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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和谐影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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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岛的南面森林中央,有几十座草屋,草屋呈新月形围出一大片空地。

    这片空地靠近草屋处是岛民们吃饭的地方,再向下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祭台。祭祀台最高处,一座诡异的邪神雕像,大致能看清是鱼尾人身,五官模糊,头发如触手。

    一圈圈的圆围绕着中间的不明邪神雕像向外蔓延,每一层篝火相围。

    岛上的人信仰邪神,这在前面看到的电影里他们就知道了。看这情况,他们好像在准备祭祀。

    几个死去的玩家就被他们放在第三层,围着邪神绕成一圈。

    第四层是野果鲜花祭品。

    邪神雕像位于最中心的圆里,那第一层放什么?

    夏白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岛民们再次出发了,这次出发的岛民比刚才去追探险队的人还要多,夏白看到草屋里几个女岛民都出来了。

    夏白猜,按照一些恐怖片的套路,他们应该是要搞活人祭祀,现在去抓探险队的人了。

    等他们浩浩荡荡地一离开,夏白就跑到一个晾晒架上,拽了两件衣服,在水缸里浸湿,趁着坐在门口看守的两个人不注意,把靠近凌长夜身边的两堆火盖灭了。

    附近光线暗淡了许多,借着邪神雕像的遮挡,夏白又开始贴驭尸符。

    其他玩家都能贴上,只有凌长夜贴不上。

    他果然没死,还不是尸体。

    夏白坐在他身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他伸手探了探凌长夜的呼吸,几乎微弱到感受不到了,又看向他身下流出的最后一滩血和被穿透的胸膛。

    以夏白的经验来看,他马上就要咽气死掉了。

    但是,在骨科医院他身体四散都还活着,这次说不定也能活下去。

    夏白又探向他的脉搏,对方的脉搏很微弱,他的脉搏“嘭嘭嘭”地越跳越激烈。

    在骨科医院他虽然被肢解,但是血像是被封在身体各部位里了,而且脉搏也很有力。但此时,他的血快流光了,脉搏也和呼吸一样地微弱——他可能真的马上要死了。

    这么好的尸体,不,这么好的身体就这么死在游戏里太可惜了。

    暴殄天物。

    而且他刚重新调整好签尸策略,打算走濒死+威慑的路线,并且准备好了威慑团伙,就遇到了他曾经错过的尸体。

    连上天都在帮他,错过上天都不会原谅。

    夏白探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守着的岛民,见他们正一边烧火一边聊天,忙把凌长夜向旁边的草丛拖。

    他怕再晚一点,他就死掉了。

    又怕拖地的声音太响,他移动头再转脚,移动脚再转头,半旋转半拖跩地把他移了灌木丛中,再拽向旁边的森林里。

    他谨慎地四周扫了一圈,马上就开始掐他人中,“醒醒,醒醒,再不醒你就死了。”

    一系列的操作后,凌长夜终于睁开眼了。

    海岛夜里八点多,月亮已

    经很圆了。不是纯白,裹着一层虚幻的橙红,海岛上旺盛的树枝张牙舞爪。

    一个男孩头顶橙月和鬼影低头看着他,很近。

    近到凌长夜可以看清他眼里瞬间迸发出的激动光芒,比月亮还明亮,晶莹如琥珀。

    茶色杏眼眼神变得专注而真诚,只是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小小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好听又带着一点激动的哑,“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凌长夜:“?”

    夏白盯着他看了几秒,歪了歪脑袋,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什么指令,接着他身后就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尸体,有的浑身是血,有的开膛破肚,有的只有右边一半,有的只有上半身,头还需要手托着。

    夏白压住激动着急,再次温和礼貌地问:“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凌长夜沉默了。

    夏白说:“给我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我可以把你带出游戏,还可以经常带你去游戏里玩,我不会乱用你的尸体。”

    见他还不说话,夏白说:“你不要考虑太久,你快要死了。”

    凌长夜:“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十秒吧。”夏白点头同意,“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他们撕碎你,吃了你。你死了,同为尸体,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夏白的手按到了他裂开的胸口上,冷白的手指沾了他的血,凌长夜好像听到了他的死亡倒计时,“十、九、八……”

    凌长夜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他又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里有靛蓝的光在闪。

    夏白仔细看才看清,不是光在闪,而是有靛蓝的线条在他瞳孔里生成,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到线条开始蔓延扩大,成了一个偏向扇形的地图。

    凌长夜身后出现了一个尸体,血淋淋的脑袋后一张紫色的驭尸符随风飘出半截。

    凌长夜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尸体,开膛破肚。

    接着又是一个,只有右边半截身子,还要用手托着脑袋。

    ……

    一批和夏白身后一样的死尸出现以后,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夏白,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夏白。

    夏白震惊地看着那些死尸和自己。

    夏白一个踉跄。

    夏白飞快地逃跑了。

    夏白又跑到了两个水缸后,眼里的震惊还没消失。

    凌长夜的技能不是身体技能。当时在骨科医院看到他由碎尸到全尸再到醒过来,夏白以为他的技能是身体技能,准确点说,可能是什么身体组装、肢解类的身体技能,或者再生身体技能。

    其实他比较倾向于再生技能。

    当时在和平医学院副本,他听花昊明提起过,他了解蝾螈,是因为他听过一个副本游戏,别人讨论那个副本时提到蝾螈的再生。

    他们都是攻坚队的,特意提副本里的荣源再生,夏白倾向于凌长夜在那个副本中获得了再生技能,只要还有身体中的哪一部分,就能

    在一定程度上再生。

    刚才看凌长夜快要死了,他以为再生源为血液。

    原来不是。

    他也是灵魂技能,而且是超出夏白想象的灵魂技能。

    夏白回想着在他眼里看到的靛蓝地图,是……地图复刻?能复刻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为己用?

    不是所有,没有花草树木,只有他和死尸。

    凌长夜的技能到底是什么?

    夏白正想着时,看到凌长夜又回来了。他施施然走到祭台原本自己躺的位置,又躺下了。

    夏白:“……”

    凌长夜回来得太光明正大了,门口一个岛民看到了一个黑影忙站起来,上前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回去了。

    他刚回去没多久,外出的岛民们就回来了。他们绑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到祭祀台的第一层。

    探险小队其他人也跟着来了,他们身上带伤,愤恨地看着岛民们把双胞胎姐妹绑起来,但不敢靠近。

    两个女生被绑在祭祀台上,声音已经喊得嘶哑干裂。一个脸上布满狰狞刺青的老人,端着一盆血到双胞胎姐妹面前,扒掉她们的衣服,嘴里念叨着什么,在她们身上用血画诡异图腾。

    夏白正看着时,注意到跟着探险小队的老马也靠近了这里,他对老马招招手,两人一起躲在水缸后面看。

    夏白指了指1号中年女人的位置,提前按住可能会暴起的马同峰,小声跟他说:“我有办法,相信我。”

    自从夏白救了他之后,老马对他就很信任,也愿意听他的话。他对夏白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祭祀台。

    祭台上,两个女生身上鲜血图腾很快就画好了。

    下面的岛民举着火把开始欢呼,越来越激动,完全压住了两个女生害怕的哭喊,和下面其他探险小队的叫喊声。

    五官模糊的邪神像无悲无喜,静默地“注视”着一切。

    祭祀的关键时刻来了。

    活人祭祀这种事,夏白在电影里看过,但都和眼前的不一样,他们不是把人一把火烧死,而是放血,沿着画好的图腾,那些图腾很快就被新的鲜血染红,变粗蔓延全身。

    在野蛮岛人的激动欢呼声中,两个女生发出恐慌凄厉的尖叫声,那可能是她们能发出的叫声极限了。

    她们的恐慌和痛苦如此真实刺目,感染力极强

    马同峰不忍地看向夏白。夏白的目光在月光下清凌凌的,因为浓长的睫毛而显得幽深,和他呆呆的面容有点矛盾。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惊恐和不忍,明明是那么漂亮脆弱的一张脸。

    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夏白看着祭台轻声跟他说:“老马,不要忘了我之前说的,这是电影的世界。”

    马同峰点头,继续向前看。

    明亮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上,树影在风中如鬼魅,火苗张扬舞爪,血腥气逐渐散开,带着主人的无望,渗透另一类人的狂欢。

    那一对双胞胎姐妹死了。

    他们离得远,只能看到她们的尸体形状,头向下扭着,不知道眼睛是否睁着,只是看着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的血红尸体,就能感受阴森恐怖的不甘和戾气。

    之前是校花,接着是这两个女生,每次看到他们死后的样子,都能感受到比其他影视剧更有冲击力的不甘,浓烈且尖锐。

    那群野蛮的岛民欢呼得更加响亮,火光给他们的兴奋镀上了一层黄亮的疯癫,疯狂里有扭曲的开心。

    他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向祭台簇拥。

    马同峰再也站不住了。

    很多大事他不懂,在他几十年的底层生活中,倒是听说过很多农村祭祀和由此衍生出的恐怖民俗。

    人会把最好最新鲜的献祭给“神”,神享受过人才能吃,或者人就吃早就给自己准备的,比神更差的那一份。

    两个活人被献祭给他们的神了,他们可能要去吃没那么新鲜的了。

    “对不起,我没法看着他们吃家秀。”

    夏白和马同峰离开后,郭洋拉起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一娃转向另一个方向。

    一娃挣扎了一下,郭洋没放手,硬生生地拉着他向上走。

    郭洋不知道鬼校花在哪里,在电影院看电影时,他看出鬼校花有常去的地方,一个她死的那个洞穴,一个是湖边。

    他先去洞穴周围小心查探了一圈,不敢走太近。他知道鬼校花有多厉害,蚯蚓人都对付不了她的一只手,他对上鬼校花只有死路一条。

    没察觉到鬼校花,他带一娃回到安全的树林里,想到他这一路都没听到一娃一点声音,也没见他抬头,问:“一娃,你在生气吗?”

    一娃不吱声。

    郭洋好像明白了,又很难接受,“……你不会是想跟夏白一组,不想跟我一组吧?我可是你忠实的粉丝啊。”

    一娃还是只给他一个脑璇儿。

    郭洋:“是夏白提出分组的啊我跟你说,你不能怪在我头上。”

    一娃不说话,两只手分别放在背带裤的两个裤兜上,裤兜里各装着一个棠梨。那是夏白给他的。

    郭洋向更高处望了望,“别生气啊,就跟着我吧,让你去找他你也不敢去吧?”

    如预料没声音,回头时一娃站的石头上没人了。

    再向下看,他带着他的两个梨走了。

    郭洋:“……”

    鬼校花不知道在哪里,岛上的另一边,也就是岛民住的那里,隐隐能听到什么叫喊声,鬼校花也有可能在那里。

    郭洋想了想,干脆跟着一娃去找夏白了。

    不过,他没让一娃知道,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能勇敢到什么程度。

    敢一个人去找夏白,已经出乎预料了。要知道,据郭洋了解,把一娃一个人放到游管局外面的街上,对他都是锻炼了。

    郭洋以为一娃至少会回头看一眼,没想到他连一眼都没看。

    走一段或者害怕了,他会站在树后面垫脚探

    头看一看(),擦擦额头的汗(),继续捂着梨子踏上他寻找夏白的路。

    就这样一路艰难地走走停停,一娃终于远远地看到夏白时,眼里的光很明显亮了很多,是亮晶晶的水光。

    看得郭洋都要感动了。

    假的。很酸。

    就在一娃要走过去时,夏白飞速地朝反方向跑了,转眼就消失在丛林中。

    “……”

    接着是一群尸体成串地跟在他后面消失在丛林中。

    “……”

    最后面是一边流眼泪,一边追着一个死尸的老马,定眼一看,那个死尸是1号女人。

    “……”

    郭洋向前一看,祭祀台前已经乱成了一片,人群溃散,尖叫和惨叫四起。

    一个满脸刺青的老人头颅从台上滚下来。

    一个扭曲的,浑身血淋淋,大概不是人的身影从祭祀台上爬起来,转眼间跳到一个岛民身上,那个岛民瞬间就被鲜血淹没了。

    另一个死去的女孩慢慢爬下了祭台,像血蛇一样融入夜色里,不知道缠到了谁身上。

    郭洋后退了一小步,转身就跑。

    一个鬼校花就够难对付了,怎么又来了两个!

    一娃茫然四顾,最后捂住耳朵蹲下了。

    最后面的死尸忽然停住脚步,返回去把蹲在地上装蘑菇的小孩抱起来向下跑。

    这个死尸是何家秀,旁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是马同峰。

    当时马同峰想去偷何家秀的尸体,还没开始行动,祭祀台上那两个被活祭的女孩就诈尸了,岛民顾不得其他,四散逃窜。

    夏白看了一眼还在躺尸的凌长夜,脑中驭尸,趁机让他贴了驭尸符的五个玩家死尸跟着他跑。

    当马同峰看到何家秀从祭祀台上爬起来时,眼眶一下就红了,不用夏白多说,跟着就跑。

    跑到湖边,何家秀把一娃交给夏白,夏白接过一娃,问:“郭洋竟然把你扔下了?”

    一娃点点头,小心地抓紧了他的衣服,眼睛里小水珠就要落下来了。

    夏白没看到他点头,他的注意力被湖面吸引,他在湖面上看到了一只手,堪堪在湖面上露出的五根手指,像一个溺水的人濒死地挣扎和求救。

    神奇的是,手上还有血,没被湖水冲掉。

    夏白立即把一娃放下,跳进了湖里,在那只手即将坠入湖底之前拉住了它。握住那一秒,他感觉那只冰凉的手如痉挛般剧烈地颤抖了两下。

    5号放映厅,电影的声音立体环绕。

    重重的无力的喘气声在耳边越来越急促。

    放映厅门口,一只沾了半边鲜血的手伸了进来,手背青筋凸起,用力且颤抖。

    一个血糊糊的头伸进了5号放映厅。

    电影中火光明亮,照得放映厅也明亮了很多,可以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头,她穿着和谐影院的工作服,正是夏白和郭洋从7号放映厅带回来的电影院服务员。

    ()    她无力又拼力地向5号放映厅爬(),身后拖了长长的刺目的血迹。

    夏白他们被拉进电影后7()_[((),幕布已经破碎得不能看了,他们换到了最近的3号放映厅。这次有了经验,他们远远地割开一点幕布放血,血从幕布流出,而这次没有突然从幕布里伸出来的鬼手。

    四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躲过了电影的精神污染,清空了遮挡幕布的血,又躲过了电影里的鬼手抓人,以为游戏就快要通关了。

    可是没料到鬼手又一次出现了,这次更暴躁凌厉,整个放映厅的墙上都布满了血手印。

    有一点她预料到了,在危险的时候她会被抛弃,毫无疑问。

    果然。

    即使她第一时间跑向了门口,还是被古全昆伸长蚯蚓臂抓住,砸到鬼手上。

    只有被鬼手穿透腹部时她痛叫了一声,之后不管是被鬼手甩开,被砸到墙上她都没出一点声,没一点多余的动作,没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在装死。

    她躺在靠门的座椅后,流着血听到马尾女生死了,和她一起从7号厅出来的男人也爬不起来了,就连古全昆也受伤了。

    她悄无声息,疼出的汗水浸透了额发,在阴暗的角落感受血液的流失和死亡的眩晕。

    终于只剩古全昆在后面挺远处的喘气声。

    她动了,借黑暗爬出了门口,托着一只摔断扭曲的腿,向5号放映厅一点点挪动,身后留下一条血路。

    有个人跟她说过,如果在一个地方被逼到了死路,那是上天和死神一起告诉她另一个地方有生路。

    她的头越来越晕,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每次拼劲全力只能移动一点点,动后又会更加眩晕无力。

    她要死了。

    她掀开沉沉的眼皮看向那扇门,一缕黑红的头发在眼前分裂世界,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双无神的眼眸忽然迸发出剧烈的愤恨和不甘。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她怎么能,怎么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重重的身体向前移动,她的手上凸起一根根青筋,重重地喘着气,咬住唇挡住任何无力的声音。

    爬到幕布前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她用尽可能是生命里最后的力气,把手伸到幕布的破洞里。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的手感受到的,只有虚无和冰冷。

    她看向自己沾满血污的手,还在不断流血的腹部,身后长长的血迹,一丝绝望的呜咽终于从被咬死的唇里泄出。

    那只无力蜷缩的手,手指最后向前伸张了一下,即将坠落。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像干瘪的肺泡突然注入生命的空气,触碰到属于另一个活人的温度,在生机的刺激下,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她的生机。

    ()    她一点点被拽进电影,就要被拽出这个血腥阴暗的放映厅。

    人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她被拉出地狱,马上就要看到新生。

    在马上要看到时,她忽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拉住,腹部剧烈得疼痛中,多了一阵向下的拖拽感。一只手在不断地把她向后拉,拉回那个地方。

    她已经没力气回头看了,她知道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来了。

    唇又被她咬破了,冰凉的东西裹满全身。

    更加让她心坠冰窖的是,她手上那只手松开了。

    身体开始向下坠,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下一秒她看到了夏白,被夏白抱住向上拖。

    夏白拉那只手拉不动后,直接松开潜入湖底,在湖底看清了女人身上的工作服,知道了这是谁。他抱住她继续向上拖,这才看清,他之所以拉不动,是因为服务员脚踝上有一只手在拖着她。

    服务员腹部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湖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走到这里全凭濒死的不甘,再晚一点她可能就活不了了。

    夏白一脚踹向那只手。

    他角度刁端,正好踹在腕骨上。那只手从斜后方而来,向右弯曲抓着脚踝,正好有一个脆弱的弧度,夏白力气大,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踹出了一阵骨裂声。

    夏白趁机将那只手踹开,立即抱着服务员冒出水面,将她拖上岸。

    她流血太多了,可能只剩下一口气了,吓得一娃又捂住了眼睛。

    湖中那只被夏白踹骨折的手还在挣扎,夏白看了一眼马上要失去气息的服务员,又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

    刚一上岸,古全昆还没开口,夏白就指着躺在身边的人说:“救她!快点,她快撑不住了!”

    古全昆看起来游戏经验丰富,一定保命的东西,不只是武器。

    古全昆揉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

    夏白眼珠一转,转向一娃,一娃对人的视线格外敏感,顿时就接收到了,他看到夏白看他的眼睛很亮,“一娃,帮帮我,让他救人,好吗?”

    他亮亮的眼睛里,有一种像是期待和崇拜的东西,“你可是玩家战斗力天花板。”

    一娃睁大眼睛,耳朵慢慢红了。

    他有点恍惚地看向古全昆,像大人一样挺起胸膛,颤颤巍巍地攥紧小手,小声小气地,“救、救!救她!”

    古全昆:“……”

    夏白在5号放映厅就注意到古全昆向他这边看过,那时他不明白,后来就知道了,他可能怀疑小孩就是一娃,很忌惮一娃身体里恐怖的力量。

    夏白呆呆的脸上有一点着急:“一娃,这个姐姐就要死了,你一定能像个英雄一样就她的是吗?”

    “啊!”一娃发出了不明所以的一声,僵硬地像古全昆移动了一小步,“救她!不救……打你!忘川……打、打你!”

    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了古全昆,他脸色极为难看地扔给夏白一卷绷带。

    夏白立即给服务员包裹了起来,这绷带看着和普通的医用绷带一样,可当他得给服务员绑了两圈后,只看到一点渗出的血,并没有大量向外涌,看着血是止住了。

    服务员眼神也不再发虚,定点在他脸上。

    夏白看了一眼被一娃挡在前面的古全昆,小声问服务员:“以后你要是死了,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他这么问,但其实在接连受挫下,他没抱什么希望。此时服务员已经得救了,既没有濒死,又没有被死尸团威胁。

    “可以。”

    “我的尸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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