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教子需严
“没用要不就算了吧？”何仲霖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这会儿也没法子了：“不然你就直接去求陛下。”
“只要陛下开口了，沈瑾姑娘就算再如何不愿意，那也只得愿意，等以后再有了孩子，那心里不就只有你一个了吗？”
不是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吗？
她既然能对自己的孩子好，那就一定会对孩子的爹好。
可景文钰却毫不相信，甚至还淡淡地冷笑了一声。
若是生了孩子，就能把一个女人的心给留住了。
那他从前的媳妇儿呢，为什么要跟人家跑了？
可见，这些都是假的。
“得了吧，我也不想逼她。”景文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疲惫地道：“强扭的瓜不甜。”
再说了，那是顾太傅的姨妹，陛下可不一定会帮忙的。
半个月以后，沈瑾果然没改变心意，景文钰也只得信守承诺，从此以后，不再登沈家的门。
两年后，东宫。
不到六岁的小太子坐的端正，脑袋微微低下看着宣纸。
他的手，此刻正被一只大掌握着，一笔一划地写了个永字。
大掌的主人正是顾清风，写好字以后他便放开了太子的手。
“只要写好了永字，那么你写什么字都会好看，殿下今日回去以后，便写五个永字吧。”
像这种难度的作业，若是让普通这般大孩子写的话，可能是有些艰难。
可对储君来说，那就是顾清风手下留情了。
“是，太傅。”
小太子乖乖点头，扭头给隔壁的书淳使了个眼色。
后者收到信号，连忙捂着肚子，表示自己要出恭。
顾清风知道他是装的，可估摸着也到了快放课的时辰，便爽快的同意了，然后自去歇午觉了。
四人都很高兴，今日顾先生可算是没有拖堂。
小太子拉着书淳，一块去他屋子里说话。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自然是被小太子给落下了。
小太子虽然还小，却不喜欢，喜欢说闲话的人。
他们闲话说的有点多，所以同样都是伴读。
可小太子，还是更加喜欢，和书淳玩儿在一处。
“三个月前，景将军在草原上，找到了都察渊，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骨头做成了喝酒的盏子献给父皇。”
“父皇很喜欢，可惜酒盏供奉在祖宗面前呢，所以不能给你看，可我叫父皇画下来了。”
“淳哥儿，听父皇说，很多大人弹劾景将军，我瞧着也有些过于残忍，你觉得如何呢？”
小阿虎如今也有了自己正经名字，就叫宋烨。
还有个小字，叫不熄，也就是是生生不息的意思。
“先帝自焚以后，北狄入主京城，撬开了我朝的皇陵，见理宗皇帝的遗体保存完好。”
“所以取下了理宗皇帝的头盖骨，用来给都察冥喝酒，景将军这是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书淳不但觉得不残忍，还觉得已经很客气了。
至少，没去草原找他们祖宗的祖坟。
“还有此事？”宋不熄有些惊讶，又有些惭愧：“我竟也不知道，还是淳哥儿懂得多。”
怪不得父皇给自己找的伴读，年纪都是要长几岁的。
长几岁的，就是懂得多。
“殿下未曾学到史，自是不知的，我也是听父母说起，所以才晓得，不然也是不知的。”
父亲和母亲，讨论起这些事时，从来不避讳他和妹妹。
闻言，小太子更加惆怅了，胖手撑着下巴满是哀怨：“真羡慕你，日日都能和父母在一块儿说话。”
“我就不同了，必须住东宫，东宫离母后的正阳宫颇远，规矩又多，说话总是不能尽心。”
他还是个孩子，正是黏母亲的时候。
“殿下是太子，自然不同。”沈书淳轻声说笑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就天伦能自在些。”
太子三更天就得起来，给陛下和娘娘请安然后用膳。
因为是太子，所以小小年纪就要学习各种宫规，首先吃饭不能说话，坐姿走路都有规矩。
每日吃了什么，吃了几口，小号几次大号几回，都有内官一一记录在册，并上交给皇后殿下查阅。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迎接太子的就是二圣的男女混合教导。
对此，书淳感到颇为同情。
比如今日晚间放学，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好菜。
可顾清风却不急着吃，而是把他带去看书房。
“跪下。”
短短两个字，书淳就知道自己白日里的小动作，都被父亲看透了，他乖乖地跪了下来。
“父亲，儿知错了。”
这两年间，父亲对自己越发严厉，不管是生活还是读书，总是细致入微，令人既爱戴又害怕。
“那你说说看，哪里错了？”
顾清风看着儿子也有些心疼，可孩子如今还是小树苗，正是需要自己扶正教导的时候。
妻子太过于柔和，他也只能当个讨人厌的严父了。
“儿不该懒怠学业，更不该撒谎，请父亲责罚。”
顾清风眼底带了笑意，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是太子殿下想懒怠学业，不是你，只是咱们做人做事要分清楚是是非非。”
“哪怕对方是君，咱们是臣，可只要他是错的，咱们也不能盲目……”
顾清风这人有个坏毛病，只要是说教起来就没完没了。
饭桌上，安氏，阿容，还有阿容怀里的文茵都饿了。
特别是文茵，虽然她还小，桌上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可是有一盅鸡蛋羹，却是她能吃，也喜欢吃的。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那鸡蛋羹，馋得直咽口水：“祖母，母亲，大哥还没有挨完训吗？”
大哥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遭受到如此酷刑？
见母亲和祖母，宠溺摇头，她又忍不住问道。
“那，咱们可以先吃吗？”
她午膳吃的早，这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成。”阿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地道：“一家子吃饭，人还没到齐，是不能够开饭的。”
“若是开了，等你大哥和父亲回来，岂不是是吃你剩下的，如此的话，是不敬的。”
见孙女了然地点点头，安氏这时候逗她道。
“你也就这两年还有好日子过，等你再大一些，怕是和你大哥一样，都得排排跪着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