浔之”她低吟着。

    听筒那端气息沉沉,“嗯。”

    互相想着对方,在似火又压抑的环境下,完成了一次跨洋结|\合。

    在厦门陪宁教授吃吃饭,逗逗鸟,吹着海风,轻松惬意。

    假期第二天,返程回北京。

    宁教授送纪荷去机场,一路上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大概意思也就是让她和陆浔之好好的,余生一起走,都要好好珍惜这段婚姻。

    登机前,纪荷抱了抱宁教授,“姥姥,国庆放假我和浔之一起来看您。”

    宁教授欣慰一笑,“好,我等着你俩。”

    这一个月是忙碌的,陆浔之回国时间延迟了两天,他刚好回,纪荷刚好出发去广州。

    周五晚上落地广州,曲芝宜忍着腰疼开车带纪荷去临城吃正宗双皮奶,伦敦糕,方趣雪糕,吃完连夜驱车回去,这回纪荷强烈要求她来开,她不想听芝宜一边抱怨腰好痛一边嘲笑她开车年龄还是个未成年了。

    开出高速收费站,曲芝宜不由得鼓起掌来,“这车技不错啊,这几个月没少开吧。”

    纪荷不想当秒懂女孩儿。

    不搭理她。

    曲芝宜挂得是专家号,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医院等。

    纪荷把车停好,两人挽着手臂从停车场走出来,忽地一阵刺耳的急救车声,一辆救护车从大门口驶入,五六个救护人员齐刷刷涌到车边,忙中有秩序,担架车上一个脸部面目全非的人,看着像是严重烧伤,后面跟下来的人撕心裂肺哭着。

    “求你们救救他,我们本来下个星期就要

    ()    结婚了。”

    纪荷和曲芝宜对视一眼,默契停住脚步,让他们先进去。

    她们跟在后面,看着那位家属跌跌撞撞跟着担架车跑。

    一路沉默着,到了诊室外的走廊椅子上坐下。

    曲芝宜望着白墙,“世事无常啊。”

    纪荷靠在她肩上,“所以且行且珍惜。”

    曲芝宜笑了下,“如果有天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在临死之前你猜猜我会去做什么?”

    纪荷想了下,“环球旅行?”

    “我会去捅死赵啸,然后拜拜咯这世界。”曲芝宜说得轻描淡写。

    纪荷愣住,眼眶急剧涨红,她用掌心压了下酸涩的眼睛,语气明明是含笑,却还是忍不住哽咽,“那我会和你一起说拜拜。”

    她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能交到曲芝宜这样诚心诚意待她的朋友。

    或许是遇见曲芝宜的前几年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上天才会在大学的时候给她派了一颗糖。

    保质期一辈子,永远都无法融化。

    曲芝宜抹了抹眼角,笑哼:“得了吧你,陆浔之你不要了?”

    纪荷很干脆地说不要了。

    “曲芝宜,轮到你了。”护士打开诊室的门探出个头来。

    曲芝宜拿上东西,边说:“咱俩不是恋爱脑了,是友情脑。”

    检查完后去她俩又出饱餐一顿,之后去了看电影,看完购物,接着再吃,回到公寓已经玩晚上八点。

    姐俩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成果下车,就听见了宋尧的声音。

    “芝宜。”

    公寓楼下的灯似乎坏了,那头黑漆漆一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曲芝宜认定是幻听,因为宋尧上午还说晚上有饭局呢。

    她们继续走着。

    门口走出一个人影。

    纪荷忽然拽了下曲芝宜,告诉她不是幻听。

    宋尧看着风尘仆仆,脸上的笑意却如沐春风。

    曲芝宜愣了下,神色微敛,然后双手抱臂环胸走过去。

    “真有你的啊,还玩出其不意这招了。”

    宋尧抱了抱她,“这叫惊喜,腰还好吗?”

    曲芝宜说:“能不好吗,你吃了没?”

    “刚下飞机就回来了。”

    “那正好,我俩还打包了点吃的回来,”纪荷走过来,“宋老师解决完,就当是帮我和芝宜减肥了。”

    宋尧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纪荷内心:啊?啊?我咋了?话说得有问题?

    曲芝宜推了下宋尧,想揽着纪荷上楼,眼角余光一闪,她也不动了。

    纪荷眨眨眼,这莫名就变得诡异的氛围,这俩干嘛呢?

    “走呗,上楼去。”

    话音刚落,一只结实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气味瞬间萦绕在鼻间。

    纪荷不用扭头去看,也能知道从背后抱着她的是谁。

    她看着曲芝宜

    拉宋尧进门的背影,

    嘴角慢慢绽放出笑容。

    “不等我一起?”他的呼吸柔和地拂在她鬓边。

    “你们男人都爱玩这招?”

    陆浔之下巴抵在纪荷肩头,

    低笑了声,轻轻把她的手拢进掌心,“饿了。”

    纪荷又陪着陆浔之去吃了一顿。

    实际上她没怎么吃,悄悄看着他,发现他眼睛里有不少血丝。

    “我答应了宁教授,国庆和你一起去厦门看望她。”

    陆浔之说:“中秋有家宴,她会回来,并且国庆后才回厦门。”

    他起身,拎着纪荷的包,再牵着她往外面走。

    去了曲芝宜家里拿纪荷的东西,后直奔酒店。

    纪荷才知道,他讲得‘饿’不是指吃饭的意思,而是想要|\她,狠狠地要。

    酒店的门、沙发、地毯、落地窗、盥洗室,最后是卧室。

    结束后的温存时间,陆浔之亲着纪荷的脸,因为他还留在她的里\|面,她不小心叫了出来,他便有了抬|\头的趋势。

    这次的地点是小厨房的料理台。

    纪荷双手撑在台面上,眼低着,陆浔之强迫她去看是怎么做活|\塞,运|\动的。

    回北京后,两个人虽然忙碌,但只要没什么特殊的意外,都会在一起吃二餐。

    纪荷后面回过味来,才觉得这时候的陆浔之异常黏人,黏人的同时又很懂分寸,不会干扰她和朋友出去玩,但前提是朋友里没有男的,不然他总会打来电话说自己喝醉了,需要她的照顾,要她赶紧回家。

    曲芝宜给陆浔之的评价就是,一个成熟懂事却又不那么成熟懂事的男人。

    成顺村的阿风还是来北京了,妹妹独自在家乡念高中,阿风在成顺村或许是有一身的本领,小电工,但来了北京后,这里人才济济,都是专业的,有证的,经验足的。

    阿风听了陆浔之的话,边考证,边给陆浔之当司机。

    转眼间,北京入秋了。

    教师节这天,纪荷不仅收到了学生的鲜花,还收到了陆浔之的礼物。

    一条泪珠吊坠,晶莹剔透漂亮得不太真实,戴上后贴着皮肤会散发出暖色光泽。

    这颗眼泪的形状由来是出自纪荷的眼睛,有次在床上被陆浔之弄哭,他拿着手机对着她的眼角拍,把落下的泪珠定格。

    奇奇怪怪让人哭笑不得的。

    晚上来了次角色扮演。

    纪荷成了学生,陆浔之不是老师,是——校长。

    她笑得不行。

    情到浓时她会在陆浔之耳边故意说些刺激他的话。

    曲芝宜说得没错,她就是个闷骚的人。

    不止是这份礼物,还有份很特殊的。

    陆浔之开着直升机带她俯瞰了北京城。

    又是一个周末,纪荷要飞去广州和曲芝宜见面。

    陆浔之抽不

    开身陪着纪荷一起去,只能挤出时间开车送她去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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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荷踮起脚去亲他脸颊,“你要好好照顾大橘大白。”

    “没了?”陆浔之挑眉,“就关心它俩?”

    “我后天就回来了。”

    “两天不到,它俩可以放养了。”

    纪荷抿唇,掐陆浔之的腰,“你也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陆浔之满意了,揉揉她的脑袋,“到了打电话。”

    纪述已经回北京工作了,进了这里的一家研发实验室,忙得晕头转向,不幸的是,和女朋友前些天也分手了,原因是嫌他太忙了,今晚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得知纪荷去了广州,他打电话约陆浔之去喝酒,和姐夫哭诉下心情才行。

    陆浔之结束工作才去,临近晚上十点。

    在酒吧靠里面的卡座找到了纪述,模样有些寒碜,人已经是微醺状态了。

    他没坐,站着说,“送你回家?”

    没打算喝酒。

    纪述抱着瓶没开得洋酒,说是这儿老板送的,他要喝完才走。

    这的老板。

    陆浔之环顾了圈,在舞池那边看见了江竟。

    他解开衬衫领口,在纪述对面坐下。

    纪述抱着酒瓶呜呜几声,睁开喝得通红的眼睛,“姐夫,你说我刚毕业,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不就是得先立业再成家吗?”

    陆浔之冷静看着他,“说得对,你别耽误人家。”

    纪述:“”姐夫,说好的安慰呢?

    他给陆浔之倒了杯酒,“姐夫,喝点。”

    陆浔之说:“不喝了,回去要和你姐开视频。”

    纪述:“”不安慰就算了,怎么还秀恩爱了?

    他闷头喝了两杯,酒能壮胆,他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

    “那我也和她开个视频好了,”纪述往脸色抹了点水,像泪痕,“说不定看我这么可怜就回来了。”

    陆浔之伸手过去拿了他手机,“你这样只会让对方生气,想和好就好好收拾一下,当面认真道歉。”

    纪述静了半晌,怎么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陆浔之收到纪荷的消息。

    纪荷:[甭搭理他,他高中那会儿也失恋过一次,也是哭爹喊姐的,他要喝就给他喝,最好让他喝个烂醉不省人事,省得他把家给拆了。]

    陆浔之:[拆?你把他当什么了?]

    纪荷:[哈士奇(狗头)]

    陆浔之唇角弯起,字没打完,她又发来一条。

    纪荷:[要不你陪他喝点,他失恋也怪可怜的]

    陆浔之:[好。]

    他端起面前的酒,和纪述碰杯。

    接下来的时间,陆浔之喝一杯,纪述喝二杯。

    一个喝是因为老婆交代,一个喝是忽然想通了,瞧见

    ()    姐夫也喝,便越喝越起劲了。

    江竟转着串车钥匙悠哉悠哉走过来,看了眼纪述,“你这小舅子可以啊,喝完我送得那瓶居然都没倒,要再拿一瓶过来么?”

    “不用,”陆浔之看江竟,“就走了?”

    江竟说:“哥们接人去,你可别喝多,小舅子等着你送回家呢。”

    江竟走了后,陆浔之问纪述要不要回家。

    “不我还能喝,姐夫,你给我倒点。”纪述嘿嘿笑着。

    陆浔之让酒保去拿点温水过来。

    纪述明显是醉了,有些口齿不清,“姐夫,我告,告诉你个秘密,关于我姐的”

    “嗯,你说。”陆浔之把他的酒杯拿走,换成了温水杯。

    “我看过她的——”纪述打了个嗝,“日记本。”

    “你姐知道么?

    “知道,我俩的日记都互看的。”纪述喝了口水,肚子舒服不少,清清嗓子,又继续说。

    陆浔之扯了张面巾纸给他。

    “她高中的时候有个特别喜欢的人。”

    陆浔之顿住,唇紧闭,收回手,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

    而纪述还在絮絮叨叨中,“我是她大学那会儿看见日记本的,后面那几页全都是在表达对那个人的喜欢,想不到嘛,平时声都少吭的人,居然这么会表达自己的喜欢,说他怎么这么高,还好温柔,嗝~还说,以后不管遇见谁,都不会忘记他她每次回家,都要找那本日记本,看来是对她很重要喔,这就是她不对啦,都结婚了,怎么还想着那个人,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纠正她的行为。”

    说完这些,纪述脑袋倒在手臂上,对着酒瓶痴傻笑着。

    陆浔之一动不动坐着,面色极冷静,可以说是过分的平静,连嗓音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是谁?”

    “啊?”纪述呆呆地坐起来,挠头,“什么是谁?”

    陆浔之说:“日记里的男人。”

    纪述陷入思考,什么日记里的男人啊,他想着想着,终于想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笑笑说:“我也不记得了。”

    但隐隐约约有个名字冲入了脑海里,他苦恼地抓了把头发。

    钱伤心

    这几个字眼忽然清晰了些。

    纪述想起来了,日记本里唯一出现的男生名字!一定就是他了,不然纪荷干嘛要写伤心俩字。

    “钱——钱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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