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午夜伤心的玫瑰
下午第一节课，政治。
沈钰写完笔记就把课本推过去一些让秦朔照着写，秦朔头回没有在政治课上呼呼大睡，专注于听课记笔记，就连老师都多看他两眼，放慢进度多讲一遍知识点。
前桌的陆瑜和许淮忙着玩各自的游戏，没注意到身后的伙伴已经坚定不移地踏上学习的道路，眼里冒着光，知识正在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大脑。
虽然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好在有效果。
下课后，秦朔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脱口而出：
“这就是传说中的长脑子的感觉吗？”
沈钰点头：“是的。”
陆瑜转过身来，双手抱臂：
“你俩背着我长脑子是吧，我也要。”
沈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又碰一下陆瑜的头发：“好了，你也有了。”
陆瑜伸了个懒腰，一手打秦朔，一手打许淮：
“突然感觉头好痒，哇靠，这就是长脑子的感觉吗？好神奇耶！”
许淮发自内心地感慨：
“精神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又强调一句：“没说你。”
沈钰对上许淮的视线，回之一笑。
许淮跟学校的其他男生好像不在同一图层，长相斯文，衣着整洁，身上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温和内敛的气质，不骄不躁。
往人群里随便一丢，一眼就可以锁定位置。
而在他们“相亲相爱四家人”的队伍里，许淮就像是老父亲一般的存在，三个傻逼儿子天天发疯犯蠢，他面上表现出无可奈何，实际心里很喜欢跟着一起笑一起闹。
就比如说现在，许淮嘴上说着：
“滚啊，你是傻逼吗？”
“秦朔你要是敢配音我就打死你。”
“陆瑜你再笑信不信我给你丢垃圾桶里，滚，现在就滚。”
“沈钰不准拍照。”
手却非常实诚地拿起陆瑜的刑天铠甲召唤器，系上腰带，来一套丝滑变身小连招，姿势连角度都分毫不差，一看私底下就练了许多遍，已经出现肌肉记忆。
表演完，许淮红着脸把召唤器和腰带还给同样红脸的陆瑜。
憋笑憋的。
许淮恼羞成怒，一拳捶陆瑜肩膀上：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离开地球。”
陆瑜搂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委屈巴巴地抽噎两声：
“你竟然打我！呜呜呜呜呜呜，心碎碎，梦飞飞，我是午夜伤心的玫瑰。”
许淮从桌洞里拿出乒乓球拍：“知道这是什么吗？”
陆瑜扭捏着：“瑜瑜不知道哦。”
许淮挥舞乒乓球拍：“这是等一下会用到的神秘妙妙工具。”
陆瑜坐直，手指秦朔：
“我陆某人实名举报秦某人，他刚才笑了，不信你看他疯狂上扬的嘴角。”
许淮看着秦某人。
被cue的无辜吃瓜群众秦朔：“……”
秦朔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指着沈钰：
“是沈某人想看铠甲合体，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秦某人没有任何关系。”
许淮又看向沈某人。
两肋被插一刀的沈钰：“！！！”
沈钰反应迅速，双手指还在王者峡谷征战沙场的江城，言简意赅一个字：
“他！”
许淮又双叒叕看向江某人。
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江城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妖风灌进衣服里，浑身一抖，猝不及防地跟许淮对视上，缓缓露出微笑，放下手机，双手比耶。
多么单纯的孩子啊。
秦朔、陆瑜、沈钰三人一起指向江城，异口同声地重复：
“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江城。
江城：“？？？”
家人们谁懂啊，打游戏打得好好的，突然背上就多了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
面对四个人绝对不怀好意的注视，江城思来想去都没想出自己犯什么法了，最后转念一想，问：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吃辣条了？”
用力嗅了嗅：“没有辣条味儿啊。”
当即决定采取就近原则锁许淮的喉：“快把辣条交出来，不然朕诛你九族！”
许淮都不反抗一下，一拧江城的大腿，张口就来：“天热脾气燥，我不微笑你别闹。”
江城松开，食指中指并拢抵在太阳穴，帅气地往前一扬：“辉煌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陆瑜跟着搭腔：“社会语录网上抄，小心钢棍身上飘。”
太潮了。
潮得秦朔自卑地低头捂住耳朵，不敢直视。
沈钰仿佛找到同类，当即摇着花手：“只要小伙精神在，到哪都是实力派。”
秦朔一听这话更自卑了，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足以入典的社会语录潮得他头皮发麻，浑身刺挠。
如果几十年后秦朔得了风湿骨痛关节炎，根就落在今天。
虽然秦朔平时会跟着朋友们一起随心所欲地发疯，但精神小伙这一套对他来说艺术表达形式还是太过超前，臊得脸红。
陆瑜杀人诛心，故意钻到课桌底下问：
“怎么了老秦？有什么烦心事吗？快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沈钰蹲下来：
“是啊，老秦，我们永远是你的family，遇到困难一定不要憋在心里，放心大胆地说出来，family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但一定要说出来，family与你同在！”
江城绕过来蹲在秦朔身后，把无助的秦朔三面包围，让他只能跟墙亲密接触。
江城一脸痛心疾首，拍拍秦朔的肩膀：
“孩儿啊，别想不开，爸爸永远支持你。”
许淮老神在在地坐凳子上，抱臂看戏，轻飘飘吐出一句：“可怜的孙子。”
江城：“？？？”
不是，你他妈又占我便宜？！
秦朔笑骂：“你们这些精神小伙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
沈钰雄赳赳气昂昂：“质疑精神小伙，理解精神小伙，成为精神小伙！”
陆瑜不顾人死活地开启说唱模式：
“呦，不要害怕，烦恼放下，让我们一起向精神小伙进发！”
江城夹着嗓音：“老秦你说句话啊。”
秦朔笑得胸腔都在颤抖：
“老秦已经魂飞魄散了，勿cue。如果不爱，请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