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帝豪公寓12
“这么说,我也看到过他看你耶钱姐。”蔺祥说“你这么漂亮,这很正常。”
老钱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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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那张美丽的脸都要扭曲了,“去去去你们毛都没长齐呢,搁这儿当自己是感情专家呢,你们谈过恋爱吗”
蔺祥因自己的乌龙初恋事件,暂时退了。
夏白沉默了一秒,说“我就是说说,有这种可能,但方向不对。”
蔺祥问“哪里方向不对”
夏白说“因为小琪要离开,小琪男朋友才给小琪下降头,让小琪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如果降头转移,应该是马鑫甲因降头去找喜欢他的人,而不是他自己喜欢的人。”
蔺祥恍然。
老钱气冲冲地指着夏白,“你刚才故意那么说的,你这个臭小子”
夏白很有经验的样子,说“美貌就是这样,总会带来些麻烦,不要贪恋。”
老钱“”
杨仪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个转移方向是对的,但是马鑫甲去找喜欢他的人,对游戏而言没有意义,应该不是这样。”
其他人不知道杨仪的身份,夏白和蔺祥知道。他们从游戏里出来,好几次给杨仪复述游戏,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游戏,游戏攻略都是他指导他的下属写的,他对游戏套路的了解,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夏白问“你的推测是”
杨仪“可能是更精准的转移。”
夏白恍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话,就精彩了。
凌长夜跟熊西元说完后,熊西元虽然很紧张,但因是偶像给的任务,他还是去找马鑫甲了。
他拿着凌长夜的监视道具,把马鑫甲、苏灵灵和程宜叫到他的房间,说他们三楼这几个玩家讨论一下线索。
苏灵灵和程宜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熊西元说“我们就把我们知道的线索再捋一遍,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马鑫甲点头,说“那我们快一点。”
杨眉从凌长夜手机里看到这一幕,说“马鑫甲还记得我们是玩家,他很正常。”
凌长夜点头,“他和阴间这里的住户一样,忘记了自己死亡相关的事,看来我们没法从他身上问出他死亡的具体原因了。”
两人刚说完,就听到手机里传来马鑫甲的声音,“我还得去看我男朋友。”
杨眉一愣,“小琪”
凌长夜盯着马鑫甲脸上羞涩的笑,看了几秒,说“小琪的降头被转移到马鑫甲身上了,昨晚小琪在祭坛那里拿的东西,应该就是从活着的马鑫甲身上取下来的什么,用来转移诅咒的。”
在黑夜中,他们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凌长夜敛眉说“应该是头发。”
杨眉越想越紧张,“他们住在那里,头发这也太难防了,太容易被转移降头了吧”
谁进游戏睡一觉后,还要起来检查房间各处有没有自己落
下的头发
而且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他们可能早就出门了,不到夜里十一点也没法提醒他们。
凌长夜看着没多紧张,“相信他们。”
202。
杨仪说“这目前还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最好先确认一下是不是降头转移。”
夏白说“其实不用我们确定,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游戏自己会给我们确认。我们不如把时间用在找线索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蔺祥“要去找蓝湘和余潮的尸体吗”
老钱说“我的纸人看过他们住的房间,表面没有什么人,尸体可能被处理过了,也可能在隐蔽的地方。”
夏白说“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他们目前还有五个人,时间紧急,分成了三队。
蔺祥和老钱去找蓝湘和余潮的尸体,杨仪的技能在跟人打听事的时候特别好用,他和夏白这个让人不设防的呆脸少年一起,去最为关键的305那个疯女人那里,卫敬云就简单去其他住户那里了解情况。
如果有什么危险或重大发现,立即就回202。
305的门一打开,夏白就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阴间305女孩的妈妈,女孩给他看过妈妈的照片。
女人头发乱糟糟的,有两缕卷发在阴沉又恍惚的眼睛前面晃荡,微微低着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要关门。
杨仪“你会让我们进去聊天的,是吗”
女人还是要关门。
杨仪继续“你不会赶我们走的,是吗”
女人门只关到一半。
夏白看了杨仪一眼,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
之前夏白就想过杨仪的技能,他内心想的事有一定概率会成真。很显然,技能使用方法,要由他的心经他的口,内心先想,再用嘴说出来。
这个概率是关键,自然不可能他所有想的事都会成真。
从这次他问话方式,以及结果可以看出,应该是越难的,越违背事实的事情,成真的概率越低,越简单的,越接近于事实的事情,成真的概率越高。
夏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杨仪和杨眉父母当时的死亡,是属于简单还是难
女人就站在半关的门后,垂着头,咬着手指。
夏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
小女孩在阴间过得很富有,什么都不缺,可见妈妈一直在想着她,每天给她烧东西,她的疯癫可能也是因为女儿的死。
如果一开始就提到她女儿,可能会刺激到她。
这个问题,对杨仪来说不算什么。
他想了想,用技能提了一个别人听起来会刺激她的事,“你和406的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是吗”
女人没有犹豫地点头。
果然,他的技能,越接近于现实,成真的概率越大。如果本来就是真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接近于百分百了。
夏白再一次意识到,杨
仪太适合做科研了。他的技能在科研上有个逆天的用法,验真。
女人直接回答了,一方面是因为这确实是事实,另一方面,这件事在她这里可能并不是忌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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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继续问“你和406男人有不正当关系,是因为他给你下了降头,是吗”
女人没回答。
夏白和杨仪都是微愣,查到降头师那里时,他们两个都以为305女人和406男人的事,不会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305女人主动的。
按照游戏的套路,所有人都以为的真相,应该是假的,应该是她被406那个自大的男作者给下了降头,才会有其他人看到她主动的画面。
没想到,不是。
如果这就是事实,杨仪这么问,她应该会承认。
除非这件事在她这里是禁忌。
杨仪继续问“406那个男人强迫你的,是吗”
女人依然没有回答。
不是强迫,他们真的是你情我愿,甚至真的有可能,和住户说的一样,是眼前的女人主动的。
杨仪没有继续问,夏白看了他一眼,杨仪摇了摇头。
夏白猜他的意思是,他的技能不能再用了。像他这一类的技能,一般都有限制,像井延看人心里话就有时间限制,不然太逆天了。
夏白看着女人,想到阴间那个小女孩,说“你的女儿很爱你。”
女人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她坐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露出的嘴唇干裂起皮,不停颤抖。
她身后,房间靠墙的桌上,摆放着女孩的黑白遗像,遗像上,女孩笑得特别开心。
夏白又想到,阴间305小女孩独自站在阴影里等妈妈的样子。
杨仪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蹲下来,递给女人,“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你的吗”
夏白一边看着他跟女人套话,一边调动和谐抓手,去305房间翻找。
和谐抓手能突破空间,是翻找东西的一把好手,连女人上锁的箱子都进去找。
与此同时,老钱和蔺祥在311翻出了蓝湘和余潮的尸体,不说蔺祥差点叫出声,就连老钱这个见惯死人的,看到尸体都惊了一下。
两人的尸体惨不忍睹,一具尸体被啃得不成样子,一具尸体浑身的皮都熟了,好多虫洞。
老钱仔细检查着他们的尸体,蔺祥刚要问,老钱就说“他们确实是被下降头了。”
蔺祥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听他刚才说的那些,就知道这位神秘美丽的姐姐很懂降头,非常相信地问“他们也是被转移了降头吗是这个公寓楼里的其他人给他转移的”
老钱点头,“可能是,我没感觉到这里还有降头师,没有新降,可能就是转移的旧降。”
“等下。”蔺祥忙说“这座公寓里出了这样的事,还有人没搬走,还有四个和阴间住户没有关系的人在,他们为什么不走是因为他们也被下降头了等着人住进来,好转移
他们身上的降头那我们就是”
“操阳间的公寓,不会是故意以低价吸引人来住,然后变成被他们用于转移降头的大冤种吧”蔺祥觉得自己像是被饿狼盯住了,“钱姐,下降需要什么啊”
老钱的脸色也很严肃,“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需要被下降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一种是需要被下降人身上的东西,毛发、血液、等。”
说完两个人的眼神都凝重了起来,蔺祥立即跑出去,看到304的门正开着,这里在原本是卫敬云和马鑫甲住的地方。
卫敬云应该不至于出去查线索时不关门,所以可能是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老钱说“赶紧去找他们”
蔺祥连骂好几句脏话,因为他们说好要在202集合,所以202的门没有锁,他和夏白在里面睡了一晚上,沙发上床上很有可能掉了头发,比任何房间都好拿
两人出来时,夏白和杨仪还在跟305的女人套话。
蔺祥脸色难看地跟夏白使了个眼色,匆匆回到202。
很快,夏白和杨仪也回来了。
蔺祥着急地说“夏白完了他们可能是拿我们的头发转移降头,我看到卫敬云的房间有人进去过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夏白呆着脸说“我们应该没掉头发,我们还很年轻。”
蔺祥“”
说完夏白看向老钱,看向他那一头浓密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长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向杨仪“徐清名,你呢你早上出门时注意你的头发了吗”
杨仪的脸色有些沉。
夏白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闷。就算知道这里很危险,可能也很难想到头发这么细小的事。一般玩家也不会在醒来时,想到先检查房间有没有落下头发。
听过无数游戏的杨副院长可能要落在这里了。
这个无比适合做科研的天才,杨眉心里放不下的哥哥。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杨仪沉着脸说“你床上的头发不是你的。”
夏白“”
夏白脸也呆沉呆沉的,“你偷我头发,贼心不死。”
杨仪“”
蔺祥已经懵了,“不是,怎么回事啊”
夏白冷着一张呆脸,“我就应该听队长的,防备着你的,亏我刚才还担心你”
刚知道杨仪身份时,夏白问凌长夜,杨仪怎么来游戏了,当时凌长夜就说可能是为杨眉和他来的。
杨仪觉得他有问题,之前想要他的血做研究,被局长拒了,他不死心跟来游戏,不好取他的血,趁机取了他的头发,想必对杨仪这个级别的研究员来说,用头发代替血做研究不算多难。
蔺祥还是没明白,他问杨仪“你的头发没被偷吧”
“没有。”杨仪说“我虽然不像钱小姐那么了解降头术,但是也没那么孤陋寡闻,知道这一类邪术做法大概是需要人身上的东
西的,在阴间知道有降头师后,来这里就注意了点。”
蔺祥又看向夏白你不是说没有头发吗怎么又说他偷你头发”
夏白说“不是我们的头发,我换了。”
蔺祥“所以,你也知道降头需要人身上的东西,提前预防了”
夏白知道是知道,做五姑村功课时就了解一点,但是让他做这件事的,并不全是这点简单的了解。
“你还记得昨晚马鑫甲痛呼一声,但是没有其他惨烈的声音,接着我们就猜可能是他被转移了降头,我想着那声痛呼可能是他被小琪男朋友薅了头发,或者扎针取血之类的,早上起床时就注意了点。”
注意的方法就是,铺床整理沙发时,把他和蔺祥的头发,换成了齐彦和古全昆的。
蔺祥“”
他以为这是根本提防不了的游戏恶意,没想到就他一个没提防
不,可能还有一个。
他问“卫敬云呢”
卫敬云没回来。
杨仪“他是不是在哪个住户家里查线索”
夏白“不管他是不是,我们马上要找到他。”
老钱说“别急,就算我们说的是真的,马鑫甲被揪了头发后,过了三个多小时他才死。”
夏白没说,准确说只是三个小时坠楼,可能坠楼时他已经死了。
蔺祥立即走到楼道里大声喊卫敬云的名字,不管是二楼、三楼还是四楼、五楼,都没有他的回应,不仅没有他的,没有任何回应,那么大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开门。
同时老钱的小纸人也出发去找了。
当他们回到二楼要挨个敲门时,隔壁204的男人打开门,冷笑着说“你们别找了,进了这个吃人的公寓还想好好活着”
蔺祥质问“你们果然是骗人来公寓住,给人转移降头的”
男人笑笑不说话。
夏白问“你四处在公寓楼里游荡,是在找转移降头的对象你的降头转移给谁了”
男人表情凄惨地一摊手,“你们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也是个无辜的被下降头的受害者。”
夏白盯着他,忽然问“是你爸爸老王给你下的降头”
男人脸上的笑僵硬了。
夏白想到阴间202墙上存在,而阳间202不存在的偷窥洞,一看到时,他就想为什么老王生前没有偷窥的习惯,死后才有。
在知道这里有降头师时,他猜过是不是有人给老王下降头了。
试探了老王的儿子后,再想阴间老王房间里那整齐的两张床,以及别人口中那个从来不看老王的不孝儿子,夏白就都明白了。
夏白“你爸爸给你下了降头,其实并不是想害人,他只是想让你多回来看看他。”
那个房间那么狭小,老王还是坚持放了两张床,天天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床铺得整整齐齐,就是期待儿子哪天能回来,在这里好好住上一晚上。
可是如303老板娘所说,那个他口中孝顺的儿子根本不回来看他。
儿子不回来看他,他还跟人说儿子孝顺他,正应了那句,人越缺什么越炫耀什么,那嘴里的炫耀只是一个老人孤单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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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太想儿子,于是在知道有一个厉害的降头师后,就去找到了那个降头师,让儿子多来看看自己。
降头师就给儿子下了类似多看这种降头。
夏白“你知道自己被下降头了,也知道降头可以转移,不知道为什么没把降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而是转移到找人给自己下降的爸爸身上。”
自己自然不能看自己,他们的降和头转移了,从此变成了爸爸看儿子。
这个儿子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整天在公寓里瞎逛,在阴间的老王就一直跟着他,被阴间的住户赶了出来,但是“看”就是下降的内容,他必须得看,于是就有了偷窥。
他的偷窥不是偷窥别人,只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只要儿子在公寓里,他就要时时刻刻看自己儿子,即便被轰出去,被骂,甚至被打。
被夏白揭穿后,老王的儿子也不再遮掩了,他愤怒地说“那个老不死的什么都没给我,还要拖累我他一辈子就在这个泥潭里了,还想把我拉下来”
王川的爸爸是一个纺织厂的工人,原本他们一家过得还不行,虽然紧紧巴巴的,但他还能忍受,直到纺织厂倒闭了。
他爸爸下岗了,他们一家没了经济来源。
他妈妈让爸爸去找工作,他不好好找,妈妈跑了。
他爸爸抑郁消沉了半年,眼看着他们快饿死了,才找到一个工作,但什么都做不长久,经常遇到倒闭,经常失业。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没有妈妈,一个没用的爸爸,住在这个狭小阴暗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听着楼上夫妻对骂,左邻打小孩,右舍打老人睡觉。
吃不好,穿不好,处处被人说闲话,看不起。
他一直想着逃离这里,这个念头是撑着他走下去的支柱,他想逃离这个贫困阴暗,长满世界脏恶的公寓,想逃离这个没用的让他丢人的爸爸。
他终于离开这里了。
他努力打拼,在大城市事业有了一点起色,还谈了一个想要结婚的女朋友。
那次回来跟爸爸要钱,想要在大城市安家,建立属于他的新的温暖明亮的家,没要到多少钱不说,回去没两天就不对劲了。
他竟然又回到了这个他讨厌的公寓,刚离开又回来,走出去又回来
直到他收到他马上要被辞退的电话,他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王川愤怒地道“他竟然给我下降头我这辈子欠他的是吧他要毁了我”
从此时王川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当时气成什么样。
他都想杀了那个老头了。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了,降头可以转移,而且他杀不死找人给他下降的人,因为他要常常看他。
把这个降头转移给谁呢,转移给乞丐转移给恶霸
不,他想到一个更好的人选。
王川忽然想到,妈妈刚走那两天,爸爸去追她。
他回来时,从邻居那里听到,妈妈不要他了,把他抛弃了。他回到家里,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他。
平日里觉得拥挤不堪的房间,开始变得空旷不已,只有他一个人。
他意识到,可能爸爸也抛弃他了,再也没人管他了。
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两天,直到爸爸打开门看向他那一刻,他模糊得记得他哭了。
可是那之后的半年,爸爸一直抑郁消沉,好像忘了他这个儿子,即便他从他面前走过,他好像也看不到他。
那是他最痛苦的最孤单的两年,好像他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了。
这个降头是要转移出去,可是不是转移给他的仇人和恶人,而是转移给他的爸爸。
他要有自己明亮宽敞的家了,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衰败的破公寓,自然也不想看他这个还沉溺在这里的没用爸爸。
可是,他意识到,内心深处,他还需要身后那道不打扰他的连线,爸爸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不看他,他要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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