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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大庙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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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盏瑶将刀扔给地上,冷测测看着李辄,“看到这样的我,你满意了?”

    李辄的眼睛却落在高处。“十六,小心!”

    一声巨响,整个殿突然轰然倒地。李盏瑶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硬邦邦坠在地上。外面的人顿时蜂拥而至。可大雄宝殿扬起的烟尘让人根本睁不开眼。齐昭在外围呼叫,“殿下!殿下!”

    “所有人,快搬!”

    李盏瑶耳朵里只剩下绵延不绝的轰鸣声。身上趴着李辄。她想推开他,可胳臂被陈南青的刀刺伤了,似乎还有东西压在手上,根本动弹不得。幸好,另一只手还有空间。她看了看四周,一根横梁横插在他们上方,挡住大半碎瓦石块,可随时也要坍塌。她想挪个地方。于是边推李辄边叫:“李辄!李辄!”

    李辄似乎是被疼清醒的,虽是清醒,头却还垂在她身上。“你别推了,有东西扎在我背上,你一推,陷得更深了。你别动,齐昭他们就在外面,很快就能救我们出去。”

    可李盏瑶耳中只有轰鸣余音,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继续推着叫着他的名字。李辄无奈,只唇贴着她的耳朵说,“别推了。”

    李盏瑶还是听不到,可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温热。她突然意识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惊恐说:“我,我聋了……”“没有,你没聋,只是暂时的。”

    李盏瑶几乎崩溃地又喃喃道:“我聋了……”李辄真想骂自己,现在说话她根本听不见。他想抽出手写给她看,但没有空间,因为只要一动,就会有更多更重的东西毫无预兆掉下来。十六还在一遍遍问,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他头一偏,将唇压在她慌张追问的双唇上。十六顿时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木愣愣眨着双眼。这股带着安慰的亲吻,不骄不躁,只如涓涓溪流,带着凉与暖,一点点将她的恐惧和躁动,疏导离散。这亲吻里没有丝毫的情欲味道。李辄见她安静下来,松开了唇,也不说别的,只重新将头垂在她耳边。渐渐地,她能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你没有聋,这是暂时的,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你没有聋,这是暂时的,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他一遍一遍,几乎不间断地再重复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丝毫掩盖不了他亲近低浅的温热声线。瞬间,她觉得前世今生,很多自己刻意视而不见的东西,都一一浮在眼前。很多次,他都优先选择保护自己,前世今生里都有很多次。她闭上眼,偏了偏自己的头,让它离他的唇更近,“皇兄,我听见了。”

    李辄感受到她细微的亲近,用自己的面颊回应她。“好,十六,你别怕。齐昭他们就在外面。我压痛你了吗?”

    “没,没有。”

    李辄眼前开始恍惚,背部和腹部的疼痛,让理智一点点消散。“十六,我好像要晕了。我不知道这一晕再醒来是一天,还是几天。这没关系,只是一想到你会在这几日里埋怨我、误解我,便是一刻也等不了。”

    十六急道:“皇兄,别说了,我不埋怨你。你知道的,我心思深沉可也聪明,很多事一想就会明白了。”

    “我不想你自我消解疑点。你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带陈南青来见你,不仅仅是他承诺解释清楚如何勾结太子。还有他说,他看到你今世的改变和努力,他想与你赔不是。他是我多年来最信任的人,最后一个请求,我拒绝不了,也不想他留下遗憾。可我没想到,他又骗了我。”

    “皇兄……”“十六,你们口中所谓的前世里,糟糕的那个人是我。我没有尽到一个兄长的职责,更没有尽到一个同行者该有的支持与信任。如果那个朝堂,能被你轻轻松松掌控住,便是他者无能。很多是错了,可错的不是一个人。就像我姐姐被送去和亲,被五马分尸,错的不是一个人!”

    他的理智好像支撑到极致,头一下重重垂下,李盏瑶只听到最后他那句,“我没有前世,我只有现在,十六……”李辄再醒过来已是三日后。他伤得很重,腹部被利物横贯,背部也骨头被砸得错位,被救出来后又因伤口感染高烧不断。“殿下!您可算醒了!”

    李辄沙哑的声音问:“公主怎么样了?”

    齐昭面露难色,愣了一下才回:“公主倒是无大碍,一些皮外伤和一处刀伤。”

    “陈南青呢?”

    “陈大人也还活着,只是,断了一条腿。人还躺在病床上。”

    李辄这才松了口气,抓紧又问:“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派辛掌印来探望过殿下,让殿下好好养伤,还送了不少药来。宫里来的消息,说皇上背地里发了大脾气,但在朝堂上并未多说。因为邓首辅说这是天降不吉,不满皇室大修庙堂。让皇上立刻斋戒祭祖,下旨停修万佛殿。”

    他幽幽冷嘲道:“说多怨多。父皇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如果怨怪一个字,邓决明就能拖着满朝堂的的人跪到万佛殿前,逼着他下旨罢工。”

    “查出缘由了吗?”

    “查了,梁顶的支柱被人悄悄烧过,日积月累,总有倒的一天。砸到殿下和公主,确实是意外。应该是太子的人,因为倒了的当晚我们抓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想把有烧过痕迹的木料偷走。但自尽了。”

    李辄暗暗思索,太子这般做图什么?仅仅是让父皇觉得他办事不力?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扬,像找到一个名正言顺见她的理由。“齐昭,你去把十六叫来,不要说是我叫的,就说父皇送了好些药,让她也来拿一些。”

    “殿下,十六公主,可能,可能来不了。”

    李辄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不是说她伤得不重吗?是腿脚还是哪儿伤了?”

    “都不是,”齐昭犯难地看着李辄,“公主,被,被南正阁的人带走了。”

    “南正阁?南正阁带她作何!”

    李辄激动地几乎从病榻上弹起来。南正阁掌大沥祭祀、祭天、卜吉避凶,这和十六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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