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
下了一夜的雨，天气骤凉好几度。
林芷瞥见椅子上挂着昨天许年借他穿回来的校服，出门前还给他捎上了。
林芷想起之前和外婆的约定，下雨天就不送早餐，想着发个信息告诉许年，今天早餐自己解决，外婆便打来了电话，叫林芷去校门口取早餐。
取完早餐路过男生寝室，好巧不巧就看见穿着短袖校服的许年站在路口似乎在等人。
“早！”许年这是第一次跟林芷先打招呼。
“呦，这么主动呢？在等人？”
“等你！”
“等早餐吧？”
许年不置可否，接过林芷手里的早餐，好像买卖成功了一样有一种喜悦感。
“你的校服。”林芷又把衣服递过去，“多谢啊。”
“不谢！”许年把校服搭在腕间，默默地走在林芷身边。
刚走到文博楼，楼梯口下来一个男生，许年对手上他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一丝挑衅，许年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打算错开身子给那位让一让的时候，自己的左肩被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
许年皱眉回头看他，那男生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怎么了？”林芷见他停下问他。
“没事。”
今天同样是在课间操时间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年万年不变的拿起了课外书。
“《绿野仙踪》你看完了？”林芷看着封皮似乎换了一本书。
“嗯。”
林芷错愕的表情，看着自己那本翻了三分之一的《小王子》沉思了许久。
为什么人跟人之间差别这么大？
为什么同桌的脑容量能这么大？
除了上课时间还竟然还有其他时间看这么多课外书？
他不用做作业吗？
不用学习吗？
天才？
最后林芷问：“这回看的什么书？”
许年亮出封皮，《明朝那些事儿》。
这回换了一本历史小说，林芷好奇，他平时是怎么筛选课外读物的，并且涉猎这么广：“我比较好奇，你看书是根据什么来选择的？”
“心情！”
“？”林芷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年。
回想起他之前看的书，看《小王子》的时候心情是好还是不好？看《人类简史》的时候心情不能够好吧。那看莎士比亚的悲剧的时候心情还有多惨烈…
林芷脑补了一遍还是无法想象，靠心情选课外读物的逻辑。
于是拿起《小王子》想看看是否可以从书里体验一下同桌的心情。
然后便听见走廊里一阵躁动的声音，一群男生挤在后门起哄。
林芷懒得抬头，用校服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翻着自己的《小王子》，打算充耳不闻。
一道阴影挡住林芷头顶的灯光，然后听见一个男声：“林芷！”
“嗯？”林芷下意识抬头看向这位突然出现，站在他面前的男生，愣了三秒道，“找我？”
林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许年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不是很友善的盯着眼前的人，从他进教室许年就认出来了是早上挑衅他的人。
许年的第一反应这人来找事儿的。
男生笑了笑，“我叫周琦蓝。三班的。”
周琦蓝伸手向林芷做自我介绍。
林芷顺着他的手再次抬头看向眼前叫周琦蓝的人，“有事？”
“嗯。”周琦蓝继续笑着，眼神往后门瞟了一眼。
后门的一群男声便开始吹口哨起哄。
“林芷，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琦蓝镇定说话这几个字，面对起哄丝毫不害羞。
林芷一愣，这么突然的告白，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意料之外的意外是，贺洲的一本王后雄在周琦蓝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朝他飞了过来，砸在了他肩膀上。
周琦蓝吃痛往后躲了躲，贺洲黑着脸指着周琦蓝：“你哪位啊？”
周琦蓝显然吓了一跳，他一直防着许年会起身揍他，忽略林芷右手边一直趴桌子上的贺洲，挨了一书之后瞠目欲裂，“关你屁事！”
贺洲伸手直接抓着周琦蓝的领子，把他一把提到自己面前，戴着口罩的贺洲，眼神犀利的可怕，“嘴巴放干净点！”
周琦蓝也不甘示弱，双手抓住贺洲的手，用力一甩挣脱了他的禁锢，“老子他妈追的林芷，你算哪位啊？”
贺洲眉头一皱一拳挥了过去，周琦蓝显然没有料到贺洲直接上手，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拳，左手顺势撑了一下前排的课桌才没摔到地上。
门口围观的外班男生见失势不对，也冲了进来，瞬间贺洲就变人一人敌对多人。
当然九班的男生也不能袖手旁观，许嘉带头冲进一片混乱。
十多个男生挤在一团不知道谁是谁，抓着校服挤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在劝架。
局势瞬间变得混乱，陷在混乱之中的林芷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许年站在他身后拉了他一把，把她圈在怀里，是一种极具有保护的姿势，很温馨甚至还有点暧昧。
“你傻吗？打架不知道躲？”许年在他耳边低声语，语气少有的温柔。
那一刻的接触心是在狂跳的，胸口起伏强劲有力，那淡淡的香味林芷还记得很清晰。
谁喜欢我来着？
为什么打架？
不是！怎么就打起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芷脑子失忆了半分钟。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狗旺来了。
两边男生才脸红耳赤的分开，为首的贺洲口罩已经被扯掉了，旧伤新伤看上去惨不忍睹。
果然下一秒见狗旺神色凝重怒气冲天的走进来，看了一眼事发现场，十多个男生衣冠不整，课桌课椅书本倒了一地，“干什么？啊？聚众打架？？啊？”
狗旺着实被气到了，朝着那群男生吼道：“谁？谁带的头？”
“我！”贺洲捡起地上的口罩，举手承认。
狗旺看着贺洲满脸淤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还有我！”周琦蓝也举手承认了。
狗旺瞪着两人吼道：“给我到教务处等着，参与了都去！”
然后一群男生前前后后走出了九班，班里又恢复了混乱后寂静，被伤及无辜了的同学，默默捡起地上的书。
接受能力相当的强，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恢复了原状。
只是林芷还杵在原地。
“林芷！”
许年喊她。
“啊？”
林芷应他。
然后二人相视一眼，林芷率先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回到位置上，许年已经把课桌恢复原状了，依旧拿起那本《明朝那些事儿》。
林芷看着许年安静的样子，心想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心如止水，心底浮起些许失落感。
事实上的许年从周琦蓝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那本书一个字他也没看进去。
许年心情也不见得很好，他手里的那本《明朝那些事儿》并不比贺洲丢出去的那本王后雄精选轻，但他到底也没有把书丢出去砸在周琦蓝身上。
良久之后，林芷还是忍不住偏头看许年，许年右手手背上多了一道半指长的刮痕，沁出血水触目惊心。
林芷回想了下没记错的话，应该拉她那一把被课桌桌角刮到了。
她翻了下抽屉，她记得她有创口贴。外婆贴心的会给她准备，果不其然，她在课桌里翻出创口贴。
“手，疼不疼？”
许年朝着林芷目光看向自己手背，略微皱眉，他竟然没发现自己的手刮这么一道口子。
“只有创口贴，我帮你贴一下。”林芷说这已经撕开创口贴的包装袋，拉过许年的手，伤口略长横着得贴两个。
“疼吗，得再贴一个。”林芷本能的朝伤口吹了口气。
这一吹许年的手臂跟过电一样，僵在桌上。
密密麻麻的血液从手臂流到心脏再到大脑。
贴完创口贴，林芷看向许年，许年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不，不疼！”
林芷也是不信他的话的，心里清楚得很，这种程度的擦刮伤，除了疼，其他的一点也不严重。
“谢谢！”
林芷突然内疚极了，可她根本无法控制场面，事情就这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