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啊好帅
许星衍说完那句话，全场震惊。
羸弱的少年就这么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护在三名女老师身前，在所有人都在退后的时候，只有他走了上去，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辆马上就要驶进来的铲车。
消瘦的身躯挺拔而有力，并且还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就像是根本没有把眼前之人、之景放在眼里。
“啊，好帅。”徐老师星星眼，一脸崇拜的表情。
而一旁的罗芳也在惊叹：“啊，我终于听见哑巴美人说话啦！”
两人之间一位冷艳孤傲的女老师，没发一语默默点头。
季瑜已经快哭了，眼前的赵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听说还有人命在身上，要不然也干不出来强拆的这种事。
他硬着头皮蹿到了许星衍的身后：“星衍，你别和他硬碰硬，你碰不过他的，要不然算了吧，我可以和默尧借点钱，先给赵焕一部分。”
许星衍抿了抿唇。
上辈子他们幼儿园确实也经历过强拆的事，听说后来就是默尧他们家给幼儿园出了钱。
默尧很有钱，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不用。”许星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谁啊？”赵焕万万没想到居然真得有人敢站出来，还是这么一个漂亮奶气的少年郎，“找死是不是？”
“你不是问谁撕的通知吗？我撕的！”
“你怎么可能撕，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赵焕只要一口咬定季瑜不把撕通知的人交出来，他就有理由进行强拆。
许星衍扭头，从星星眼放光芒的徐蕊手中抽出来一张强拆的通知，然后当着赵焕的面撕成了两半，扔在了他的面前。
没办法，这个人不相信，许星衍只能亲力亲为，再给他演示一遍咯。
这种已经把过程拍在他脸上的行为，他应该能看懂了吧？
赵焕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眼前奶白的少年还有这么一出，居然这么大胆的当着他的面，就把他的通知撕了？
周围隐忍了两秒中之后，传出来了一些稀稀拉拉的笑声。
混迹了这么久的赵焕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咬了咬牙又镇定了下来：“好啊，既然你敢撕，你就要负这个责任。还是那句话要么收拾东西滚蛋，要么给钱！”
“两个我都不选。”许星衍道。
赵焕：“那你什么意思，就是求死呗？”
“巧了我也不是求死，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你们拆迁有政府发的公文吗？盖红章了吗？是按市场价值评估的么？”
许星衍三个问题，问得赵焕哑口无言。
2000年的时候城市房屋拆迁条例还没出来，但一定也得有政府明确的公文，并且还是盖了红章的那种。
而不用想，许星衍也知道，赵焕一个都没有，甚至他给季瑜估得价格都是他一拍脑门自己定的。
“你什么意思？”周围这么多左邻右舍看着呢，赵焕还是会有所顾忌。
许星衍：“我的意思很简单，这片地你拆不了！”
许星衍回到幼儿园的时候，孩子们还在睡着，身旁一位憨厚如牛壮如熊的男老师守着他们。
看见许星衍进来，熊林朝着许老师点了点头，许老师回礼，给离她最近的小女孩掖了掖被子。
环顾了一圈孩子们睡觉的环境，跟直接睡在地上也差不多。
还是大通铺。
就铺了一个厚粘垫，六个班的崽崽们挤在一起，毯子也不够，有的孩子身上甚至盖的是毛巾。
冷得缩在一起，抱团取暖。
许星衍把身旁的季瑜叫了出去。
“我要见园长，这所幼儿园的校长！”
季瑜有些支支吾吾：“你见校长干什么，星衍你还要走吗？你走也是对的，毕竟你刚来就碰上拆迁这种事，你胆子一贯又小，离开也是正常的…”
许星衍：“？”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
季瑜：“你不走？你找园长不是说你想调回北城的事？”
许星衍：调回北城？哦，对，记忆中原主好像真的没待多长时间就调走了。
“我就知道，我许哥这么威武，一定不会做这种丢下我们逃跑的事的！”季瑜的眼睛都放光了，下一秒就快要感激涕零的哭了。
“”
许星衍眯了眯眼：“我找园长是要说资金问题，幼儿园是不能让他拆的，但孩子们也不能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待着！”
得从根源上解决这所有问题。
季瑜：“那……我就是……”
许星衍：“…………”
许星衍想起来了，幼儿园曾经的校长好像真的姓季，只是许星衍长大的时候，季校长好像已经秃了…所以他没认出来…
季瑜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等待着眼前的美少年和他谈要事。
结果就听到许星衍朝着他瞥了瞥嘴，说道。
“就…多留意点头发吧……”
-
千禧年人们看股市还是在证劵交易所里，守着一个硕大的屏幕看大盘。
人倒是不少，许星衍站在门口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来来往往有上百名了，这个时候股票已经开始处于劣势，有些曾经在股市赚得盆满钵满的人一夜之间就赔的连底裤都没了。
许星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周围有一个大爷正戴着老花镜拿着个小本本记录着什么，看见许星衍坐了他旁边，诧异了一下之后稍稍有些鄙夷。
有些中年男人们也看了过来，一阵阵的咂嘴。
“怎么这小年轻也来炒股啊，这么复杂的局他玩的明白么？”
“就是，这一看就是未成年吧，未成年也能进来？”
“唉这股市真是没落了啊，连小孩子都过来凑热闹了。”
倒是一旁有几位大妈认出来了许星衍，她们前段时间絮叨家长里短的时候，听说过星睿一名奶白的书生在元旦那天猜对了直选与排列三。
“小后生，你也炒股？”一位大妈靠了过来，“还听说你前段时间玩彩票翻了几倍？”
许星衍摇了摇头：“我就是来看看，彩票算是运气。”
大妈：“哟，谦虚了吧，什么运气能翻100倍？”
这个100倍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是一旁的中年男人们还是不咋信。
“小后生，那你这么牛，你准备投哪只股票啊？”
许星衍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处在大盘末尾处的一只小小股票。
“就那个。”许星衍扬了扬头，回答了中年男人的问询。
那大叔回头一看，切了一声：“茅台？酒？一看这个就不行啊，你看看他涨幅多低，还有那酒我也喝过，还不如我自己酿得呢！”
“王哥，你也是，一个小年轻说得话你也信，他又不是赌神默尧！”
听见这个名字的许星衍：“”
此默尧不是他知道的那个‘酒后乱性’吧？
怎么他炒个股，还要听见这个名字啊？！
念有所及，及有所至，就在许星衍诧异不已的时候，证券所的门就被推开了。
而进来的人正是前段时间刚刚‘轻薄’了他的那个宿敌———默尧。
“”
男人身后跟了一群人，拿着笔记本簇拥在他的身边，殷勤的嚷嚷着‘股神股神’‘选哪个股啊’‘救救孩子吧’‘我们就靠你了啊’！
簇拥着崇拜着宛如见了股神巴菲特。
许星衍：“”
看见默尧的那一刻，身体的反应总是要比意识更快一些。
四目相对时，之前好不容易甩出去的画面又宛如雨后春笋般的全冒了出来。
他们纠缠时的每一个动作，默尧禁锢他时的每一口呼吸，渍渍的水渍声从耳边开始蔓延，一度把他带回了那个晚上……
烦人！
记忆中上辈子的默尧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人禁欲、自持，说是出家的和尚，许星衍也不会疑惑半分，怎么这一世，默尧却把他按了床上亲呢？
默尧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一边的许星衍，诧异之后，朝着他点了点头。
许星衍并不想理他，那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以至于看见默尧的那一刻，许星衍就生理性口渴，本就渴望滋养的唇更干了！
他不耐烦的点了一个头算作回应，正准备去投自己刚刚选得那支茅台股。
结果，刚才的那位大叔就已经冲到了默尧的面前，指着许星衍刚刚仰头的方向，嘲笑道：“默后生啊，我给你讲个笑话，你知道这个小年轻刚才想要买哪只股吗？”
默尧看着许星衍，视线落在了静坐的纤瘦身影上，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了乳白色毛衫下裸露出来的一截纤长的脖颈，比毛毛衫还嫩白的脸庞，以及那紧紧抿起的微微湿润的桃唇。
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一般，目光黏上去之后再也没有移开分毫。
“哦？选了哪只股？”
大叔哈哈大笑：“就是那支茅台股，这个傻子哈哈哈———”
周围人闻言，爆发出了一阵轰笑，就连之前还觉得许星衍有两把刷子的大妈们都笑了。
默尧扯了扯嘴角，越过这些人走向了许星衍，坐在了他的旁边。
“许老师，你还好吧。”
许星衍：“”
他不好，他现在非常想打人，尤其是他身边的这位！
“昨天晚上”默尧望着躲避他视线，根本不愿意和他对视的许星衍，视线再次停留在了他的唇部。
这四个字像是水一样，未到耳畔就已经滚落唇边。
许星衍如芒在背，他总觉得默尧在盯着他的唇看，可扭头的时候，又没有，那他感觉到的那股灼水一般的目光，是从哪来的？
无论有没有，许星衍的唇是越来越焦渴了。
下齿又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边，猩红的舌尖伸出去，滚了一遍。
听着默尧准备说什么。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后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默尧顿了一下，许星衍扭过了头。
“所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许老师？”
“如果有的话，还希望许老师不要怪罪。”
“当然，我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事，我也不会逃避责任，许老师告诉我，我一定会负责！”
负责你个鬼！
许星衍：“默先生经常喝酒？”
默尧一走过来，许星衍就闻到了淡淡的冷雪清香，而在这清香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默尧笑了笑，模样很真诚：“以前经常，领养上小星衍以后喝得少了。当然，许老师请放心，我不会撒酒疯。”
许星衍没忍住，冷笑了出来。
搞笑了，没有撒酒疯，那他昨天晚上是被狗咬了？
默尧没在意许星衍的冷笑，只是疑惑的一直盯着许星衍看，把许老师都看毛了。
“怎么了？”老看爸爸干什么？
“许老师”默尧盯着他的唇，似是疑惑不已般的问道，“许老师最近上火了么？下唇怎么有一个伤口啊？”
许星衍：“”故意的、故意的、默狗一定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
“算是上火吧，一不小心…”
许星衍转身，迎着默尧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样扯了扯嘴角。
“被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