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引导
淡泊雅居
这里今天生意异常火爆，房玄龄等人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关系，他们也一位难求。
进门后，一行人坐了下来。
“玄成，你和殿下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长孙无忌心里有点吃醋。
自己外甥不找自己，居然找了一个当年自己死敌。
这不是给自己难堪吗？
“辅机，殿下是为你着想，想想面对的是什么人？”
长孙无忌瞬间清醒了。
他只看到今天这些人的失败，而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力量。
魏征继续说道，“殿下对我说，我们两个就是两把大锤，如果我们锤烂了，还有舅舅、房伯父、杜伯父他们，有了他们，治国无虞，最多回到原点。”
魏征的话让几人有些感伤，因为里面掺杂着真挚的感情。
从话里，他们感受到了尊重。
“玄成，接下来就是要趁着这些人舔舐伤口，将政策快速落地下去。”房玄龄是一等一谋士，他自然知道，等到这些人恢复过来元气，这一切就会增加变数。
杜如晦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夫也赞同这一点。”
长孙无忌说道，“有了这一条，未来大唐的农业税就能稳固下来。”
长孙无忌的话在座的人都能理解。
为何每一个朝代末期国力衰败，除了百姓活不下去，税收是主要诱因。
天下土地是定数，原本在百姓手里多，其他人手里少，只要朝廷、地方不要过度压榨，百姓就能活下去。
而人心贪欲往往是无法满足的。
这个时期，不出现灾难，百姓堪堪能混个温饱。
如果遇到天灾，卖田地是首要，其次就是卖儿卖女。
天灾正是人祸的开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灾。
而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天灾就是发财的机遇。
工商业极其落后的时代，所有的人眼睛盯着的都是土地。
用最小代价购买兼并土地，是所有的人期望所在。
这样一来，普通人手里土地变少了，但是他们压力并未减少多少。
对于大部分时间十五税一的粮食税来说，占据所有税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百姓怎么办？只能去租大户人家的土地。
租金+朝廷重赋+自己基本吃饭，不出现天灾，加上树皮草根勉强能对付。
一旦出现天灾，基本上就被逼上绝路。
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成为了不少人的选择。
土地流入少部分人手里，也就意味着税收减少。
怎么办？朝廷要维持，只有依赖赋税。
没法，只能增加赋税。
长此以往就是恶性循环。
而今天魏征提出的，将税收摊进土地，那就公平多了。
十五税一可能会变成十税三。
但是没有其他杂税了，百姓更加清楚自己该交多少税。
减少了贪官盘剥，自古以来，越复杂就越容易贪腐。
…
“恐怕还有不少隐患”。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看到来人，大家纷纷起身行礼，“殿下。”
李承乾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都是承乾长辈，这个礼我可不敢受。”
四人对李承乾行礼更多的是内心敬重。
在他们看来，李承乾做的事值得他们这样做。
“我们坐下说话。”李承乾招呼几人坐下。
看着桌上只有三个简单小菜。
李承乾对着不远的长孙冲说道，“表哥，让厨房做几个下酒菜，今天的账记在我名下。”
“好，我马上去安排。”
四人也不客气，因为今天上午，李承乾一个人就从三大家族薅来六十万贯钱。
五个人随即坐下 。
“殿下刚刚说到的隐患是什么？”房玄龄第一时间开口询问道。
“舅舅、三位伯父，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李承乾问道
“什么问题？”
“管理一千万人和管理五千万人需要的官吏数量一样多吗？”
“肯定不一样。”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当土地总数不变，人口大量增加，势必需要更多的官吏。
官吏增加，朝廷的支出必然就会增加，这是定数。”
四人瞬间恍然大悟。
杜如晦说道，“原来问题在这儿，如果人口大量增加，官吏增加，百姓依然困苦不堪。”
杜如晦的意思大家能理解，人口增加，代表着平均每个人田地数量在减少，百姓日子肯定越来越艰难。
朝廷增加官吏，也会增加更多管理成本。
当朝廷无法维持，必然增加百姓赋税。
“殿下可有破解之法？”魏征问道。
“我也一直在思考，想要破局，有几条路可以走。”
几人面露苦笑，我们现在一条也没想到，你就想到了几条。
李承乾继续说道，“增加粮食单产量，这得通过技术手段完成。
就像占城稻为何亩产高？我们要找到原因，通过人工干预或许能实现”。
“人力可行？”长孙无忌问道。
房玄龄说道，“的确可行，大唐粮食产量不就比汉代高一些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这是因为唐朝已经开始使用农家肥种植粮食。
李承乾说道，“第二条路，开荒，我们有了水车和新的耕犁，自然原先的坡地也能变成良田。
不过，需要有条件的开荒，朝廷根据人口增加适量开荒。”
李承乾伸出第三根小指，“第三，改善工具，让一个人耕种面积增加，一天耕地一亩的，通过改善农具，能否实现两亩甚至三亩？”
“第四、通过战争获得更多土地，这是最直接最简单养活更多人口的办法。”
房玄龄担忧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粮食产量太高，粮食存放时间有限，粮贱伤农。”
李承乾认可的点了点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多元化，更要鼓励发展工商业。”
“你们四位细想，如果天下所有的人都种地，粮食卖给谁？粮食不能变现，百姓辛苦一年最多混个温饱。
如果有更多的人从事工商业，那么粮食就会形成一个产业，让百姓通过种粮能换取布匹、食盐，甚至让孩子读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承乾的话在既然脑袋里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