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华宁电视台9
粗重紧张的喘气声萦绕在耳边,站在下等组练习生最前排的夏白,看到好多中等组和下等组练习生都在颤抖,面如纸色。
这是第一个死在舞台上的玩家。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被淘汰的后果,看到淘汰者的死亡。
其实他们没有看到具体过程,只看到孙立杰慌乱地逃窜,只看到他掉进一个诡异的地洞里,血液全都被排出来了。
可是血太多了,演播厅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呼吸间顺着口鼻蹿进紧绷的体内,干呕阵阵。
【啊啊啊啊啊啊!】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好多血啊,好兴奋啊。】
【啊啊啊我的血也开始沸腾了!我的感觉一定没错!】
【继续继续啊!不要停!】
兴奋的弹幕又让他们更加惊恐,他们仿佛真的透过这些弹幕,看到一个个狰狞的恶鬼正向屏幕这边钻,想食他们的肉啖他们的血。
“别紧张,别紧张。”
夏白听到旁边的钟子仓在不断轻声安慰周围的人。他知道在这个舞台上只要紧张就完了,紧张致命。
可是这样的环境很难不让人紧张,越是不想紧张越是紧张,是对人心态最大的考验。
他听到很小的抽泣声,那声音只出现了几秒消失了。
王薇正用力咬着手背,压住嘴里的声音,但她身体的颤抖不是靠咬手背就能堵住的。
她慢慢止住了颤抖,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钟子仓,湿润的眼睛有些怔愣,但很亮。
夏白见状,垂头向下看,看到钟子仓正握着王薇的手。
他握着她的手,她就不再颤抖了。
夏白看了好几秒,身体也有点暖,抬头继续看舞台。
制作人一点时间都不耽误,沉声说:“很遗憾,孙立杰没能通过考核,被淘汰了,不过我们一定会记着他的。现在,让我把视线给下一个练习生,宋晨凯。”
舞台都没清理,竟然就让下一个练习生上去了。
等他们仔细看向舞台的鲜血时,发现台上的鲜血少了很多,渗到舞台下面了。
就算少了很多,舞台上依然有一大片血迹,刚看到同伴的死亡,在他死去的地方,脚踩他的鲜血,怎么可能不紧张。
宋晨凯是中等组唯一一个和平医学院的志愿者。
他们都抬头看着他,大多面带鼓舞。或许当他看到鲜血、恶鬼萦绕的恐怖演播室里,还有一群同伴在鼓舞他,多少能安心一点。
宋晨凯也看着他们,他的手紧紧攥着裤侧中线,视线经过一个个同学,最后落在夏白身上。
见他没说话,制作人问:“宋晨凯,你的单人表演是什么?”
【对啊,墨迹什么,快点啊!】
【一看就没什么好表演!赶紧结束吧,给你一个f。】
【我已经等不及看淘汰了。】
“我,我……”
宋晨凯瞥到弹幕(),声音一下就抖了起来()_[((),他又看向夏白,“我要表演入殓,送他最后一程,让他有尊严地离开人间,去往另一个世界。”
他移开了视线,周围的人看向了夏白。
这是夏白的表演节目。
很早之前,夏白就在钟子仓问时,说过他要表演尸体入殓。
就连宋晨凯刚才说的话,都是后面有人问夏白时,夏白说的。
夏白的节目其他人很难模仿,如果有人能模仿,就只可能是他同校的志愿者们。和平医学院从大二就开人体解剖课了,而且宋晨凯是大五生,早就去医院见习了一段时间了,他要表演入殓是可行的。
这个节目重在创意,在对观众的心意上。
如果他表演了,夏白再表演,在观众角度就是模仿。没了那份心意和创意。他不知道要表演得多好,才能跳出f。
【哇,出乎意料,他竟然……我承认我刚才的声音大了点。】
【期待了,我第一次在偶像404舞台上看到这个表演。】
【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不说,给你一个b。】
制作人看了眼他身上的红色婚服,皱眉:“你要表演入殓,怎么不提前跟节目组说,好给你准备道具?”
“对不起。”宋晨凯看到弹幕后,紧张缓和了一点,兴奋地手指发抖,他深深鞠了一躬,“但是,节目组有准备尸体是吗?”
“你太过分了!”杨眉刚听懂,他不仅偷了夏白的创意,还要用夏白的道具,那夏白怎么办,他不仅成了模仿者,还没法表演这个节目了。
杨眉要站起来,被凌长夜一把按住。
形体老师转头,握着那条血鞭,阴沉沉地盯着他,“虽然你是上等练习生,可以打骂他,可现在正在录制节目,大呼小叫就是你的礼仪吗?”
杨眉很委屈,但是他被凌长夜按住后,不敢再说话了。
形体老师警告意味十足地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
杨眉着急地看向凌长夜,凌长夜低声说:“相信他。”
杨眉担心地回头看向夏白,“可是,要是……”
他们都知道夏白表演的是入殓,夏白一决定就告诉他们了,当时凌长夜说这个节目不错,他才不再担心夏白。
可是,按照节目组对不同练习生的区别对待,是会同意把下等练习生夏白的道具给中等练习生宋晨凯用的,夏白从没想过其他节目,临时能想到什么节目呢,要是一紧张,用一个寻常的节目凑合,不就……
夏白收到了杨眉的视线,对他点了下头,看向舞台上的人,他和平医学院的学长。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两辆大巴车从和平医学院开出,停在大学城外,钟子仓把泉广市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面对视频中的诡异惊悚游戏,几乎所有人都坚定地选择去支援泉广。
他也记得,本来他们马上就可以回学校了,遇到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管的“火灾”,三辆救援车里的学生,全都选择前来救援
() 。
这场游戏里的所有志愿者,都是曾经两次做了坚定选择的人,都是让他心上触动,抬头相看的人,包括宋晨凯。
面对灭顶的恐怖,面对骇然的死亡,人会做出的另一种选择,好像也不奇怪。
他知道,是游戏。
是游戏在扭曲曾经闪闪发光的灵魂,是游戏喜欢一次次研究、考验人性。
制作人问宋晨凯:“你真的要用我们准备好的尸体表演?”
“嗯!”宋晨凯脚踩上一个练习生的鲜血,一往无前地说:“我想用,可以吗制作人?”
“可以。”制作人直接说,没什么情绪,好像他用下等练习生的道具再正常不过,无足紧要的小事,“把准备好的尸体带上来。”
宋晨凯激动地连连鞠躬,“谢谢制作人,谢谢各位工作人员,辛苦了。”
他瞥到弹幕一切向好,更加激动,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了。
他保住命了。
他猜的没错,夏白这个节目果然很受鬼观众们喜欢。当时他刚听到夏白这个节目,就觉得很不错,后来越想越觉得好,可以说是在非技能节目中最好的一个,一定能通过考核。
即便他知道很好,之前也没有过剽窃的想法
看到孙立杰的死亡,知道下一个上台的就是他时,他也没有这个想法,直到他踩在孙立杰的鲜血上,鲜血好像从他的脚底渗入,由下而上,血色蹿到了他的脑袋里,让他有了这个想法。
他在和平医学院上了两年的解剖实验课,还在医院跟着老师实习这么久,一个大一新生准备的入殓,他一定没问题。
他知道入殓就是尸体修复,简单来说,就是尸体缝补和美容,缝补他一定没问题,他曾面对过那么多大体老师,反复解剖学习。
激动地攥了攥手,宋晨凯看向夏白,他以为会在夏白身上看到愤怒,看到怨恨,看到慌张——什么都没有,夏白那双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宋晨凯愣了一下,那双眼睛的视线向右移动了一下,他跟着看过去,看到节目组带来的尸体道具,眼睛一点点地惊恐睁大。
尸体是用一个大水桶提上来的。
什么样的尸体要用水桶提上来?
水桶被放到了他面前,他看不到尸体的样子,只看到一桶断肢碎屑,和血糊糊破碎的东西。
【天呐,心痛。】
【惊呆,是我小看了你宋晨凯。】
【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f道歉,牛逼宋晨凯。】
【宋晨凯,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死忠粉了!】
看到这些弹幕,宋晨凯现在只有惊恐,他更加害怕了,比刚才还要害怕,害怕得浑身颤抖,想要干呕。
“我、我可以换一个吗?我不表演入殓了。”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还是表演冥婚,我是冥婚啊……”
就算是他导师来了,也不一定能为这样一桶碎尸入殓啊。
夏白只是个大一新生,
他怎么可能挑战这么极限的入殓?
他终于知道夏白那双眼睛为什么那么安静了。
整个游戏,没有人能剽窃他的节目。
【什么意思?耍我们呢?】
【搞什么啊,我的期待都被勾得那么高了,你又不表演了?】
【必须给我把他入殓好了!】
制作人也说:“我刚才已经跟你确认过了,道具也已经上来了,你必须表演这个,而且你不是上等组的练习生,你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宋晨凯僵在了原地,面对这一桶东西惶然无措。
他又紧张到想要干呕了,可能不全是紧张。
没事的,其实可以的。
他学了那么久,对人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穴位都了如指掌。
先从大件的开始,只要他拼出一个人形,这个表演就比其他人的好,就不会是f。
一遍遍安慰着自己,宋晨凯手伸到水桶里,刚拿起一块带尸斑,轻微腐烂的皮肤就吐了。
他吐了。
不用再看下去了,结局已定。
很多不忍心或者没有承受力再看他的人,都看向了夏白,没想到这个呆呆的安静的男孩,竟然为自己准备了这样的道具。
下等组的人,除了钟子仓,都很惊讶。
周二那天还没定好节目的玩家就很着急了,除了没有满意的节目可以赶紧练习,还因这次表演,节目组要他们提前上报需要的道具,周三那天由队长统一报给节目组。
夏白上报的是碎尸。
当时钟子仓让他稳妥点,报个整尸,他认为如果夏白报碎尸,节目组给他的只会比他想的还糟糕。
夏白没有改,他觉得碎尸才更有诚意。
入殓是他跟爷爷学的,爷爷偶尔会去殡仪馆工作几天,他以前以为爷爷是没钱了,去赚点他的学费和饭钱,就也跟着爷爷去,想着以后可以继承爷爷的衣钵,用这个技术养活自己和爷爷,还能给家里的喜神缝缝补补。
他很喜欢殡仪馆,爷爷不去时,他也会去,在殡仪馆也跟着其他入殓师学过,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
而且,他自认为在尸体上,他有一点点天赋,不管是入殓、解剖,还是养尸。家里干干净净的喜神就是证明。
所以,他有把握入殓碎尸。
别人不一定能,入殓和解剖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在和平医学院学过,也不一定能入殓问题比较多的尸体。
宋晨凯被淘汰了。
他的结局和孙立杰一样,他也试图逃出这个舞台,还是把血留在了这个舞台上。
中等组练习生,只有尤莫寒拿了一个c,五个整容的练习生全拿了e,剩下七个练习生,只有一个练习生在这样恐怖的氛围中还拿了e,其他六个练习生全都淘汰了。
轮到下等组练习生了。
制作人:下一个上台的是夏白。()[()”
所有人都知道夏白要表演的是什么了,他
() 的道具还在,但是他的表演对鬼观众来说已经没有新意。
夏白:“评委和观众们中午好,我为大家表演的节目是入殓。”
【笑死,又来一个入殓的。】
【又来消遣我们是吧?滚!】
【是觉得今天的舞台还不够红吗?】
夏白没因弹幕而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带上了手套。
制作人也没有再问他,工作人员把原本就是给他准备的道具再度搬上来。
夏白面不改色地从水桶里拿出一块皮肤放在床上某个位置,接着又把一块只剩一半的脏器放到床上。
床上的碎块越来越多,开始出现能对得上的,这时他就会停下来,用普通的羊肠线它们细密地缝好。
他专注而安静,手上的动作不但不见怯,还非常温柔,仿佛面对的不是可怕的尸体碎块,而是有温度的亲人身体,随着人体的完整,清澈的眼底甚至带了光,让人移不开眼。
整个演播厅被他的安静所影响,慢慢静下来,弹幕上的风向早已变了,不过好像没人注意到。
杨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白,最初在一堆尸山血海中,他就是被组合尸体的夏白所吸引的。
他那天晚上跟花昊明说,那个人在非常贤妻良母的缝队长,“贤妻良母”这个词不是他胡乱用的,当时他看到夏白缝队长,就莫名地看到了家的感觉,温柔的妻子和妈妈是一个人想到家最先冒出头的存在。
想到当时夏白缝合的人就坐在他身边,杨眉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看到凌长夜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白,漆黑的眼眸上有一层藏蓝的微光在闪。
凌长夜的技能是复刻,他能复刻和技能有关的一切。
如果在一个游戏里,他看到了一个玩家调动、使用技能的过程,他就能复刻这个玩家的技能,自己自由随时使用。如果他觉得这个技能在当时的游戏里不好用,24小时后,就能换个玩家复刻,换个技能用。
如果他没看到玩家使用技能,只看到玩家使用技能后的成果,他也能直接复制玩家的成果,没那么灵活,但如果对方是积累型的技能,可以直接更省力地使用。
所以,他一旦遇到玩家使用技能,或者看到使用过技能的玩家时,眼里就会出现一层深蓝的光,蓝光代表着他在分析复刻别人的技能,也代表着那是他看的最认真的时候。
他们都知道,夏白没有用技能。
那天他们在病房里,跟研究院的人复述和谐电影院副本时,杨眉就在外面听着。
研究院的人问凌长夜,他是因为什么被拉进电影里的,凌长夜没说,但他知道,忘川小组的人都知道。
是他看到电影里尸体被毁坏被肢解时。
凌长夜除了一个灵魂技能复刻,还有一个身体技能,号称不死之身。身体碎裂成无数块,他也能再长回来。
这是他在一个深海副本中获得的,获得这样一个技能,他遭遇了同样程度的痛苦。
那个
副本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了,他遭遇了什么,无人知晓,但他们都知道他非常痛恨肢解、虐待身体和尸体这一行为,所以忘川小组有人猜测他被肢解过,一个人在海底撑过了最痛苦的死亡,才获得了这么逆天的技能。
上次骨科医院那个副本,他们特别艰难,全靠凌长夜带过,最后他也在那个医院中,又一次被医魔肢解了,很久没有反应。
当时就是夏白在尸山血海中,一点点把他捡回来,就是这样把他缝好的。
舞台上,尸体已经成型了。
从一桶血糊糊的东西,变成完整的尸体,这是一件诡异又神奇的事,甚至于,会让人矛盾地想到大自然的神奇。
不是大自然的神奇,是夏白那双手的神奇。
他拿着湿毛巾把尸体上的脏污一点点擦干净,清理修复尸体的腐烂,简单地给尸体化妆,换衣服。他的眼睛里有光,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又有力。
爷爷也曾好奇,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害怕死尸。
他理所应当地说,家里有五个喜神,他怎么可能还怕死尸。
爷爷又说,就算不怕,怎么还亲呢。
他又理所应当地说,喜神不是他们的家人吗,爱屋及乌呗。
爷爷欲言又止,摸着他的脑袋说,有些事可能是定在灵魂里了,后来游戏技能证明了爷爷说的是对的。
可能有些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定在灵魂里了,他不可能害怕尸体,灵魂里的某一处时时提醒着他,尸体是他一辈子都不能远离的。
他没有表演的痕迹,一切出于本能,连最后的笑也是,不是表情管理的成功。
一朵白色的胎菊放在心口,他手下的人像是刚死去,还是在美梦中死去的,没有被车碾压,没有经历过痛苦。
弹幕上铺天盖地的a和b。
看着那些a,以及很久没出现的文字弹幕,所有玩家知道,他成了鬼怪们最喜欢,甚至于可能是尊敬的男孩。
夏白最终的成绩也是b。他本来可以冲一下a,但形体老师给他打了个f,他刚上台还没比表演时,也有很多观众给了他f。
夏白鞠躬,“感谢观看。”
夏白的表演给了下等组练习生很大的鼓舞,最重要的是,他降低了演播厅疯狂又压抑的恐怖氛围,让练习生没有那么慌张,接下来上台的钟子仓和张润月都顺利通过了考核。
不过也只有他们两个,当舞台上再度出现了两个死亡后,浓重的血腥气下,弹幕的兴奋滚动下,演播厅再度跌进了喘不过气的压抑,剩下的练习生又紧张了起来。
后面的都是初舞台表现最差的一批玩家了,除了整容的,死亡率很高,有的玩家节目创意很好,但是因为紧张根本没表现出来。
王薇又开始抖了,在她上台前,张润月用力抱住她,给她安抚。钟子仓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盯着钟子仓看了好几秒,恍惚地向台上走,经过夏白时,夏白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的。
夏白拉住她的胳膊,
又低声问了她一遍,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摇头,说着“没事”拉开夏白的手,匆匆走了。
一开始她是走的,走了几步开始小跑,最后两步是飞跑上台的。
还记得,刚来泉广市那天晚上,他们去骨科医院清理尸体时,她是第一个吐的,她是哭着清理死尸的,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清理完了,她没少做一点。
那么多天的相处,他们小组的人都知道,她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从小被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宠爱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学医时家里人都不同意。
但她还是坚持来学医了,进了全国最有名的医学院。
问她为什么,她说:“你们看过《战地医生》那部电影吗,是根据真人穆春菲医生的事迹改编的,我看了那部电影后,就励志要成为她一样的医生。唉,可惜我心性比她差远了,从小养在家里没受过什么锻炼。这次支援志愿者,我认为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使劲浑身解数才报名成功,来了这里。”
“我没来错,这次支援活动,我一定会成长的。”
她真的成长了,她没有哭。
“三位评委,各位观众,下午好。”她站得笔直,像是用尽生命所有力气不要让自己颤抖,声音都嘶哑了,但是几个颤音总是会在崩坏的乐谱上跳跃,不是人体能控制的。
“今天我为大家表演的节目是芭蕾舞《生命最后一刻》,生命最后,最后一刻,你会想起,谁?”
说完她开始跳舞,第一个阿拉贝斯克就摔倒了。
夏白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听到张润月的抽泣声,她也在垂着头。
只有钟子仓还抬着头,夏白转头看到他下巴崩得死紧,在明亮的灯光下苍白一片。
他全程看完了王薇的舞蹈,看完了王薇的《生命最后一刻》,看完了她的鲜血落幕。
那一刻夏白也看了,王薇没有在舞台上逃窜,她只是恍惚地看着他们这边,眼里聚了些神,似乎是想说什么时,坠入了地道。
“会长,我不会去整容。”
“夏白学弟,我也相信你说的。”
“我要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