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人也是个变态
秦朔随便抽一本书摆在桌面上装装样子，检查有没有开静音，点开游戏，在游戏群里呼叫小伙伴们一起上号。
转头问坐得端端正正，认真听讲的沈钰：“你玩吗？”
话刚脱口而出，秦朔就意识到这行为是在耽误别人学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算了，你好好上课，我不打扰你了。”
退出刚登上的游戏，往群里发一条信息取消组队，正襟危坐地盯着黑板，哪怕老师讲得内容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也不想影响这位一看就前途无量的新同学。
我可以躺沟里腐烂生蛆，但是，别人不能因为我的原因也跟着躺进沟里。
沈钰侧头看着秦朔，眉眼带笑：“好。”
这还是上高中以来秦朔第一次认真听讲，从不使用的大脑非常光滑，知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掀开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是豆腐渣还是什么奇妙的物质，不然怎么连最基础的内容都听不懂。
秦朔自暴自弃地趴在课桌上，双眼无光，心想自己可能连个大专都考不上。
沈钰看出秦朔强烈的求知欲被扼杀在摇篮里，用笔轻轻戳一下秦朔：“需要我教你吗？老师讲得比较笼统，你可能听不懂。”
秦朔坐直：“要。”
十五六岁正是积极向上又乐观开朗的年纪，没人能乐观接受自己的成绩是1开头的三位数，秦朔有上本科的心奈何考大专都够呛，成绩连200的门槛都没摸到，一腔热血被摁死在沙滩上，爬都爬不起来。
秦朔顺嘴问一句：“你平时考多少分啊？我看你上课挺认真的，刚才写陆瑜作业的时候还能一边写一边记笔记。”
沈钰坦言：“上学期期末六百九。”
正在蹲草丛的陆瑜手一滑，不小心露出视野被对方妲己一套带头，他低头看一眼手机又微微侧头瞄一眼沈钰，心想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落进了乌鸦群。
六百九，四舍五入，七百。
太恐怖了，难怪说自己是变态，这确实是变态。
陆瑜看一眼旁边正在热衷于玩某闪耀换装游戏的许淮，无语至极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人也是个变态。
秦朔用手托起自己快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所有理智都用在这一刻，硬生生把惊叹的叫声咽回肚子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钰，想询问沈钰为什么这样优异的成绩要转到这十二中这个破学校来，话刚到嘴边又觉得逾越，只能把不该有的疑问压下去。
秦朔比一个大拇指：“厉害，果然女生的学习能力就是比男生强，我们这些个废物全是1开头，你把成绩倒过来都比我们高。”
沈钰：“还好吧，只要找到合适的学习方法，你也可以考高分。”
此时的沈钰在不熟的人面前还比较腼腆，等混熟了之后，沈钰就会解放天性直接站到桌子上，双臂张开，高喊：“恩赐尔等，沐浴朕的荣光 ！”
沈钰是名副其实的天赋型选手，除个别难度比较高的题型外，基本看一遍课本上的例题就能掌握并熟练运用该知识，这节课的内容对于沈钰来说还是太简单，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
用最通俗易懂的话简述五遍解题过程后，沈钰问：“听懂了吗？没听懂我换一种说法。”
秦朔第一次感觉到知识进脑子是如此的容易，比一加一还容易，甚至有点难以置信，怀疑自己还在做白日梦，拍一下脑袋瓜证实自己处于清醒的状态。
他恍恍惚惚地道谢：“听懂了，谢谢。”
沈钰合上笔盖，笔杆在指间转动一圈：“没事，不懂的话可以继续问我，我是最喜欢助人为乐的雷神。”
“雷”
秦朔微愣，随后噗嗤一笑：“行，雷神可以继续教我吗？我请你吃饭。”
沈钰一口答应，开始教秦朔后面的内容，秦朔在学习方面的反应能力较慢，一道题他要花十几分钟才能完全掌握，连他自己都感到羞愧不好意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沈钰态度十分温和，没有半分不耐烦，一遍不行就教三遍五遍，换了好几种表达方式，终于找到适合秦朔的教学方法。
一节课下来，秦朔只弄懂三道最基础的题，但这对于他不超过五分的数学成绩来说无异于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高兴得不行，下课前三分钟才停笔，连道好几声谢，就差五体投地感谢沈钰的大恩大德。
沈钰谦虚地接受：“没事，一点小忙而已。”
实际心里快要乐开花，来自别人发自内心的夸赞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会让人身心愉悦，嘴角不自觉上扬。
秦朔合上密密麻麻的草稿本，封面赫然写着两个工工整整的大字。
语文。
察觉到沈钰好奇的目光，秦朔解释：“没本子了，拿语文作业本凑合一下，吃完饭就去买本子。”
又问：“你充饭卡了吗？”
沈钰这才想起还是饭卡这一回事：“我忘了。在哪充饭卡？我等会去充。”
“我请你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充。”
秦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低着头，是请求的语气：“我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教我做题，我想尽量考个大专。当然，肯定不会白麻烦你，我每天请你吃一顿饭怎么样？”
秦朔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以他不到二百的成绩考一所民办大专就已经是难于上青天，不敢奢求什么，只想尽可能去努力，不让父母失望。
但环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的斗志和激情，高一刚开学那一个月，秦朔还每天认真学习，偶尔去办公室请教老师不懂的题怎么解答。
后面发现除他以外，周围人全在消磨时光，一上课就是聊天睡觉玩手机，渐渐的，秦朔也开始放下笔，打开游戏。
现在，秦朔想把自己的目标重新捡起来揣兜里。
沈钰看出秦朔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点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换成一个周一次食堂怎么样？”
秦朔喜不自禁：“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