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柜
届时三天秋季校运动会结束了，九班也是出人意料的拿了好成绩。
凌点一甚是欣慰，自掏腰包邀请全班吃饭，九班的人也相当懂事，动手凑了个班费，大家也心疼凌老师那点微不足道的薪水，还时常被气疯，不忍心薅凌老师的羊毛。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也比较懂事，没有组织大家上晚自习，李梧在学校门口找了家餐厅。
地道的杭帮菜，物美价廉，订了超大包厢，摆三桌，每桌16人，挤挤正好可以塞下九班所有人。
这群平时被禁锢，好不容易能放飞自我的孩子们，那菜点的跟好几年没吃过饭一样，凌点一坐在一旁，独自伤春悲秋，感叹青春一去不复返。
凌点一识趣，吃了一会儿就称自己吃不动了，买了单就先请离开，还特地叮嘱了班长看好大家，不许喝酒，早点结束，该回家回家，该回学校回学校。
李梧保证得信誓旦旦，凌点一前脚刚走，后脚就跟老板要了啤酒。
见到酒的一群未成年，那叫一个疯啊。
老板也颇为忧愁，见人多也就拿了十多瓶啤酒，想着每人分个一杯许是也醉不了人。
许嘉和李梧真是绝配，带头搞气氛，绝对少不了这俩人，专挑高难度选手挑战，你一言我一语，可以组团出道。
李梧把目标瞄准许年：“年哥！喝一杯！今天大展风采这一杯少不了吧？”
许嘉在李梧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把酒给许年满上了。
许年喝了一杯，本以为李梧会换目标的，哪知道他换了个矛：“年哥，感谢你替九班争光！再喝一杯！”
“……”许年默默拿起杯子，饮下那杯为班级争光的啤酒，在李梧开口之前堵了他的嘴：“换个目标吧，你们两个灌醉人的目地太明显了。”
李梧：“……”
许嘉：“？”
被拆穿的二人组毫不犹豫换了目标，去了另外一女生桌的造次。
不要脸的人二人组对女生稍微客气点，第一个目标就是林芷，不过林芷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拒绝了，理由是，你们俩灌醉人的目的太明显了！
李梧和许嘉：“？？”
二人相视一眼，确定这俩人没有作弊吗？
林芷吃得太猛，包厢里人多且热的慌，想出去透个气，站起来准备去开门，门外的服务员端着一盘鱼正好推门进来，二人千钧一发之际，差点撞了个满怀，林芷反应相当快，往侧边退了一步，正好地上有水，然后脚下一滑。
只听见砰的一声，剩下的就是两眼冒金星，那一瞬间，林芷仿佛看到一条桥，名叫奈何桥。
紧接着听见好多人喊她名字，几秒钟后林芷睁开眼睛，看着十几张脸居高临下的对着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会不会这一跤摔成了傻子？
场面一度混乱，众人把林芷扶起来，老板担忧地跑过来询问，服务员一个劲儿地道歉，道得林芷都开始难为情。
赶忙嚷嚷着让服务员去工作，不用管她。
讲实话，后脑勺着地，其实撞的有点惨，好在老板在大理石砖上铺了层地毯，要不然这会儿林芷可能真成傻子了。
而后，大家又吃闹了一会儿，谨记凌老师的嘱咐，八点过就散了。
明天是要上课的，大家三五成群结伴回学校，李梧工作做得相当到位，让大家到了在群里吱个声，好给凌老师交代一下。
林芷刚才那会儿有点懵，这会儿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感觉有点上头，后脑勺隐隐作痛，贺洲啧了一声骂道：“这么大人不能小心点？”
林芷不可思议扭头看他这说话的表情，这简直跟他爸一模一样。
贺洲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不轻不重，但是不巧正好碰到伤口，林芷捂着头嘶了一声，又瞪了他一眼。
贺洲立马松手，“这么疼啊，要不要上医院看看啊？”
林芷心道看你妹！转身就看见许年拿着个餐厅打包袋盯着他俩，脸色不大好，心情更不好。
“同桌！”林芷叫了他一声，看着他手里的打包袋，有点吃惊：“你晚上没吃饱啊？”
许年不说话，林芷自然闭了嘴。
走到学校用了五分钟，门口的大爷笑呵呵的跟大伙打招呼，还不忘让大家早点休息，好好学习！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后。
“拿着！”许年把打包袋递过来。
“嗯？”林芷看着打包袋，“给我的？”
林芷表情有点尴尬，她吃的很饱，并没有要吃夜宵的准备。
“里面是冰块，跟老板要的，你回去冰敷一下，消肿！止痛！”许年说。
林芷愣住了，这他妈太暖了吧，既然想到给她去打包冰块，她愣愣的接过袋子，转身进了宿舍楼。
跟在后面一直看热闹的贺洲终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这哨声就非常的不合时宜，许年莫名的一肚子气，看向贺洲。
贺洲挑了下眉，颇有挑衅的味道。
“我们聊聊？”许年说。
“聊什么？”贺洲问。
然后二人爬上了男生寝室的天台。
月朗星稀，微风拂面，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说吧！聊什么？”贺洲坐在飘窗台上，一直脚曲膝，很随意的把手搭在上面。
许年瞥了他一眼，准备单刀直入，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贺洲说：“你是不是要问我喜不喜欢林芷啊？”
许年：“……”
贺洲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样子有点痞，“你猜一下！”
许年没搭理他，找了个高台摸了一把，意外的发现竟然没有灰尘，便也坐了下去。
贺洲啜了一口棒棒糖，又道：“你能别瞎树敌吗？”
许年看向他终于开口了：“什么意思？”
贺洲抬头看了眼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语气平淡的说：“我喜欢男人！”
许年一惊，猛地抬头看向贺洲，错愕数秒，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贺洲说完，过了好久，都没在说话。
许年也安静的看着他，表情比刚才也好不了多少。
“哎，你千万别用这眼神看我。”贺洲瞥了许年一眼，“可不要以为我看上你了？”
许年强忍着揍人的心情瞪他。
不多久，贺洲仰天嗤笑了一声：“你要觉得看不惯，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安静多久，许年试探性的问了句：“跟，乐哥？”
贺洲惊讶的看过去，见许年脸色平静，笑了声：“不愧是学霸，这都被你看出来。”
许年心道，不是看出来，纯粹猜的，打死他都没想过还有这层关系。
半晌许年也突然笑了声，用舌尖顶了顶唇角。
“你笑什么？”贺洲问。
许年抿了下唇站起来，走过去和贺洲并排，“所以，你之前脸上那伤是被乐哥揍的？”
贺洲不吭声，默认了。
许年点了点头评价道：“真够狠啊！”
讲完，空气陷入寂静，十一月的上空，抬眼就能看见北斗七星在指引方向。
它在夜空里数亿年，距离我们上百光年之外，永不停歇，永不泯灭！谁也不知道它存在使命是什么？可是，从古自今人类却给它赋予了指引方向的使命！
你看，人类才是最渺小的，有时候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要犹豫，或多或少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
人类存在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既然大自然赋予了人类感知能力，就不该再被世俗去束缚。
喜欢谁？都是自己的权利！不论性别！
许年看向贺洲，见他眼里少有的落寞感，平时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心底也有自己的骄傲和秘密。
“其实！”许年停顿了下，“挺好的！”
贺洲不解：“什么挺好的？”
许年一笑，认真道：“你跟乐哥，虽然小众，但挺好！我并不介意，喜欢谁都是自由！”
贺洲一愣，他其实本来没打算说的，憋着难受，在看人老是无端树敌，就脱口而出了！但说出来竟然意外的发现没那么见不得人。
“林芷知道吗？”许年问。
贺洲吸了吸鼻子，伸了个懒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贺洲第一次跟人出柜，这人居然是你！”
“……”
“你真喜欢我们啊林芷？”贺洲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根棒棒糖，朝许年摇了下问，“要么？”
许年盯着棒棒糖没接，反问：“你们？林芷？”
贺洲啧了一声，有点头疼，这学霸抓重点为什么找不到中心？
“得！祝你们早恋成功！”贺洲把许年没接的棒棒撕开糖纸，塞进嘴里。
许年低头看手机，见着像是回了个信息。
“怎么样？”贺洲把糖含在嘴里有点口齿不清，“今天开心了吗？”
许年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开心什么？”
贺洲挑了下眉，“当然是少了个情敌！”
许年：“……”
“就还行！你至少比三班那小子强点。”贺洲从头到尾扫视一边许年，拍了拍许年的肩膀，“但别轻敌，周琦蓝放话说立志要考北大！”
许年悠悠的冒出一句：“……我考北大不用立志。”
三秒后俩人没忍住一阵笑了，贺洲差点被甜腻腻的口水呛的一口气没上来。
“走了！”贺洲笑完转身离开。
许年又在天台上待了十分钟，掏出手机回复刚才林芷发的信息。
没多说什么，林芷跟他道谢，许年让她早点睡，很普通的日常，但却莫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