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这演的不错吧
“酒才要大口喝,而茶,需要细细品。”
说着,她又轻珉一口,就着酥脆的栗子糕,将这一壶好茶细细品尽,直到翌日黎明,外头鸡鸣响起,已然五更时分。
床榻上的小包子出了一身汗,秦歌舒一夜照顾着,几乎没合眼,直到此时,小家伙的情况才逐渐稳定,高热褪去。
将一切收拾妥当,她才走到桌前,敲了敲桌面,将坐在椅子上撑着手臂打瞌睡的唐清池惊醒。
睡眼惺忪的清池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秦歌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唤了一声。
“老大…”
“可以叫人了。”
“开始我的表演了?”
“恩。”
秦歌舒应了一声,瞧着清池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将那一身痞气掩下,端的真跟仙风道骨的大人物一样,稳重着呢。
而后示意秦歌舒去开门。
门外,秦正也守了一夜,此刻双眸赤红,听着动静,立即殷切瞧来。
“舒、舒儿,如何了?”
秦歌舒侧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神医请您进去。”
秦正半点也不怠慢,迅速进入屋内,大步连迈,直接走到床榻边坐下,执起秦维德的小手,心疼的握在掌心,瞬间,眼眸泛泪,难掩心疼。
“神医,小儿情况…如…如何?”
他问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敢细问,深怕得到的依旧是坏消息。
只见清池将双手浸在铜盆温水里洗了洗,然后抽过方帕,擦拭手上水珠,同时道。
“秦大人放心,小公子已经无碍,按照我开的方子连续喝上几日便可痊愈。”
此话一出,秦正眸底一亮,欣喜之极,竟有些不敢置信。
“当真?当真如此?”
“呵…我何必要骗秦大人?”
“是是是,神医…您真是神医,唐神医,那小儿何时能醒?”
秦正急切的又问道,只有秦维德醒来,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啊。
这…老大没说啊。
清池犹豫,看向秦歌舒,只见秦歌舒面上淡定,悄悄比了个手势,清池道。
“一个时辰。”
“唔…”
秦歌舒略微瞪了眸,不动声色的瞪了清池一眼。
这个蠢货!
清池被她这一瞪,一瞬间便明白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连忙又补道。
“快则一个时辰,慢则最迟一日便能苏醒,大人不必担心,小公子这是伤了元气,需要慢慢恢复。”
“原来如此,多谢唐先生,先前之事,还望先生莫要往心里去。”
“先前何事?呵…我只救人,其余,与我无关。”
清池拂袖笑道,意思再明显不过。
“先生心胸宽广,在下敬佩,还请先生稍等片刻。”
秦正也不在与他虚与委蛇,唤了王叟来,低声吩咐道。
“去,准备些银两来。”
“是。”
不多时,王叟捧了托盘来,托盘上足足放了十枚银锭子,足有百两之多。
清池瞧了秦歌舒一眼,没见她点头,便也板着张脸,不肯接下。
秦正一见这姿态,心里当即有数,老脸有些火辣,没给到位?
寻常大夫,哪里需要用得这么多银子?
可转念一想,对方是神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超群的医术,实在了得,再者,他可是救了秦维德的小命。
当即笑道。
“先生,这是定金,其余的,等小儿醒了,情况稳定了,我再派人送您那去,并给您送块匾额。”
“匾额就不必了,我四处游方,居无定所,也罢,看在大小姐的份上,其余的,就有劳秦大小姐送来吧。”
说罢,他抬手接过托盘,毫不客气的将银子扫入囊中。
这不客气的语气和态度,让秦正有些不悦,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儿子的份上,他一个五品官员,能对一个游方郎中客气?
“舒儿,替为父送先生。”
“是。”
应了一声,秦歌舒对着清池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相携出了依芸院。
清池抖了抖衣袍,笑道。
“老大,我这演的不错吧?”
“尚可。”
市侩有余,魄力稍差,不过也只此一次,演技不必太炉火纯青。
“老大,这些银子…”
清池正想将银子悉数掏出给秦歌舒,却被她拦下。
“帮会正是要钱的时候,你留着。”
“老大,你就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不怕我…”
不怕他将所有银子都给吞了?那些个帮会哪个不是帮着老大们赚钱。可他们倒好,都是老大一直拿着钱来养他们,说起来,清池心里便愧疚的很。
秦歌舒勾起红唇,笑道。
“这叫投资,前期投资才能有回报,空手套白狼,留不住人心。”
这话不深奥,清池一听就明白,她这是以真心换真心,清池满脸真挚认真,道。
“老大,我和兄弟们一定不辜负您,账本必定记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乱花您一分银子。”
“呵…好。”
轻笑一声,这番话倒是没出乎秦歌舒的意料,她当初看中的,就是这孩子的性子,够义气,也有绝对的忠心。
而钱财上,她根本不在乎,下头的口吃饱了,上面人才没有后顾之忧。
再者,管账的事,她也懒得去细细查看研究,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这点小事还要亲自看着,不得累死?
将清池送出府,嘱咐道。
“你绕几圈,将衣服换了再回去。”
不管是秦正还是庄氏,都必定会派人跟着他,以清池的聪明劲儿,应该不需要她多提点,定能将尾巴甩掉。
清池笑应了声“您就瞧好吧。”然后便与秦歌舒作揖,转身离去。
这厢,秦歌舒刚折回去,便被王叟唤到了秦正跟前。
秦正脸色有些阴沉,看着秦歌舒,问道。
“你从哪找来的这神医?”
“在滨州老家结识,那时阿娘病重,给爹爹来过信,没得回应,女儿以为阿娘肯定不行了,幸得唐神医经过,出手相救,才让阿娘与女儿多聚了几年。”
垂着眸,秦歌舒编起谎话,当真一点儿也不慌,叫人半点也听不出是在扯谎。
秦正并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的来信,自然不会想到秦歌舒当着他的面儿扯谎,只当是庄氏又背着他将信给藏了去,心里不免对庄氏又恼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