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二天，洛羽鸢就重新加入训练。
作为阿瑞斯仅有的两个女性，共同话题自然不少，艾静也逐渐和洛羽鸢身边的人熟络起来。猎人不想让艾静接触太多阿瑞斯的事物，干脆把她直接塞给这支新来的八人小队。
萧游和墨子毅毫不顾忌艾静的面子，动不动就怼她，艾静也没往心里去。渊慕泽直接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其他人出于礼貌，表面上是接纳了她。
“快到辞岁了吧，也不知道阿瑞斯能不能聚齐过个节。”就平时的任务量，就没几人在营地待过一周，除了迎接艾静那天恰好大家都在，之后周丞基本没和其他人见过面。
“各小队之间的作息全部完美错过，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豹子黑皮他们了，我的手套还在他那呢。”萧游塞了满嘴零食。
“好在猎人没让我们分开接任务，不然也要和你们异地了。”叶云沐开玩笑。
“之后经验够了估计就会分开行动了吧。”洛羽鸢和萧游争抢零食。
“别介啊，八仙不能分。”萧游眼疾手快地把最后一块零食塞进嘴。
“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你要学会独立啊萧泥鳅，不能一直抱大腿吧？”洛羽鸢扔掉空了的零食包装袋。
“谁成年了？”萧游装傻，“有大腿干嘛不抱？”
“这个巨婴养不起，扔了吧。”华凌幽幽开口。
“嗯，好吃懒做还不干活，还是个老赖。”洛羽鸢忍笑。
“谁赖了？赖什么了？”萧游继续装糊涂。
“你还敢说！是谁骗我房租5万的？”轩逸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吃什么？”萧游转头问笑得眼睛弯弯的叶云沐。
轩逸给了萧游脑袋一记丁壳。
洛羽鸢眉眼带笑看着身边这群人，只希望时光能就此定格。
渊慕泽靠坐在床上，看着女孩的背影勾起嘴角。
当天晚上。
渊慕泽听着女孩均匀呼吸的声音，轻手轻脚出门。
走廊，谢必安早就候在门外。
“艾静被一名参部高官领养前，是个不起眼的孤儿，之后一直生活在参部”，谢必安语气平淡，“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时灵核已经发生变化。”
“确定？”渊慕泽嗓音低沉。
“确定，应该人为改造了她的灵核，加入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谢必安垂目，“正在查究竟是谁所为，尽快给答复。”
渊慕泽颔首，谢必安消失在夜幕中。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到辞岁，这是洛羽鸢回来后的第三个辞岁，第一次在别墅过了，第二年在阿瑞斯第一场考核中度过。
今天，阿瑞斯营区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冷清，王室最终还是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阿瑞斯食堂只有一个固定的厨师，另有两人在没出任务的情况下会来帮忙，但今天要做所有人的饭菜，好几个自认手艺不错的去帮忙。
叶云沐就是其中之一。
“沐哥，沐爷爷，我们去布置吧，烧饭交给他们。”洛羽鸢一看叶云沐想进厨房，连哄带骗要把他拉出来。
“可已经有这么多人布置了，厨房还缺人呢。”叶云沐抬脚。
“不不不，他们审美没你好，不能缺了你。”洛羽鸢汗都急出来了。
“你不是挺专业？我一个业余的凑什么热闹。”叶云沐重新要进厨房。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洛羽鸢把他拖了出来。
“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把你的绘画功底用去布置，说不定早就搞定了。”叶云沐语速有些快，但仍旧很温柔。
洛羽鸢知道，叶云沐有些火了。
“你就让他去呗，你还怕他伤了啊？”墨子毅见两人拉拉扯扯，过来解围。
“就是，小鸢你放心，只是做个饭而已，没有危险。”叶云沐温柔地扒开洛羽鸢的手，径直去了厨房。
洛羽鸢绝望地塌着肩膀，哀怨地看向墨子毅：“我这是在保护你们。”
“什么？”墨子毅一头雾水。
“你吃了他烧的菜就知道了。”洛羽鸢略有壮士赴火的语气。
“总比生吃虫子要好吧。”墨子毅不以为然，第一场考核他们实在找不到食物，只能逮虫子充饥，想想就一阵冷汗。
洛羽鸢语重心长地拍了他的肩膀，转身去布置场地了。
夕阳染红了天际，饭菜分两桌摆好，所有人都坐在桌前。
“好香啊。”萧游午饭吃得很少，就为了吃晚上这顿，此时正看着桌上的饭菜垂涎。
“沐哥，哪些是你做的呀？”洛羽鸢试探。
“你猜。”叶云沐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洛羽鸢嘴角略微抽搐，脸色有些不太好。
猎人举杯，“愿明年一个不少。”
所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吧，一会儿凉了，吃完放烟花。”猎人动筷，其他人也拿起筷子。
“这不挺好吃的嘛。”墨子毅吃得津津有味。
“那不是他做的。”洛羽鸢跟着墨子毅夹菜，“先说好，沐哥生气很恐怖的。”
叶云沐将一碗不知是多少东西炖在一起的糊，转到洛羽鸢面前，“你们尝尝。”
洛羽鸢心中警铃大作，举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
“来子毅，我给你夹。”洛羽鸢满脸笑意给墨子毅夹了菜，“萧泥鳅你多吃点。”转身给萧游添了一勺。
“看起来还不错。”萧游接过。
萧游侥幸逃过叶云沐在别墅做的那顿饭，之后一直是洪叔掌勺，自然不知道碗里这堆糊糊的威力。
洛羽鸢一副看戏的样子，两人将食物放到嘴里。
然后，两人脸色大变，眼神惊恐，萧游作势想吐出来，洛羽鸢眼疾手快抽了纸巾一把按住他的嘴，“小孩儿呢，吃得一脸都是，自己擦擦。”
洛羽鸢同时踢了踢墨子毅的腿，墨子毅翻着白眼强行咽了下去，对着她轻声说，“虫子挺好的，是我肤浅了。”
周丞和轩逸也脸色铁青地捂住嘴，艾静一脸让我去死的表情，渊慕泽自顾自地吃饭，碰都没碰那碗乱炖。
隔壁桌也传来异样的声音，洛羽鸢不回头也知道他们吃了叶云沐做的菜，豹子幽幽开口：“叶云沐，你这…”
未等豹子说完，洛羽鸢连忙递去一个眼神制止，豹子话锋一转：“你这做的挺有创意。”脸色青白。
其他人见此，也不敢做声了。
“叶云沐，你以后别进厨房了，我还想多活几天。“猎人不理会洛羽鸢的眼神警告，直白地说。
“你说什么？”叶云沐额角有些许青筋暴起。
“挺好吃啊。”华凌吃尽碗里的残渣，津津有味。
其他人瞪大眼看着他，皆是一副不可思议地模样。
“凌凌子碗给我，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洛羽鸢拿过他的碗，将叶云沐的乱炖尽数盛给华凌。
叶云沐暂时忘记了其他人，开心地给华凌夹菜。
其他人重重呼出一气，得救了。
洛羽鸢笑得直不起腰，渊慕泽眼中带笑看着她。
老兵轮番敬酒，洛羽鸢他们作为最新一批加入的，自然也逐一回敬，酒过三巡，大部分人都醉倒了。
洛羽鸢酒量不算差，此时也歪歪斜斜走不了直路了。
萧泥鳅到处乱蹿，又唱又跳。
轩逸喝了酒变得很乖，傻乎乎跟着周丞走，周丞也有些醉了，但神志还算清醒。
叶云沐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华凌红着脸撑头看他。
墨子毅脸颊微红，眼神清明。
艾静喝得不多，只有些脸红。
唯独渊慕泽像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他帮七人挡了不少酒，喝得最多，老兵不服，一个个想把他灌醉，但最后自己先倒下了。
洛羽鸢起身出了食堂门，墨子毅跟她一起出去。
“你跟着我干嘛？”洛羽鸢回头。
墨子毅笑：“你要去哪？”
“尿尿。”洛羽鸢说。
“巧了，我也想尿，一起吧。”墨子毅先走一步。
洛羽鸢跟在墨子毅身后进了卫生间，蹲在坑边吐了一地，稍微舒服些了。
洛羽鸢漱完口洗手出来，墨子毅在门口等她。
“喝点水。”墨子毅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带着他的体温。
洛羽鸢接过喝了两口，“你从哪变出来的？”
“刚才出来顺手拿了揣怀里了。”墨子毅笑。
“我说呢没见你手里有东西。”洛羽鸢慢慢走着，夜空的烟火照得周围忽明忽暗。
墨子毅跟在她身后，“人挺小，没想到酒量却不小啊。”
洛羽鸢回头：“你才小！爸爸肚里能撑船呢。”她拍拍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吃太多了，又喝了不少酒，肚子有些胀。
“就你这小肚皮还撑船呢。”墨子毅笑着走近她，两人并肩往食堂走去。
“嘁，你看不起我。”洛羽鸢佯装不开心。
“最看得起的就是你”，墨子毅温柔地看着她，“你总是出乎我意料。”
“别夸我，爸爸容易飘。”洛羽鸢眉眼弯弯。
“老实说，黑鸮为什么会追杀你？”墨子毅和他们相处久了，已经听他们完整说过关于黑鸮的事，心中一直有这个疑问。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自己本不应活着？”洛羽鸢眼神黯淡，似回忆起什么不好的往事。
“为什么会这样想？”墨子毅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那你有没有体会过，背负着别人的期望活下去，是什么样的感受？”洛羽鸢抬头仰望被烟火染得五彩的夜空。
墨子毅没有回答，转头看着女孩精致的侧脸。
“我曾经好几次想放弃，不是累，而是担心会让他们失望，所以我想过逃避。”洛羽鸢陷入回忆。
墨子毅没有开口，静静听她说。
“可即便我躲进地下最深处，难道已经发生的事就能改变吗？”洛羽鸢笑容有些无奈，可眼里却亮起光，“过去无法改写，只有尽可能将未来写成他们期望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最终能走到哪，但我会尽力。”
“还有我们。”渊慕泽出现在两人身后，眉眼带笑。
“对，别总是把重任往自己肩上揽，偶尔也可以依靠下队友。”墨子毅露出笑容。
“去喝糖水。”渊慕泽直接拉着摇摇晃晃的洛羽鸢回去。
墨子毅看着两人的背影，心脏突然刺痛。
周围的点点星光，点不亮他深蓝的眼眸。
十多分钟前。
洛羽鸢他们刚出门，渊慕泽起身走进厨房。
“你干嘛？”艾静跟在他身后。
渊慕泽瞥了一眼身后，没有回答。
渊慕泽一声不吭，将红糖倒进烧开的水里，轻轻搅动。
“我可以像他们那样叫你阿泽吗？”艾静小心翼翼问。
渊慕泽没理她。
“就当你同意咯？”艾静见他没有反驳，有些开心。
“你和小鸢…怎么认识的啊？”艾静问。
渊慕泽还是没开口。
“我挺羡慕小鸢的，面上和你们互相嫌弃，但实际彼此是对方的支柱吧？”艾静看起来有些低沉，“不像我，几乎没朋友。”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艾静看出了渊慕泽对她的冷漠。
“没有。”渊慕泽说。
之后艾静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渊慕泽都没做出任何回应。
“你…”渊慕泽有些犹豫，他本想问问艾静，她的灵核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得到不属于她的力量。
可现在还没弄清艾静来这的目的，渊慕泽瞬间就决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什么？”艾静等他接着说。
“为何来这？”渊慕泽继续搅动糖水。
“来学习啊，阿瑞斯果然名不虚传，有像你这么强的人在，能学到太多东西了。”对于渊慕泽主动问起，艾静显得很高兴。
渊慕泽微微皱眉，关火。
艾静递上碗。
“放着，烫。”渊慕泽示意她将碗放在桌上。
“其实你挺温柔的吧，只是不会表达。”艾静微笑，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
渊慕泽将糖水分好，放下锅，转身对艾静说：“别和她太近。”端起碗就出门。
艾静看着他的背影怔住，有什么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第二天日上三竿，一群醉汉陆续起床。
萧游揉着脑袋，敲洛羽鸢他们的门，“起床了啊小洛儿。”
没人应。
“你们不饿吗？”萧游继续敲。
还是没动静。
“搞什么，不会出去了吧。”萧游轻轻拧动把手，门开了条缝。
洛羽鸢枕在渊慕泽肩窝，手和腿都搭在他身上，渊慕泽搂着她的腰，两人睡得很死。
“卧槽！”萧游连忙转身关门。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墨子毅洗过澡出来，看见萧游鬼鬼祟祟。
“小鸢他们还没起吗？”周丞和轩逸打着哈欠走来。
“早啊，啊啊啊~”叶云沐精神萎靡，揉着太阳穴，华凌跟在后面。
华凌伸手把洛羽鸢他们的门推开，“叫他们起…”
萧游大喊：“别！”
来不及了。
所有人顿住，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嘴角抽搐。
“他俩又喝了这么多酒。”华凌看着一地空酒瓶。
周丞猫身走进去，抬起终端对两人一顿狂拍，然后不停响起终端的提示音，名叫‘八仙过海’的群聊顿时出现几十条讯息提示。
渊慕泽皱眉，微微睁眼。
轩逸立马扯过周丞躲在人群后。
六人“！”
渊慕泽“？”
“醒…醒了啊，敲门没回应，我们就…就担心你俩是不是…出事了，所以就…进来看看。”萧游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是酒精中毒了吗萧泥鳅。”洛羽鸢声音很慵懒。
“卧槽！”她突然从床上弹起，神情慌张去捡地上的空瓶，“昨晚断片儿了，这怎么回事，谁喝的？”
“这屋除了你俩还住了其他人？”华凌嘲讽得很明显。
“所以说酒精害人啊。”周丞暗戳戳地笑。
“闭嘴。”洛羽鸢飞来一记眼刀，耳尖不自觉微红。
“阿泽不是没醉吗？”其他人真想把没眼力见的萧游扔下楼。
渊慕泽在饭局掐了诀，所以能千杯不醉，私下和洛羽鸢单独较量，根本没有掐诀的必要。
他瞟了一眼萧游，后者背脊一凉，后悔刚刚没过脑子说出的话。
过完新年，又回到之前枯燥的日常训练。
艾静仍旧经常来找洛羽鸢，洛羽鸢也很乐意带上她，因为整个阿瑞斯就这9人年纪相仿，其他人和艾静聊不到一块儿，洛羽鸢不忍心看她孤零零一人。
“过段时间有个考核，虽然你们是进了阿瑞斯，但不代表能在这养老送终。”猎人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短会，“达不到要求的，会被送回之前所属连队。还有三个月，针对自己弱点展开训练。王室随机出人审评，歪门邪道那套在阿瑞斯没用。”
“你跟我来。”猎人走过渊慕泽，轻声低语。
猎人把他带到办公室。
“有事？”渊慕泽面无表情。
“参部指定要你带艾静，让她顺利通过考核。”猎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拒绝。”渊慕泽皱眉。
“这歪门邪道还真没法拒绝。”猎人摊手，“你应该发现她灵核不一般吧？”
猎人一直暗中监视艾静的一举一动，之前她灵核发生波动的时候，猎人就有所感应。
“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得从本人下手。虽然你肯定不乐意，但有什么比真相更重要的吗？”猎人显出重明的双瞳。
“还有王子带到参部的装置有何用，是否和上交王室的相同，目前还不得而知。”重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渊慕泽通过艾静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参部派她来监视阿瑞斯，是因为那个装置”，重明端起茶杯补充道，“王室察觉这装置和参部有关联，王子他们又从人界带回一个，怀疑和人类拥有灵力有关。”
渊慕泽沉默地看着他。
“毕竟论手段，谁能比得过冥王呢？”重明倒是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冥王能悄无声息派黑白无常暗中调查，其他人面对参部的重防肯定束手无策。
渊慕泽只好应下。
“白天猎人叫你去干嘛？”洛羽鸢躺在床上问渊慕泽。
“让我带艾静，确保她通过考评。”渊慕泽没有多说。
“小静什么身份啊，这么开后门？”洛羽鸢心中有些不开心，猎人明明自己说了歪门邪道在这儿没用。
“不知道。”渊慕泽淡淡回。
“那你同意了？”洛羽鸢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渊慕泽不出声。
“也好，你带的人自然不会弱，省得以后出任务还得护着她。”洛羽鸢似乎在自我安慰。
“你吃醋了？”渊慕泽挑眉转头。
“吃毛线啊，就自恋吧，你哪有醋可给我吃的。”我凭什么吃醋，我以什么立场吃醋，洛羽鸢在心中说。
自从洛羽鸢知道渊慕泽为了让她能活下去，一直守护她的灵核，还有之后对她未宣之于口的关心和保护，她心中隐隐有股莫名的情愫正在发酵。
渊慕泽一直以来对其他人的疏离，让洛羽鸢有种渊慕泽始终只会陪伴她的错觉，突然听说他要和不太熟的人有接触，洛羽鸢心里有点酸。
渊慕泽察觉到洛羽鸢情绪中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是别人家小孩儿，可你是自家的。”
“你才小孩儿，我可是爸爸。”洛羽鸢笑了，“比比看？是我强还是你带的学生强。”
“你们本就不在同一起点。”渊慕泽似乎翻了个白眼。
“还没带呢，就开始护犊子了？唉…可怜了洛羽鸢啊，孤苦无依只能靠自己。”洛羽鸢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渊慕泽看着好笑：“又醋了？”
“可不是嘛，哪家醋坛子又磕坏了？噢~洛羽鸢说导师弃她而去，一怒之下砸了邻居两个大醋缸子。”洛羽鸢演上了。
“又没说不教你，有空我也会带你啊。”渊慕泽宠溺地看着她。
“咦，洛羽鸢告诉我，渊慕泽说了个长句，一定是他心虚了。”洛羽鸢斜眼看着他笑。
渊慕泽将枕头扔给她：“没完了是吧？”眼中笑意未减。
“别跑啊洛羽鸢，渊慕泽敢生你气我就帮你打他。哈哈哈，洛羽鸢说才不要渊慕泽当导师，她自己也能拔得头筹，作为渊慕泽老师的头号弟子，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洛羽鸢有些继续不下去了，在床上哈哈哈笑。
“快闭嘴吧分裂症。”渊慕泽按着她一顿揉搓，洛羽鸢举起白色枕头表示投降。
两人躺在洛羽鸢的床上，闹累了。
墨子毅站在门口，原打算找洛羽鸢商量要不要一起训练，结果完完整整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他第一次听渊慕泽用这么…温柔且生动的语气说话，似乎还带着笑意，也是头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话。
墨子毅怔住了，这还是那个大冰柱子渊慕泽吗？
渊慕泽虽然被指定为艾静的临时导师，但仅仅只是不怎么拒绝她主动搭话，只谈论训练全然不提其他事。
渊慕泽习惯了洛羽鸢的节奏，但艾静跟不上，几天下来艾静几近虚脱。
“阿泽啊，都练这么多天了，今天稍微休息下吧。”艾静揉着退说。
渊慕泽轻轻皱眉：“练完。”
这时天已经黑了，艾静不像洛羽鸢那样拼命，底子也不太好，渊慕泽只能给她加训。
艾静咬牙攀住铁杆往上爬，就快到顶了，突然她脚下一滑，背朝下整个人直直坠落。
渊慕泽下意识伸手接住，艾静攀住渊慕泽脖颈。
洛羽鸢拿着两瓶水站在训练场边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会儿默默将水放在地上，转身回去了。
“谢谢，不好意思，脚软了，手也没力气了。”艾静红着脸说。
渊慕泽将她放下转身准备回宿舍，看见放在地上的两瓶水，抬眼看向四周。
艾静俯身拿起一瓶递给渊慕泽，“是谁放的？没开过。”
渊慕泽接过，“结束。”头也不回地向宿舍走去。
洛羽鸢已经睡熟了，渊慕泽轻手轻脚打开门，几乎没出声地洗漱完躺回床上。
“结束了？”洛羽鸢转身问。
“嗯，你来过？”渊慕泽看着茶几上同样的水瓶。
“来过哪？我回来就睡下了，你也快睡吧，明天还要练呢。”洛羽鸢转回去继续睡了。
渊慕泽关灯，在黑暗中轻声说：“晚安。”
“晚安。”洛羽鸢背对着他，睁着眼回。
‘慕泽只是担心她受伤，伸手接了一下。’洛羽鸢你别多想。
她闭上眼睛，睡熟了。
紧锣密鼓的训练仿佛又回到了准备阿瑞斯考核的那段时间，不同的是，少了渊慕泽，多了墨子毅。
洛羽鸢深知自己并不是最优秀的，于是更加拼命的训练，哪怕她现在的实力放到边防军已经属于佼佼者，但在阿瑞斯，她只能算中游。
墨子毅偶尔会来和她一起加训，但大部分时间，洛羽鸢都是一个人在流汗。
一天晚上，艾静给渊慕泽发了很多消息，后者正在洗澡，洛羽鸢瞥见了屏幕的内容，眼神簌然黯淡。
艾静：明天还练吗？
艾静：我做了便当，食堂吃腻了…你也一起吧？
艾静：真希望考核能尽快结束，我快散架了…
艾静：你以前和小鸢也是这么练的吗？
艾静：要是我能和她一样强就好了，实战的时候也能和你并肩御敌。
艾静：你在干嘛呀？
艾静：怎么不回消息？
后面还有很多消息，洛羽鸢不想看了，翻身面对墙壁陷入沉思。
渊慕泽洗完澡出来，见洛羽鸢双目紧闭以为她睡着了，调暗灯光后躺在床上回讯息。
渊慕泽：不吃。
渊慕泽：没必要。
洛羽鸢睁开眼，她不知道渊慕泽回了对方什么，以为他们聊上天了。
离考评只剩不到两个月，有些训练得多人配合，洛羽鸢不想打扰其他人，找到木桩对练。
“有时候麻烦下别人挺好的。”墨子毅过来。
“你不和萧泥鳅练了？”洛羽鸢手中动作不停。
墨子毅靠在另一个木桩上看着她笑，“他太菜，没打几下就趴了。”
“我也打不过你啊。”洛羽鸢停手，擦了擦汗。
“不试试怎么知道。”墨子毅挑眉，洛羽鸢笑着应战。
一番较量后，洛羽鸢有些脱力，倒在草地上呼呼喘气，墨子毅也没好到哪去，在她旁边躺下。
“你怎么不找其他人练呢？”墨子毅问。
“之前备战阿瑞斯考核的时候，他们基本适应了搭档的节奏，我再去插一脚，岂不是乱弹琴？”洛羽鸢不以为意。
“你之前是和阿泽搭档吧。”墨子毅转头。
“嗯，可他现在抽不出身。”洛羽鸢的语气有一点点失落。
“正好我缺个搭档，怎么样？要不要试着弹一弹？我不比阿泽差吧。”墨子毅用手肘撑住地，上半身支起。
洛羽鸢失笑，“你俩可都是恶魔。”
“要不要接受黑恶魔的洗礼？你准备好重新做人了吗？”墨子毅肤色稍黑一些。
渊慕泽和洛羽鸢一样，怎么都晒不黑，萧游晒得满脸起皮，他俩连个印都没有。
“快折磨死我吧。”洛羽鸢玩笑道。
两人哈哈大笑。
渊慕泽看着笑得直不起身的两人，眉头紧紧皱起。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洛羽鸢和渊慕泽几乎碰不上面，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话也少了，渊慕泽逐渐淡出他们的群体，只和艾静形影不离。
这天，那两人坐在一起吃饭，艾静把碗里的菜分给渊慕泽。
洛羽鸢他们坐在较远的位置，但两人的动作被他们尽收眼底。
“阿泽他…”周丞早就察觉不对，但总是找不到机会开口。
洛羽鸢脸上的笑容慢慢减少，全身心投到训练中，仿佛只有这样，那两人亲密的身影才不会总出现在眼前。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那么在意那两人之间的互动，若是在实战中因此分神，将会成为自己最致命的弱点。
“阿泽可能只是不想艾静在实战中拖我们后腿而已，你想什么呢。”叶云沐的解围似乎很无力，他也不清楚渊慕泽怎么突然之间和艾静会如此亲密。洛羽鸢没把猎人和渊慕泽之间的约定告诉其他人。
“刚见面我就觉得她会是个祸害。”萧游也非常不开心。
“人家只是专注学习，萧泥鳅你别搞小动作。”洛羽鸢开口了，但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刺痛。
“考评结束他们就没理由天天在一起了吧，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训练上吧。”墨子毅察觉到洛羽鸢的异样。
“是啊萧泥鳅，你别吊车尾，最后被拉回边防军了。”周丞会意，接着转过话题。
“才不会呢，小爷这段时间可勤奋了。”萧游也略过刚才的话题。
他们没看到的是，渊慕泽碗里剩下的全是艾静夹给他的菜。
休息时，猎人私下找到渊慕泽。
“情况如何？”猎人递给渊慕泽一根烟。
渊慕泽接过，却没有点燃，拿在手里把玩，“没说。”
“这姑娘口风挺紧啊。”猎人若有所思。
“她在隐藏实力。”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渊慕泽发现艾静身手不简单。
“能理解，毕竟小白不会受过多关注。”猎人似乎早有所料。
“对了，魏荣和莫征最近足不出户，很可疑。”猎人眯起眼。
莫征是参部战军首领，也是名上将，他和魏荣一战一谋，携手管理参部所有事宜。
渊慕泽皱眉。
“我继续盯梢，你继续打探。”猎人按灭烟头。
两个月很快就过了，考评也随之到来。
考评内容并不复杂，分为体能、格斗、灵力和枪械，为期一天。去掉最高最低，取平均分。除体能外，其余几项均是两人对战，用的都是练习弹，不伤人，但打上去依旧会很痛。
体能考核结束，洛羽鸢排在中上，渊慕泽和墨子毅在前五，华凌在第七，其余几人均在洛羽鸢之下，艾静垫底。
格斗和灵力一起考，考评禁止使用灵器。
洛羽鸢随机抽到的对手是艾静，她本打算稍微放水，可艾静招招对准要害，洛羽鸢开始认真起来。
洛羽鸢金红交织的灵力在场上翻飞，一度碾压对方紫色的灵力，就在洛羽鸢以为胜券在握时，艾静紫色的灵力中隐隐现出一丝金色。
洛羽鸢微微愣住，被艾静抓住空挡击中腹部，她向后飞起，重重撞在墙壁上，击落一片飞石。
“小鸢！”一旁观战的周丞和萧游紧张地站起来。
洛羽鸢抬手向他们挥了挥，表示没事。
洛羽鸢心中诧异，艾静也有两股不同的灵力？可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觉。
“藏得挺深啊，小静。”洛羽鸢爬起，迅速整理好状态，攻势更甚。
两人一度争执不下，战况陷入胶着。
艾静看似无力的四肢，此时却很有力量，每一拳落在洛羽鸢身上，都让她痛得皱起眉头。
而其他人眼中，艾静的拳脚软绵绵的打在洛羽鸢身上，就像小孩玩闹似的。只有和她交手的洛羽鸢还有一旁皱眉观战的渊慕泽清楚，艾静隐藏了实力。
‘怎么回事？艾静打人不靠力量和手法，看似胡乱挥拳，可后继的冲击力让人惊讶。’
艾静的灵力似乎总会慢一步，拳脚相触的瞬间灵力还并没传到对方身上，洛羽鸢迅速思考对策。
腹部再中一拳，洛羽鸢迅速伸手握住对方手腕，这时她才感觉到一股灵力从艾静小臂释放。洛羽鸢迅速拉开距离，艾静手上关节隐隐现出金色的光，转瞬即逝。
‘原来是这个。’
洛羽鸢逐渐适应艾静的套路，一来一回，她逐渐处于上风。
随后洛羽鸢趁其不备绕到她身后，瞬间释放强大的灵力，击中艾静的后心，比赛结束。
艾静出色的攻击为她争回不少分，瞬间上升到洛羽鸢名字下方，两人都排在上游。其他人排名变动不大，萧游靠着泥鳅般的走位，上升了不少名次，但在八人中，他还是垫底。
最后一场枪械，两两组队，在茂密的森林中以其他人作为射击目标，萧游和黑皮一队，华凌和叶云沐，周丞和轩逸，洛羽鸢和墨子毅，渊慕泽和艾静。
规定时间内，按击中人数排名，同队两人总分相加。
各队分别从不同入口开始。
“赢的请吃饭。”墨子毅边装弹夹边说。
“怎么不是输的请，这么想吃爸爸请的饭呀。”洛羽鸢笑。
“你说了算。”墨子毅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就输的请。”洛羽鸢率先出发，墨子毅紧随其后。
森林各处响起枪声，计数器在不停跳动，洛羽鸢他们暂时排在第一位。
“巧啊，慕泽。”洛羽鸢在瞄准镜中看着渊慕泽快速移动的身影，果断扣下扳机，渊慕泽连中几弹，无奈地看向洛羽鸢的方向。
洛羽鸢偏头看着瞄准镜中的渊慕泽，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得很开心。
渊慕泽突然脸色一变，企图冲向洛羽鸢，但在半路，他停住了。
他看见墨子毅第一时间将洛羽鸢拉到怀中紧紧护住，两人躲开身后的子弹，牵着她的手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洛羽鸢从艾静另一侧出现，透过瞄准镜看着她。
这时，另外两个队突然出现，枪口同时瞄准艾静和洛羽鸢。
“抓到你们了。”萧游和黑皮对洛羽鸢坏笑，洛羽鸢立马调转枪口对向两人，“你们快还是我快？”洛羽鸢笑，墨子毅也对准他们。
华凌和叶云沐对准艾静，渊慕泽站在一旁看着表情截然不同的两个姑娘。艾静满脸惊恐求助地看着他，洛羽鸢则气定神闲自信满满。
“试试就知道了。”黑皮刚开口，几人迅速扣下扳机，砰砰砰同时传出几声枪响。
混乱中艾静将枪口对准了洛羽鸢，后者及时侧身，子弹擦着手臂射中身后的树干，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
“怎么会有真弹？”艾静吓傻了，握枪的手不住颤抖着。
叶云沐欲给洛羽鸢治疗，洛羽鸢挡住他的手，“没事，蹭破了皮。”
她随手扯下一块布，潦草的包扎好。
“艾静你怎么回事！”萧游不开心了。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嘣出颗真弹。”艾静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弹夹，确认再无其他真弹。
“装备是统一配的，我们都碰不到，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华凌看似为她解脱，可眼神中若隐若现的杀意还是出卖了他。
“有这么巧，击向小洛儿的就偏偏是那颗唯一的真弹。”萧游愤怒地盯着艾静。
“没时间了，考核结束再说，不是没击中吗。”洛羽鸢示意几人专注比赛。
其他人瞬间散去，渊慕泽满脸杀气地看着艾静。
“真不是我！”艾静欲哭无泪。
自后，渊慕泽黑着脸，似乎将怒气发泄在其他人身上，一击一个准，可偏偏，从未瞄准过洛羽鸢。
考核结束，渊慕泽和艾静排在第一，与第二拉开很大差距，洛羽鸢和墨子毅就是第二，第三是豹子和松鼠，华凌叶云沐排第四，第五第六是阿瑞斯的老兵，第七是周丞和轩逸，萧游和黑皮在第八，还有一队垫底。
总分渊慕泽第一，墨子毅第二，两人分差不算很大，豹子第三，黑皮第四，洛羽鸢第五，华凌第六，艾静第七，叶云沐第八，松鼠第九，周丞第十，轩逸十一，竹竿十二，老邓十三，萧游十四，后面是阿瑞斯其余老兵，一共18人参加考核。
“可以啊萧泥鳅，竟然没垫底。”洛羽鸢被叶云沐强行拉着治疗，“再晚一点可能都找不到伤口了吧。”洛羽鸢玩笑道。
“说了小爷这次奋发图强了。”萧游得意。
“谁动过你的枪？”墨子毅黑着脸问艾静。
“就我啊，还有给我们准备枪械的那些人，真不是我干的，我发誓。”艾静很严肃的看着墨子毅。
墨子毅一脸怀疑。
“不是她。”渊慕泽语气肯定。
渊慕泽和猎人都在暗中监视艾静，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次考核全权由王室的人准备，场地和时间都是临时通知，况且这之前渊慕泽都和她在一起，确实没机会动手脚。
渊慕泽上前拉住洛羽鸢的胳膊，想查看她的伤势。
洛羽鸢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渊慕泽毫无理由选择相信艾静，她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轻轻挣脱渊慕泽的手，渊慕泽抬眼。
“真没事，小擦伤，对吧沐哥。”洛羽鸢不看他。
“伤口都快愈合了。”叶云沐心领神会，语气温柔。
“那你真是热血过头了，流这么多血。”萧游小声嘟囔。
“这不是输了就得请吃饭嘛。”洛羽鸢瞟向墨子毅。
“所以食堂还是打报告出去吃？餐标是多少啊，老板？”墨子毅对她微笑。
“小洛儿请客？什么时候说的？”萧游瞬间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没说请你啊，我和她打赌呢，边儿去。”墨子毅把萧游往外推。
萧游急了：“可你们没约我下注啊！带带我吧，墨哥！爸爸！”
洛羽鸢看他急红眼的样子很是滑稽，笑着说：“行行行，听者有份，走吧。”正转身想走，可又突然驻足，回过头问渊慕泽：“你们一起吗？”
艾静开口：“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你们去。”渊慕泽说。
洛羽鸢轻轻皱了眉头，“行吧，回见。”带着其他人直奔食堂。
墨子毅走在最后，带着责备看了渊慕泽一眼。
“你灵核怎么回事？”渊慕泽不耐烦地皱眉，他不想再毫无意义的试探。
“我灵核怎么了？”艾静看起来很是不解。
“哪来的金色？”渊慕泽直接问。
艾静神色略显慌张，支支吾吾：“什么金色？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不属于你。”渊慕泽眼神危险地盯着她。
“你以为我想要？”艾静见躲不过，只好承认，“你知道我差点因为这破东西死了吗？”
渊慕泽皱眉不语，艾静继续自顾地说：“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被收养后就过得好些。可事实呢？他不知道从哪找来别的魂魄，强行融进我体内，你知道魂魄重组的痛苦吗？”
艾静有些激动，眼眶微红。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可现实却是，他不顾一切代价都要把我救活，然后继续折磨我。好不容易熬到魂魄完全相融的那天，我终于明白他的目的，陌生却又异常强大的灵力，谁不想拥有呢？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机会给我。”
“谁？”渊慕泽眼神凶狠。
“你有什么能和我交换的？总不能一直是我在提供线索吧？”艾静笑容狡黠，“这段时间待在我身边不止为此？”
渊慕泽没有回应，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她。
“若是你以身相许，或许能考虑告诉你。”艾静脸上的两个酒窝和她此时狡诈的眼神形成鲜明反差。
渊慕泽转身就走。
艾静立马喊：“那灵力就别想了，强行剥离只会两败俱伤。等你答复！”
渊慕泽顿了一瞬，皱眉走远。
这天的考评消耗有些大，洛羽鸢和他们吃过饭随便聊了会儿就回房间了，草草冲了把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已经遮住了眼睛，两侧剃平的头发也长出来了，渊慕泽推的花体“y”也看不见了。
“头发有些长了啊。”
“给你剪。”渊慕泽突然出声。
洛羽鸢没注意到他回来，被吓了一跳：“吓死人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这么早啊。”
“嗯，不用训练了。”渊慕泽让她在凳子上坐好，找来剪刀和推子，用浴巾围在她肩膀就开始给她剪头发。
这几年他俩互相给对方剪头发，已经成了习惯。
洛羽鸢却不知道该跟他聊些什么，渊慕泽也在想事情，屋内一阵沉默。
“好了。”渊慕泽扯下毛巾，“去洗洗。”花体的y又出现在洛羽鸢头侧。
“给你剪完再去洗。”洛羽鸢将渊慕泽按在凳子上，她拿起推子，在渊慕泽头上推了花体的z。
洛羽鸢坐在床边擦头，渊慕泽的终端在床上亮起，洛羽鸢鬼使神差的拿起终端，看见有几条消息出现在锁屏页。
艾静：给你两天考虑。
艾静：要不要接受你的以身相许，我也得衡量衡量。
艾静：你送我的项链倒是很好看，我很喜欢。
洛羽鸢簌然关闭屏幕，‘以身相许？他们发展这么快的吗？看起来还是慕泽倒追？’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她将终端放回原位，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渊慕泽从浴室出来，洛羽鸢连忙将毛巾盖在头上，手忙脚乱擦着头发，努力平息自己略微粗重的呼吸。
她没看见艾静紧接着发过来的消息：若你不说，我也不会揭穿这是用来监视的。这么不信任我？还让我不要接近洛羽鸢，哭了……
渊慕泽走到床边，拿起终端看了一眼随手扔回床上，拿过洛羽鸢头上的毛巾，轻轻给她擦干头发。
洛羽鸢低头不语，渊慕泽察觉些许异样，垂眼看着她的头顶，手上动作没停。
他给洛羽鸢擦干头后，就着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
“今天考评真累，我先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洛羽鸢笑着裹好被子面朝墙壁闭上眼。
渊慕泽动作顿了顿，抬手关灯，在床上躺着，屏幕的光线照亮渊慕泽的脸，洛羽鸢微微偏头，看见他在打字。
‘是在和艾静聊天吗？’洛羽鸢脑海始终回荡艾静那番话，捏紧被角强迫自己入睡。
渊慕泽：不必，可信度不高。
终端没了动静，渊慕泽随手删了对话框，关灯睡觉。
参部。
艾静恭敬地站在墙边，对面前的人低眉顺眼。
“情报呢？”略微嘶哑但中气十足的男人开口。
“猎人很机警，目前尚未得知装置在何处。”艾静看上去战战兢兢。
“废物。”
玻璃杯砸中艾静额头，鲜血顺着流下。
“没被察觉吧？”男人接着问。
“没有。”艾静有些心虚，脑海瞬间浮现渊慕泽目光凶狠的样子，‘他应该不会往外说。’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一个月，装置和人，总要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挥手。
“是。”艾静屏住呼吸连忙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