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真有趣，都把我逗笑了
老于已经年过半百，思想比较开放，觉得三观品行大于一切，成绩差点无所谓，三百六十五行，谋生的路不止读书一条。
他看出沈钰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转来这所学校，放轻语气安慰：
“没事，早饭就得多吃点，不然一上午都没精神。”
又强调：“他们没欺负你吧，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们。”
班上同学的座位已经固定，现在换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调和关系，贸然把沈钰换到其他座位，被拆散的同学肯定会不乐意，只能等月考后，沈钰跟班上同学打好关系有玩得好的朋友之后再换。
沈钰暗自松一口气，心想自己下回再也不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了，摇头：
“没有，谢谢老师关心。”
一个男生突然大声插话：
“老于，把位置换回来呗，她本来就是我的同桌，不能拆散我们啊。”
声音大的盖过班上同学早读的声音，有种故意惹人注意的嫌疑。
半截黄半截黑的头发显得不伦不类，左耳还有一个香奈儿图案的耳钉，一身宽松篮球服，白袜配拖鞋，标准体育生穿搭。
全班的目光聚集在赵波身上，似乎早已习惯赵波的显眼包行为，吃瓜的本能让他们回头，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早读的早读，吃早餐的吃早餐。
江城原本还在笑呵呵地看热闹，同桌一开腔，立马不笑了，因为老于在场，硬是把那句“你他妈不开腔会死吗？”咽回肚子里，疯狂翻白眼。
本来教室里只有一个空位，就在赵波旁边，得知有新同学转到班上来而且还是位女同学后，老于就想着把江城往旁边挪一位，让新同学和秦朔坐一起。
秦朔他们四个虽然也是经常挑事闹腾的刺头，但品行没什么问题，对女同学的态度友好礼貌，老于很放心把新同学安排跟他们一起坐。
老于和颜悦色地转移话题：
“赶紧把早饭吃完背书，第一节课就是语文，预习一下要学的内容。”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台阶都怼赵波脸上了，就是不顺坡往下走，又大声叫着：
“换回来呗，我也想跟新同学打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话落，还冲沈钰抛了个油腻的媚眼，看得沈钰头皮发麻，浑身刺挠。
老于正要开口，就听陆瑜冷不丁冒出一句：
“赵波，别给脸不要脸。”
“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赵波还是有些畏惧陆瑜，瞬间闭麦，低下头不敢直视陆瑜。
班上传来夹杂在朗朗读书声中的窃窃私语。
“瑜哥牛逼！”
“陆瑜简直就是最强嘴替，太解气了。”
“唉呀妈呀，那眼神看得我差点把昨晚上的饭吐出来，呕。”
“真想把我的自卑分他一份，就是委屈咱这新同学了，怕是要恶心好几天。”
声音有男有女，无一不是在高度表扬陆瑜和嘲讽赵波令人窒息的行为，还刻意做了伪音处理，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开的口。
这波细节拉满。
充满威胁的话说完，陆瑜对老于浅浅鞠一躬，认错态度诚恳：
“老师不好意思，有点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老于还是一脸乐呵呵的样子：“没事没事，继续早读吧。”
走上讲台，没再看赵波一眼。
每一个老师都喜欢有礼貌的学生，老于亦然，更何况陆瑜是为了维护沈钰才开口说出这番话，老于没感到任何冒犯，反而在心里夸奖陆瑜。
走到一半折回来，把裤兜里的硬糖给陆瑜：
“黑眼圈这么重，吃颗糖提提神，少熬点夜。”
陆瑜双手接过：“谢谢老师，知道了。”
老于走回讲台，坐得八风不动，慈祥和蔼得跟自家长辈一样，看着自家孩子吵吵闹闹，永远笑容满面。
两颗水果味硬糖，陆瑜摊开手，示意沈钰挑一颗，警告性地瞥一眼望过来的赵波，后者触电一般避开视线。
江城讥讽地弯了弯唇角：
“有些人就是死皮不要脸，看我做什么？没错，说的就是你。”
江城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怼起人来从不留一丝情面，因为这脾气得罪不少人，但他根本不怕，就是这么自信。
大不了……把陆瑜推出去挡道。
耶。
赵波不甘示弱，当即怼回去：
“怎么，你给陆瑜当狗还当出自尊，都开始乱咬人了？”
江城骂人就没输过，赵波这不纯纯自讨苦吃吗？
江城轻咳一声清嗓，拿出草稿本往上面写几个数字：
“让我这个平平无奇的数学小天才来算算给你这个烂货买棺材要花几毛钱，超过一毛钱就算了，你这个屌毛不配。”
笑得那叫一个阳光开朗，与他人畜无害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赵波压低嗓音怒骂，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虚张声势地砸到江城的课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前面两排兴致勃勃地后头看戏，那表情似乎很期待两人打起来。
老于听到后面的动静，手一顿，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划拉手机。
江城一脸“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死我”，拖长语调，一字一字喊：“陆、瑜。”
陆瑜十分配合地搭腔：
“赵波，我记得刚才已经给过你脸了，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赵波赔笑：“没，开个玩笑而已。”
江城品了品，觉得自己刚才的嘲讽简直精彩绝伦，决定乘胜追击，语气很是无辜：
“你真有趣，都把我逗笑了。”
赵波：“……”
赵波敢怒不敢言，憋屈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吃瓜群众简直快要笑死了，笑声控制不住地冲唇角溢出来，钻进赵波耳朵里格外刺耳。
江城心情大好，继续吃他的小笼包，友好且礼貌地分享美食：“来一个不？”
赵波：“……”
给老子滚！
如果杀人合法，赵波第一个捅死江城这个嘴贱的傻逼玩意儿。
一条过道之隔的四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那叫一个和谐友爱，已经开始商量吃火锅点什么菜。
沈钰一心二用，一边背古诗，一边用小本本记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