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 怕他
秦染嫣来了月事，整天躺在床上，她抬手比划学着祁台的手势。
“这样？”
“错了，右手这样搭，这里握着。”
别说秦染嫣学历高，但是她总是犯迷糊分不清东西左右，每次都在心里想，心脏长在左边，心脏这边是左手。
算不上复杂，祁台一纠正，秦染嫣拆开手又练了几遍就会了。
宫中行礼的规矩多，怕秦染嫣记不住，祁台只教她几种常用的。
“你身子不好，到时候见了太后不必跪，她也不会为难你。”
“你不是说太后不是好人吗？我不跪万一她看扁我觉得我藐视她的圣威讨厌我怎么办？”
“有我呢，怎么说我到底也是她的儿子，她虽然恶毒，但也不会对你如何。到时候她少不了天天叫人来请你去赴会喝茶赏花什么的，你不想去就不去，去了也不用怕，她不会对你如何，只是还是少与她相处为好。”
秦染嫣听着觉得祁台说话很矛盾，又说太后是恶毒的人，又叫她去赴会可以安心，这不是变相说太后其实对她不会起什么杀心吗？
不过想想祁台和他弟弟如今这个局面，太后对祁台是怎么样看待还未可知，按这种情况往好处想，太后若是个和蔼可亲的母亲，面对这样的情况也犯难，两个儿子互相残杀，这是哪个女人都不想见到的。
不过结果很明显，太后当年做了选择，否则祁台也不会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秦染嫣和祁台相处，总是能见他有情的这一面，虽然觉得有点假，但是不可否认，祁台还是有热血的，对亲情肯定有看重过。
也许是宫变让他彻底变的冷酷，他做事总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很偏执。
“我听你的。”
秦染嫣去到皇宫，除了祁台谁也不熟，当然要全听祁台的话行事，何况她病弱又宅，也不想去那些说话弯弯绕绕的地方和不熟的人相处。
祁台笑说：“嫣嫣真听话。”
祁台轻轻啄了一下秦染嫣的唇。
“你说给我吃蜜饯和驴打滚，过了这么久还没给我拿来。”
秦染嫣幽怨说。
祁台立马道：“是我忘了，对不住，我马上叫人去买！”
“来人！”
祁台朝外喊一声，妙鹃立马进来行礼道：“太子爷有何吩咐？”
“你叫人去外面街上找找看看，买些软蜜枣蜜饯和驴打滚，多买几样回来，要快！”
“是！”
妙鹃刚走，秦染嫣忽然想到什么惊叫一声。
“嘶！我忘了！”
“忘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没拿吗？我叫人回去取，大鱼应该不会丢的。”
祁台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和秦染嫣聊天，闻言宽慰秦染嫣要是忘了什么也不要着急。
“不是，我都忘了师姐了，好久没见她了，覃一手也没见到，他们两个是跟着你的吧？怎么都没见过他们了？”
祁台还以为是什么事，“他们两个应我的吩咐，已经回到京都处理一些事情了，我回朝，有些人手官员要联系，提前做一些事预备好。”
秦染嫣了然说：“你之前说我师姐戴着假人皮是不是真的？”
祁台点头说：“是真的，我暴露身份她也不用伪装了，她现在用真实面貌，到时候你见到她肯定认不出来。”
秦染嫣有些小期待，她蛮想看看李木清的真实面貌。
“我师傅他呢？”
“他其实是原貌的，当初只是唬你。”
秦染嫣瞪了祁台一眼，她可是真信了。
祁台笑嘻嘻说：“等你月事走了，我们去外面逛逛。”
“我们耽误了这么久，应该早点出发去吧，不是有人来报说太后皇上都等着你回去吗？”
“他们要等就等，别管他们。”
祁台一副毫不在意关心的模样，秦染嫣也不扫他的兴致，她也想去外面看看。
京都附近的州城没有藩王镇守，只有国土边远地区才需要藩王镇守，所以顺安内还有很多皇子。
藩王也不是到死都要在藩地镇守，老弱病残皇帝都会换人镇守，在京都内的皇子其实都是预备藩王。
其中也有隐患，比如说像秦王这样，势力壮大后，皇上想让他就藩十分艰难，又怕他就藩之后要造反。
原本皇子镇守就是稳定朝邦，但制度也有隐患不可避免，这时候就要有其他机制压制，护军御林军等等。
除非是国朝腐烂到地里，否则一般是不会有民反，只有军反，军反好镇压，民反通常是全国反，这就难平息了。
在京都附近几百里的各地方都没有藩王镇守，都是官守，这很大程度能保证藩王造反会有阻拦压制，不能快速抵达京都，给京都反应的时间。
秦染嫣和祁台去津州没去成，都是在小县城里逛，大城市还没见过呢，她十分想出去看看古代的建筑风景人文文化。
“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之前祁台可是一点都不让她出门，出门她都要撒娇才行。
“穿厚些衣服，戴上遮面帷帽，披个披风斗篷就无碍。”
“原来你早有对策，还那样骗我是吧？”
祁台连忙说：“不是骗你，只是你当时还没好多一些，济老大夫也说了，叫你别吹风，你经不起风吹。你现在好的多了，脸上也有了点儿肉了，我说想带你去外面逛逛也是考虑了一番，到底还是怕你又闹病，都有些后悔说这话了。”
秦染嫣见祁台要反悔，立马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准说后悔的话，后悔也没用，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要恼了！”
祁台赶忙说：“别恼！我没说不带你去，我带你去还不成吗？”
“不准骗我！”
秦染嫣生怕祁台反悔。
祁台认真说道：“不骗你，只是你别贪玩，我叫你回来就要回来了，别耍赖。”
秦染嫣保证说：“我不会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妙鹃吩咐人办事，去了好几个人，都是官守大人的府邸人，知道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不敢怠慢，快马加鞭不出两刻钟就把东西买回来了。
蜜饯买了二十多种，驴打滚这类的糕点也买了十几种，秦染嫣看一张桌子都摆不下这些甜品，有些汗颜。
“等会儿吃不完赏给府邸的下人，他们会高兴感激的，你挑你喜欢的吃，不用担心浪费。”
秦染嫣都忘了自己现在身边人来人往，不像在阳花村那样，她不用担心吃不完留在储物柜里会坏。
祁台在阳花村给秦染嫣买零嘴甜品，秦染嫣吃的不多，几乎全给小旺吃了。
小旺虽然贪吃，经常挨骂死性不改，但是不是坏的，淘气了点也不算坏，秦染嫣倒是蛮喜欢他的。
秦染嫣也接触过很多孩子，有一些完全就是熊孩子，小旺表面看和那些熊孩子相像，但骨子里还是不一样的。除了贪吃了点，他没什么坏的地方，小花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安静的做，虽然经常撒娇不高兴的求饶，但很少大吵大闹过。
秦染嫣觉得自己要是生孩子像小旺这样也挺好的，能吃能玩，基本不用操心。她小时候可比小旺难管多了，吃饭要人追着喂，要哄半天才吃，还经常哭闹，上了小学还那样，初中才正常，要是她生了一个自己的翻版，她肯定不想要这个小孩了，太折腾人了。
特别是和祁台一起生一个孩子，不用多想，肯定是个小恶魔。
不过她不可能和祁台生孩子，想想就算了，根本不用担心。
买回来的东西祁台和妙鹃一一打开，秦染嫣每样尝一点，觉得甜腻饱了，叫妙鹃倒茶来。
祁台不爱吃甜食，秦染嫣知道却还是每一样都喂给祁台吃一点。
秦染嫣亲手喂，祁台当然吃。
妙鹃端茶进来，茶还滚烫着，秦染嫣嘴里腻着甜，一时半会儿又喝不了茶。祁台倒是不怕烫，端了一盏茶拨弄盖子吹了两口气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又继续大口大口吹气，很快茶就没那么烫了，祁台递给秦染嫣。
“还是有些烫，你小心些喝。”
秦染嫣接过，点头说：“好。”
秦染嫣低头小口小口喝茶，祁台对妙鹃说：“太子妃不常喝茶，你以后弄温些再端来。”
“奴婢大罪，以后谨记！”
“你还喝吗？”
秦染嫣喝了几口茶，感觉不腻了，又把茶递给祁台，祁台接过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到妙鹃端着的盘子上。
“这些你还吃吗？”
秦染嫣摇头，“不想吃了，吃饱了。”
“妙鹃，叫人把东西撤下去赏给下人。”
妙鹃屈膝一下道：“是！太子爷！”
妙鹃端着盘子出去，随后又进来几个侍女把桌上的东西收走。
秦染嫣只是偶尔突发想吃甜的，这会儿吃了那么多，往后一段时间就不会想着吃甜的了。
秦染嫣习惯在床上坐着吃东西，她喜欢赖在床上，可能是在现代她总是窝在床上玩手机的缘故，她这个习惯改不了。
秦染嫣在家吃饭很少在客厅桌上吃，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要是爸爸妈妈在家，她就有一些限制，必须上桌吃饭。
祁台宠着她，从来不说她在床上吃饭这个行为不好，爸爸妈妈只是怕她习惯了不好，以后家里来客人她要是那样不上桌不礼貌，平常时不在家也不会要求家里佣人看管她上桌吃饭，还会叫佣人把饭菜送到她门口，专门为此准备了小推车。
爸爸妈妈还开玩笑总是说，秦染嫣把家当酒店了，想吃饭点餐有人送到门口。
熬了几天，秦染嫣的月事终于走了，可以出门了，祁台仔细给秦染嫣穿好衣服。
妙鹃很震惊太子爷这般爱护太子妃这件事，基本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从前没有哪个女子能有这般待遇的，这更加让妙鹃对秦染嫣心生敬畏之心，不敢对她有任何的懈怠。
秦染嫣没发觉妙鹃看她眼神的异样，穿戴好就和祁台一起出门了，他们出门有人跟随保护伺候，妙鹃也换了行头打扮跟随着一起出门，祁台不让太招摇，那些护卫们都换了便装藏匿在人群中随身保护。
祁台和秦染嫣身后跟着妙鹃和几个小厮，秦染嫣自然的挽起祁台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
秦染嫣走的慢，祁台和她一起走路，从来都是放慢步伐和她同步。
出门前秦染嫣特地少吃了午饭，就想着门来后能多吃点小吃。
古代的建筑多是实木青砖石瓦，和现代钢筋混凝土完全不一样，秦染嫣就爱这种古风的东西。
“那个是什么？买一点尝尝吧！”
“好，来人。”
后面的小厮立马去了一个人，买了一份 ，验了毒递给祁台。
“爷请。”
祁台接过，打开用手指捏拿一块塞进秦染嫣嘴里。
不知道油炸的什么东西，还挺好吃的。
秦染嫣又吃了两块就不吃了，这一路还不知道要遇到其它什么好吃的呢，她可不想一下子就吃饱了，等会儿看到好吃的就没肚子吃了。
祁台也尝了一块就丢给了小厮。
“拿回去大家分着吃吧，夫人不吃了。”
“谢爷赏赐！”
小厮高兴说，在外祁台隐藏身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轰动。
“那边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
秦染嫣在家不爱吃，出了门见到这些小吃什么都想尝尝，祁台看只要不是她忌口的东西，全都给她买了。
秦染嫣通常只吃一两口尝个味道就不吃了，反正祁台有钱，还不会浪费，何乐而不为？
见到一家乐器店，秦染嫣拉着祁台一起进去看看。
这家乐器店很大，什么乐器都有，之前秦染嫣去的那家乐器店很小，卖的乐器种类单一，这家乐器店有很多不常见的乐器。
秦染嫣学的乐器不多，古代很多乐器她不会。
“阿祁你会多少乐器？”
“不会几样，都是些寻常的。”
秦染嫣看了看，最后没买，她不是很想要，等到了京都肯定还会有更多能挑选的，她到时候再买。
“我们去看看书店吧，这里肯定有大书店！”
“好，全由夫人决定。”
秦染嫣对祁台这样甜腻腻的已经完全接受了，祁台本来就是这样口蜜腹剑的人，得了好脸色，嘴巴说话全是甜的。
祁台对衮州不熟，他来过，地方没逛全，叫小厮引路，很快就到了衮州主城最大的书店。
这家书店一栋楼上下八层，地方大，人流量多，有很多书生在里面，也有很多夫人公子小姐是来买书的。
秦染嫣进去，直接叫人去问话本区位置，得知是在五楼，秦染嫣看向祁台，祁台蹲下，秦染嫣熟练的趴了上去。
店里人觉得他们这样的举动十分怪异，纷纷窃窃私语，店家小二看到这样的情况，以为是什么捣乱的，正想去拦着，立马有小厮上前压低声音说明情况。
小二一听是官守大人的贵客，不敢乱来，叫人去通知东家。
秦染嫣戴着帷帽趴在祁台后背上，视线受阻，她听到被人议论的声音，但没去在意，反正她遮着脸就是掩耳盗铃的充满安全感，祁台也是不怕看的主儿，她也不担心。
到了五楼，祁台放下秦染嫣，秦染嫣对祁台说：“辛苦你了。”
“别说这种客气话，你你快去挑选话本吧。”
祁台卡顿了一下，明显不是想说这个。
秦染嫣疑惑的看着他，但是也没细问，转身就走去找话本看了。
这一层楼基本都是话本，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书生，全是公子小厮和一些小姐丫鬟，小姐们不常来，毕竟看这种书多有被诟病，多数是叫丫鬟来买。
公子小厮多，他们看这种书比较光明正大不在意，也很少有人管。
祁台一上来就吸引了女人的注意，祁台的打扮不像从前了，剑眉星目，衣冠楚楚，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加上旁边秦染嫣华丽不俗的打扮，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知道身份不差。
秦染嫣带着帷帽，从里面看外面是能看得到的，外面却难看到里面。
进了书店，没有风吹，秦染嫣取下了帷帽给妙鹃拿着，不然她都看不清字。
秦染嫣出门没怎么打扮，只简单抿了胭脂花片上红唇而已，头发拿发绳简单扎绑。
要是不用戴帷帽，她就挽起头发戴一些首饰了，戴上帷帽没人看她，她想着就别那么麻烦了。
秦染嫣的打扮过于朴素，来帮主家买书的丫鬟打扮的都比秦染嫣好一些，那些关注好奇她的人见她这样的打扮，瞬间觉得她身份低了好几层。
可能是个低贱的妾室，他们这样想。
秦染嫣自顾自的找话本，祁台跟随在她身旁，后面是几个随从小厮。
秦染嫣挑选了好久，买了很多，她没记数量，大致阅读了一下内容觉得喜欢的就拿给祁台，祁台转手递给后面的随从，不知不觉，后面随从个个都捧着一摞书，妙鹃也拿了好几本。
“这些就行了，看完再买吧。”
秦染嫣意犹未尽说，她问祁台：“你要买吗？”
祁台叹气说：“你又不准我买，我哪里敢买？”
“我哪里”
秦染嫣反应过来了，祁台能买什么书，不就是那种带颜色的书？
看祁台这么幽怨可怜，秦染嫣想了想不自然说：“你想买就买，我不拦着你。”
祁台眼睛一亮问：“我买什么都行？”
秦染嫣红了脸点头。
祁台回头说：“你们别跟着。”
他说完就拉着秦染嫣去一处男人扎堆的地方，找了一个少人的小角落，把周边的人全都轰远一些。
看祁台身份不明又穿着显贵，那几个公子哥不敢招惹，祁台身上的衣料可比他们贵重多了，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位是不能惹的，没说什么就灰溜溜的走了。
秦染嫣看不惯祁台这样霸道不讲理，但是也没拦着他，她要适应这个时代的规矩，不能强迫祁台拉低自己的身份和改变他的处事方法，她在现代学到的东西人文礼貌，在这里没用。
一直要求祁台善良，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她自己，秦染嫣努力让自己适应。
秦染嫣想明白了祁台刚才停顿是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这个？
祁台拿起一本书，又小心问秦染嫣。
“你真的不气？你可不要唬我，我可是真的信了，你要是不是真的愿意让我买，现在就说，可不要等我打开给你看，你又恼了。”
秦染嫣脸红的不行，祁台这话说的，她是那么小性子的人吗？
好吧，她是。
“你不信我就算了。”
秦染嫣佯装生气要走，祁台立马从后背圈住她的腰，把她桎梏在怀中，压低声音埋头在秦染嫣耳边说：“好人，别折磨我了，别闹气，你真的同意就点点头，我买几本回去和你看。”
秦染嫣脸红的要滴血，旁边有不少人看着，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了。
“你快点买吧，我回去和你一起看，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祁台给了远处小厮一个眼神，小厮们放下书，过去把人全都赶到另一边，叫他们安静。
来买书的都是客人，自然不高兴不乐意，开始吵嚷，东家这时候带了人上来，着急忙慌直接架空了这一层楼。
秦染嫣忍不住说祁台：“你这个恶霸，别人肯定骂死你。”
祁台厚脸皮说：“他们敢骂我？被我听到我不治他们死罪就算大恩大德了。”
秦染嫣无奈说：“如你意了，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动不了你，总该想着别的解解。”
祁台一看就是要耍流氓了，秦染嫣已经习惯了，甚至很纵容祁台放肆。
“那、那是要怎么？”
秦染嫣紧张的磕磕巴巴。
祁台邪气说：“济老大夫不让我碰你，那你就碰碰我。”
“什么？”
秦染嫣还是不懂。
祁台最后又问秦染嫣：“你真的不恼？”
祁台是不敢让秦染嫣生气的，一定要确认她真的愿意才打开书。
秦染嫣咬唇点头。
祁台高兴的亲了亲秦染嫣的侧脸，秦染嫣已经感受到祁台抵在她腰间的汹涌。
祁台以前要求两天一次，这回忍了那么久，秦染嫣都有些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