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克希拉
邪神降世。
虞棠枝以前玩过跑团,也略微了解一些克苏鲁神话,再联系这些带吸盘的大触手,真相呼之欲出。
“你说的他们信仰召唤出来的邪神,是谁?”
张良压低声音,眼球震颤抑制不住的恐惧,道:
“祂叫克希拉。”
果然,虞棠枝心说这个副本还是克苏鲁存在的大背景。
神话中,克希拉是雌性,和绝大多数章鱼一样,它的眼睛在头上可以向任意方向伸缩超过两英尺的距离。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有着三套眼柄,远超过每个眼睛可以的伸缩长度。而它的每个触手背面都有着伸缩自如的爪钩,长约五英尺,弯曲而锋锐。在触手聚集的后腿上还有着像是芽胚的微小的突起。
总之,是个很强的家伙。
林诏仍有些怀疑他的身份,道:
“你只是个精神科副主任,院长既然是个隐藏极深的邪教徒,以你的日常社交圈子又是怎么发现的?”
张良看着他,突然讥讽一笑,道:
“我倒是希望自己到最后都没发现这些,死就死了起码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从床边的铁柜抽屉里拿出来一本手册,递给林诏,道:
“这是我之前当医生时候的记录手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个患者的情况。”
“那时我还年轻,对待工作十分负责认真。精神病院和其他医院不一样,患者的家属把病患送到这里住院后,很少有来时常探望的,大部分是几个月来看一次,甚至有的一年也不来一次。”
“这些患者就这样被亲属刻意回避,遗忘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还要过正常的幸福人生。也许是同理心过剩,我时常会去病房里看看那些患者过得好不好,病情有没有稳定一些。”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一些奇怪的现象,总是有一些患者不在病房,也不在楼下草坪上活动。我去问护士长,她说他们有检查所以去了另外的楼层。”
“有的患者时不时会有这种情况,而有些患者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院里给的回答是被亲属接出院了。”
“可我不太相信,因为那些人的亲属很久不来看他们了,甚至不少都欠着医院的费用没有结清。”
“而那些消失一段时间又会出现的患者,则每次重新出现病情都会加重,甚至确诊新的病症。”
“谜团在我心里累积,直到那一天。”
张良的眼神放空,深深陷入回忆里:
那是一次平常的值夜班。
他在办公室里泡了一杯咖啡,准备提提神然后找点什么事情打发掉时间。
嘭——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门板撞到墙壁又弹回去。
张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撒出来一些,污染了桌上的文件。
一个患者突然冲到他面前,隔着桌子不管不顾的紧紧抱住他,嘴里嘟嘟哝哝的发出不成调的短音,显得更神经兮兮。
张良被吓到了,正巧右手还举着咖啡被封印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推开他。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冲了进来。
护士长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紧张严肃,甚至善良的面目都狰狞起来。
她冲上来给患者脖颈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药剂起效很快,患者紧如烙铁一般的双臂瞬间就软了下去,整个人半趴在桌上。
护士长勉强挤出一抹客套的笑脸,跟他道歉:
“不好意思啊张副主任,我带他回病房休息了。”
张良终于能放下咖啡杯了,说道:
“没事,我和你一起。”
“不用!”护士长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又补充道:“是我工作的失误,哪好意思麻烦你来收拾烂摊子。”
说罢,她便将胳膊从患者的腋下穿过,将人架了起来,拖着往门外走去,顺手还帮他带上了门。
张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去,倒也没有强求,他的心脏现在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还在砰砰直跳。
落在桌上的咖啡水渍污染了文件还流到其他地方,他扯了两张抽纸开始擦。
一层层的掀开文件擦着擦着,突然一张纸条突兀的出现在文件里,不规则的形状还带着毛边,一看就是匆忙撕下来的,中间折了一下,与周围的规整纸张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他拿起那张纸条,掀开。
里面赫然写着:
【救命!!!】
看着手里的东西,张良心里一咯噔,血红的字带着歇斯底里的挣扎突破纸张跃到他眼前。
是刚才的患者趁乱塞进来的。
十指痛得钻心,而他记得那名患者平日里最是怕疼,连打针都要躲到床底下不肯出来。
平稳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张良攥紧纸条,心底隐隐不安。
“那晚的突发事件,掀开了隐秘的一角,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二十年后,张良回忆起来还是十分痛苦,眼里的神情似恐惧似怨恨似认命。
“后半夜,我悄悄去了他的病房,正好撞见护士长推着病床上面躺着他,进了电梯。”
“我看电梯是往上走的,上面只有一层。于是就走逃生通道上了十层,偷偷跟着她,发现她居然推着病床进了院长办公室!”
“我悄悄靠过去,在门缝里看到原来院长办公室靠墙的巨型书架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有一间密室!”
“在书架未合拢的空隙,我看到了密室里有好几个所谓的已经办理出院的患者,他们像牲口一样被关在铁笼里。”
“而在密室中央,是一个巨型玻璃容器,里面灌满水泡着一段巨型章鱼断肢,它仿佛有生命一般还是卷曲舒张着!”
“我当时害怕极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夜班都没继续上就跑回家了,完全忘记了走廊里还有监控摄像头这件事。”
“第二天,当我惴惴不安的来上班,他们早就给我的饮水机里下了药,我就这样被迷晕了。”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实验台上。”
后来的一切,他不愿再回忆了。
“总之,院长抹去了我存在的所有痕迹,伪造了我精神异常失踪的证据。而我就在那间密室里待了很久,也慢慢的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院长和护士长都是狂热的邪教徒,他们信仰克希拉。”
“其中,院长不仅是这个教的领头羊,本质上还是一个疯狂的科研者,他十分痴迷克希拉的力量,竟然痴望能够破解它的一切。”
“他开始瞄上那些早已被家属遗忘丢弃的患者,在他们的身上做实验。”
“女性多被用来当饲养的饵料,男性则用来想方设法使克希拉受孕,因此可以时而放回的重复利用。”
他惨笑起来,语气万分苍凉:“所有失败的实验体下场只有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