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都城来信
第一用处，居然为君王修佛殿！这些账目，理到最后，还有什么意义！”
钟侃及时打断：“行止！你口不择言了！”
一旁的陈南青在分账，算得也头晕眼花，只道：“知足吧。若是以前，这钱可是一分也进不来国库。如今还能进三成，算好了。”
前世全部钱财，除了修万佛殿外，其余全进李盏瑶的口袋。不仅仅是富商贪官积攒的钱财，他们手下的产业也都由自己经营。李盏瑶被卢行止慷慨的陈词吓醒，清了清神，知道陈南青是在点自己，只当没听见，继续窝在火炉前细咬一口天星买来的当地特色肉酥饼。其实她一贯对食物没特别大的欲望，许是冬日，食欲上来，嘴里总要吃点什么才安心。如今的账目，三分进国库，三分修万佛殿，两分给太子，两分给自己。而自己拿两分中，还要暗中再以自己的名目拿一半给太子，再拿一部分给邓鑫。想想白花花的银子，她快心疼死了。不过，太子和老皇帝拿的都是死钱，而她要的是江南产业，源源不断生钱的能力。这时，邓鑫迎着风雪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问：“公主呢？”
“这儿。”
邓鑫往里走到偏厅，“顾家那小子想见见您。”
“不见，有什么好见的。卢行止和你给他家财产算得不挺清楚的嘛。留了七八十亩的地，几个铺子、宅子、庄子。他还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他说他家钱庄虽洗钱，但在江南一带是连锁的钱庄，还是有许多普通百姓和正经商人们存的银子。”
“他还操这心？难不成，担心我们吞了百姓的钱？”
陈南青听了，插嘴冷嘲道：“他有这担心也正常，我们抓人家甚至抄家，就一道钦差令。没过公堂，不见官身，来抓人的官兵都是不属于越州的兵马司。这比山匪劫财就多了一个理由，顾家确实犯了法。他不担心才是怪吧。”
李盏瑶有些生气地暼陈南青一眼，问邓鑫，“他人呢？”
邓鑫：“都关在牢里，新来的知州让我给您带话，判死判活等您决断。”
李盏瑶：“告诉他，按律判。我又和顾家人没仇。再说了，卢行止不是把每个人触犯哪些律法在写卷宗时就理得清清楚楚吗。”
“那见不见？”
李盏瑶摇摇头，“天太冷了，我不想动。你派人给他传个话，有人会接手钱庄。”
“公主？”
邓鑫忽谄媚地看着她。李盏瑶立刻回道：“你别想。”
邓鑫央求道：“我是商人，钱庄需要大量的钱财做底，我与您又是夫妻一体。您看您能带我下江南，定然是信我。这钱庄，就交给我吧！”
“你若只当一个管账的先生，一分钱不进自己口袋，我就给你。”
“我能，我保证能！”
李盏瑶白他一眼，“你觉得我信吗？”
卢行止忽道：“公主，驸马，当着我们这些臣子的面，就谋划如何将顾家的产业据为己有，不觉有失体面吗？”
李盏瑶：“哦，卢大人有什么高见？是现在就停了钱庄，把所求钱财都充到国库里，然后让一群百姓商人手里的票号成废纸一张？还是说，现在就对外宣布，顾氏钱莊关业，让所有人凭票号取出所有钱财？”
卢行止：“那也比被人凭空夺去磊落得多。”
“卢行止，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考上这个状元的。还是说，在官场沉浮，发现一切不如你想得那般清明公正，愤怒就把你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了。连顾无津都知道的事，你却拎不清。”
钟侃赶忙出来道：“公主，行止是这些日子被这么大账目搅糊涂了。连着好几日都没好好合眼，又惊又气，这才说了胡话。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
李盏瑶看着成堆的账目，顾家的、商会的、其他商户的、官府的。还要拆账，修殿的、太子的、自己的。她其实也没想怼卢行止，容他一路不敬也未觉得是忍，可刚刚不知怎得，气就上来了。“既如此，都休息几日，正好明日是除夕。反正已经送三千万两去都城，都城那边暂时也不会催了。便都歇几日。钟侃，你带着他去休息。”
“是。”
钟侃应声，拖了卢行止回自己房间。李盏瑶往自己房间走。陈南青摇摇头，冷笑几声，继续埋首。他不能停，虽然他在赌，赌他早一日助这毒妇在朝堂站稳脚跟，早一日打倒太子，就早一日能让李辄回都城。邓鑫追上去李盏瑶，故作哀求道：“公主你真心考虑一下我吧。”
顾家的钱庄在江南如点点星光，谁拿到，是就润物无声地与全江南连在一处。可他那点心思，李盏瑶怎会不知。“是觉得顾家的赌坊太小，你看不上眼是吗？那赌坊关了也无甚大事，一并充公好了。”
邓鑫赶紧道：“哎哎哎，我多嘴多嘴。我还有事，不打扰公主了！”
出门时，邓鑫廊下碰到天星和冬娇。邓鑫：“雪这般大，二位姑娘也该穿件带帽子的披风，这雪都把头发弄湿了。”
天星和冬娇与他迎面时，都只是颔首未答话。不过等擦过肩，冬娇落在后头，倒是笑着与邓鑫欠了个身。天星为李盏瑶带来了一封信。张珩写来的信。当初下江南时，张珩死活要跟来，李盏瑶说，“都城不能没有人为我守着。”
在辛掌印的帮助下，张珩进了司礼监。李盏瑶拆开信，信上写着，“五日，渔家渡口。”
定是出了急事，张珩才要见她。她正思忖着，天星踟蹰着忽道：“公主，还有一事。”
“你说。”
“冬娇好像与邓公子……”“我知道，”李盏瑶将信扔进炉子里，“冬娇毕竟是太子心腹，我还以为心智如你一般，未料也这般容易倒在邓鑫温柔蜜语。不过也怪不得她，邓鑫除了滥情似乎也无其他缺点了。此番也好，省的她天天眼睛放在我身上，你也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