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烟花虽易散,却不负良辰美景
三个月前——
慕国,充满烟花气息的烟良楼里,随处可见推推搡搡,举止亲昵的男男女女,与此不同的,是某特殊包厢内的场景。
“买花魁,夺花心。”
包厢里,一个看起来很高大威猛的黑衣人,拿出一张卡片,以及一张画照,说出了暗语。
而他面前那个老鸨,却神色淡定,甚至有些轻浮。
“公子,这花魁,可不好买,不如,我替公子寻个极品姑娘如何?”
老鸨似料定了他出不起费用,以及,这行中的潜规则,出于好心提醒着。
“卡。”
黑衣人不多言语,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冷傲得很,他将卡往前推了推,又收回了手。
老鸨这才看见那个卡,瞬间瞳孔一缩,她激动间,想起来了那个人。
老鸨:是她?可她是女子啊,而且已经
顿时,她看像黑夜人,眼神多了不少探究,甚至有些质疑。
很快,老鸨敛下所有情绪,又恢复一副放荡的样子,她接过卡片和画像后,再次充满意味的开口了。
“公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这做事,可得量力而行。”
黑衣人没有再接话,一直到老鸨扭着婀娜的身姿离开了包厢,黑衣人才慢慢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老鸨一眼,转身一晃整个人虚浮起来,很快就消失了。
他刚完全消失,一整个包厢的东西瞬间化成粉末,还没有一点声音。
这一幕都被包厢窗外一棵树上的一只黑猫看得一清二楚,它幽绿色的眼睛眯了眯,随后摇晃着尾巴上的铃铛串,离开了。
老鸨一路快走,路上虽然着急,却也很周到的和客人打招呼,招待客人。
她长相本就妖艳,身材也丰润,这上了年纪更是有一股迷人的风韵。
要不是她有着自己的手段,怕也是没那么容易从这狼窝里混出头来。
在烟良楼的屋顶,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拿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悠哉悠哉的喝着酒壶,而一旁有一只黑猫揣着手,静静陪着他。
星空靓丽,夜景繁华,他俯瞰这世间,只觉得了无生趣,本打算下屋顶的他,突兀的响起两道破空声。
他顺势躺回去,手就这么随意一接,稳稳的接住了其中一个,那是一张卡,而另外一个则被一旁的黑猫,一尾巴,按在了屋顶瓦片上,那是一张照片。
他摇着扇,漫不经心的看向卡片,确是惊喜的直起身,全然没了那慵懒的样子,狐狸眼亮起,随后快速收回,又变成常态。
黑猫喵喵叫着,蹭蹭他的腿示意他看照片,少年郎拿起照片,刚刚心里的悸动,那惊喜,被瞬间浇灭。
他自然是不想被当枪使,却也不想放过。
“黑夜,走了。”
少年郎声音慵懒妖冶,说着就起身挥扇消失于这屋顶黑夜中。
而在他消失前一秒,烟花悄然在他眼里炸现,刚刚他还觉得了无生趣的世间,仿佛在这一刻充满光明,充满希望。
“烟花随易散,却不负良辰美景。”
悄然间,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身钟爱的红衣,声音开朗阳光,如精灵般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笑得那么开心。
那瞬间,她成了黑夜里的光,烟花成了她的叶。
但这也只是一秒的,瞬间的,但是他的传送已经启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可不少恭迎的手下,就这么看着他愣了好久。
可谁都不敢去喊人,毕竟他们都知道他们老板这些年可是越来越“疯”了。
此时的他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着实着急,总觉得不管怎么做,都会挨罚。
而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它从门口大摇大摆跳进来,没人敢阻止它。
它摇晃着尾巴,铃铛钉钉玲玲,无形间,帮了众人,也让少年郎回过神来。
很快,他们开起了会议,进入了正题。
少年郎坐在首位,而黑猫也自然而然的趴在了少年郎腿上。
“这是一个大单,老板有人选吗?”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仔细着看着那卡,他自然知道那卡的来处,此时却是生怕认错了。
少年郎揉了揉眉心,似笑非笑的答非所问道。
“你们想被单枪使吗?”
是了,来这开会的,不是“烟良杀道”的顶尖高手,就是这里的骨干,没有一个实力平凡的,一个个都曾是叱诧风云的人物。
就连老者,也曾让人闻风丧胆过。
少年郎的话出口,没一个敢接,却都低着头沉默,神情很明显。
“既然这样,让刚来的低级杀手去,调查消息即可。”
他粲然一笑,妖孽般的神颜,令在场的部分女子不禁咋舌,但他下一秒的冷脸,愣是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不可杀,懂?”
明明是戏谑的语气,却充满了威胁。
“叶老,这件事麻烦您了。”
刚刚出声的老者点了点头,应下了。
很快,一几个被挑中的杀手出发了,他们一路查寻,可是没人脉没实力的他们,进度颇慢。
似乎是与他们有所感应一般,另外一边的一群顶尖杀手也随之出动了。
可他们却低估了彭毅的隐匿,愣是找了一个多月,没半点线索,直到……罗家两小子的发现。
他们一发现罗家两小子身上有彭毅符文的气息,就隐匿与身旁了,以各种身份伪装成村民,埋藏与他们身边。
他们蛰伏了没多久,就发现他们身边来了几个“傻子”居然还挂着烟良的牌子,也不知道藏藏。
李崎那几个人自然也装扮了,只是换成了路过的商人,毕竟只是打听具体位置的,不需要长期蛰伏。
李崎几人在这几个村子,包括山上,不停来回转,信息没打听多少,没用的货倒是堆了一堆,自己钱包也快空了。
好不容易,他们意外得知了罗家两兄弟,于是这次就想趁着赶集,去截胡打听消息。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消息,是另外一伙人,看他们太蠢,明说的,而且,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罗家两兄弟的变化。
李崎几人自然也不傻,总觉得不对,可他们中,除了李崎自己,其他人都相互交好,而且都比李崎实力强,自然而然的,他被推出去了。
但是不知道其他几人是不是出于愧疚,给他塞了不少东西。
很快,求救符,城外树林大火,无一不是彭毅的气息,另外那伙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们先是灭口,周围所有人,包括除了李崎的那几个蠢货,以及,罗家父母。
他们刚刚灭完罗家父母的口,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罗家。
不多时,罗家就响起了火堆的噼啪声,烤肉的香气,更是勾起了其他村民的馋虫,这是很特殊的香味。
那些安分的村民自然还有最后的底线,不愿去碰,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家出事。
至于那些本就没有底线,或者饿极了的,怕是现在已经去抢食了。
一边,是罗家的火,一边,是城外树林的火,他们相互挥舞着,似乎在热烈诉说着各自的不甘,痛苦。
抢食引起的悲剧就是,罗家也起火了,本来微小的火光,变成了冲天的怒火,似要将世间罪恶燃烧殆尽。
两处的火,更是加重了彭毅这边的焦急,他被盯上了,要不是他提前部好阵,夭夭提早几天的不安焦虑,他此时怕是已经在狼狈逃走。
洞外,那些枯木摆放位置极为特殊,踏进洞外那一整片枯木林的杀手们,此时正拿着滴嗒嗒的血刃,在原地转圈。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他们中自然也有阵法师,很快就可以看见其中一个杀手,手在虚空中绘画转动着,随着出现一些虚无缥缈的符文在他周围环绕。
彭毅将夭夭绑在身前,原本一小团的人儿更是缩成了一团,就冒出个圆溜溜的小脑阔,和个胖鸭梨一样。
“夭夭,乖点,我们又要开始逃跑游戏啦。”
彭毅装着开心,自信满满又温柔的摸了一把夭夭软fafa的小脸。
“呀!”夭夭奶奶的点了点头。
夭夭:爷爷好幼稚哦。
彭毅将自己和夭夭隐入暗道,按动了开关,进了隧道,往里面的传说中狂奔着。
不知不觉中,这带着夭夭跑的一幕,和一年多前的影子重合了,彭毅不由得心里难受,往事一幕幕总是闪烁于他脑海。
而外面不一会,就看见一群杀手破了阵法,朝着山洞而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彭毅启动的那一刻,毒气就侵染了暗道机关外的每一寸空间。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杀手,最先被毒到,随后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察觉退了出去,狠狠的咬牙离开了。
彭毅到了传送陈,不犹豫的一把启动,随着一阵光忙闪烁,符文环绕上夭夭和彭毅,顷刻间,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此刻城内集市上不一般的躁动,不少人慌乱收拾跑路,而在一处死胡同里,突兀的出现一个老者,他身前背着一个小女孩,他们周围微光环绕。
夭夭缩成一颗球,直到刺眼光线消失,她才慢慢抬头,从一个球变成一个胖鸭梨。
彭毅带着夭夭,不带一丝犹豫镇定的走胡同,而外面也如他所料一般乱作一团。
他伪装成其中一员,带着夭夭就逆着方向往城外树林去,他速度很快,可这群人中也有厉害的,也有不少官兵。
每个看见他,无疑不是问他为什么要冲出去。
而他也都是一脸急迫的回说,自己两个小孙子调皮跑到树林去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看见大火担心。
自然有不少官兵拦他,但都被他以诡异的步伐躲开了。
这一切也发生不过几分钟,彭毅也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来到了罗朝罗夕的面前。
此时的罗夕,已经毫无意思的趴倒在地,而罗朝着是一副瘫痪的趴在罗朝身上。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见彭毅的到来,本来已经黯淡没了希望的眼神,瞬间殷亮,而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要命的落。
“叶爷爷……爷爷……救…救哥哥。”
罗朝奋力抬起眼皮,干裂的嘴唇,带着粘糊不清且虚弱至极的声音,恳求着这最后一丝希望。
做为医者的彭毅自然第一时间看出来了两兄弟的伤,无论内外,都不清。
他也是二话不说,沉默着就先背起了罗夕,然后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抱起罗朝,生怕把罗朝那稀碎的骨头搞成粉。
在彭毅的身前背着的夭夭,不出意外的被罗朝糊了一脸血,两兄弟身上的血腥味,更是让夭夭皱着小鼻子,可还是不能藏起她担心的小眼神。
“呱呱,哇呀,呼呼呼”(哥哥,不疼,呼呼呼)
夭夭努力回着小脑袋给罗朝吹着,吹完又吹吹后面罗夕放在前面的手。
此时的罗朝什么都不知道,他在彭毅抱上他后,一瞬间的安全感,让他原本紧张警惕的神情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彻底昏迷不醒了。
彭毅看着那长长的血迹,很快就随着那血迹找到了,被烤得神志不清的李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