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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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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他回答,后面的江莲揣起剑往外走,“不住了。”

    留下他和小二面面相觑。

    做戏做全套,池离言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万一外面没地方住呢?“嘿,你瞧,这热恋期情绪就是不稳定,姑娘家总是别别扭扭的,习惯就好。”

    小二见过世面,一下子戳穿他的谎言:“我怎么看她不像你娘子呢?倒像你”

    “你懂个屁,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

    “磨蹭什么?”江莲不耐烦催促。

    “来了来了。”池离言应声,临走前不忘跟小二嘀咕,“那房你可给我留好。”

    小二揣着手:“嘿,这我可说不准。”

    池离言咬咬牙:“我加钱。”

    寒风扑面而来,一出门池离言就忍不住打个寒颤,嘴里念念有词:“你说这大冷天的,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挑三拣四。怎么了,野猪吃不来细糠?”

    江莲:“我受不了这委屈。”

    “哪委屈你了?那是我们这最贵的酒楼,还是大床房,半价,半价啊!过村就没店,百年难得一遇”一通牢骚发完,他才反应过来,“你不会说的是和我扮情侣委屈吧?”

    江莲点点头,“毕竟山鸡怎么能与凤凰配?住肯定也是不行的。”

    池离言认真地盯着她,“我从未那样想过你。”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泥吗?”

    “对啊,都是你啊,你选的嘛,偶像。开心要陪你笑,不开心要陪你哭。”

    罢,不跟脑残计较。

    她不再搭理他,顺着路继续往下走。

    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池离言的声音,像是在为前半句话作补充:“我不觉得你是山鸡,你莫要贬低自己衬托我,这么客气干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莲停下脚步拔出剑,但预料到危险的池离言已经躲到三尺之外,“我跟你讲啊,你在剑宗里威胁我就算了,外面杀人是犯法的,小心捕快年底冲业绩把你抓进去。”

    白玉鳞给的酒还有很多,应该足够她飞扬跋扈一阵子。

    想到这,江莲用法术把池离言的脖子吸到手上,“我告诉你个秘密,年底地府也是要冲业绩的,你知道吗?”

    “剑仙饶命。”

    “女侠留步。”

    两人一起回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老大爷。

    不,在池离言眼里,那不是老大爷,那是他的救赎,是救他命的光。

    大爷激动得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扒拉着江莲,“您是神仙,对吗?”

    她眼里泛起一丝异样,“对。”

    池离言同样泛起一丝异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现在还真的有人拜剑仙吧?

    是什么让大爷沦落到如此地步?!是爱吗?是责任吗?

    大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女儿。”

    江莲:?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职业还能救人?

    池离言被吓一跳,哦,原来是病啊。

    确实没病不会拜她。

    回神过来的他立即搀扶起大爷,地上凉,他不允许他的救命恩人落魄到如此境界,起码要盖把土。

    “您有话好好说。”

    大爷徐徐道来:“我女儿是你们入城那天看到的新娘。”

    池离言松开手,大爷重新跪回地上。

    他挨到江莲身侧,悄声窃窃私语:“他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我看过三界日报上好多这种,就为讹人。咱们可没钱呐,应该快跑为上。”

    诚然江莲不是人,但池离言是真的狗。

    “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她白他一眼,背着手冲老爷子道:“你继续,展开说说。”

    池离言心想:也没见你扶,本质咱俩还不是差不多。

    “自从我女儿的婚事被你们搅黄之后,她每天在家像着魔一样。说自己的夫君来接她了,她要风风光光的嫁给他。”老爷子泪水纵横在脸上,说到激动之处,声音跟着颤抖。

    颇有一副久病乱投医和道德绑架的意思,“您是神仙,您肯定有法子,求您救救我女儿。”

    被她搅黄?江莲差点没笑出声。

    当初骂她的时候,人们一个比一个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如今真有事,倒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她撇撇嘴,神仙能有什么法子?

    不过是多上几重天,多活些日子。

    池离言本以为她是绝对不会管的,正想着该怎么说服她,江莲却开口了:“那便去吧。”

    老爷子急忙磕头带路,江莲跟着走出去几步,才发现身后没人跟来。

    还真有点不适应。

    她回眸看着站在原地的池离言,“过来啊,看什么呢?”

    池离言一时愣住,随便扯出句:“看今晚的月亮从哪边升起来的。”

    真是见鬼,从来都觉得她不在乎别人死活,突然善良这么一下,竟给她渡上层人格魅力。

    尤其刚才那月下一瞥,月光打在她脸上,熠熠生辉,居然萌生出她有点好看的想法。

    竟有如此放肆的想法,真是大逆不道啊,该被扼杀在摇篮里。

    池离言甩甩脑袋,将不该有的思想问题抛之脑后,缓缓跟上。

    江莲背着剑,脑袋枕着双手,“反正也没地方住,赶巧么。省得你再磨叨。”

    合着是在这等着呢?池离言忽然感到前一秒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你可真不是个人,老头你都算计。”

    “你不也是?”江莲无所谓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彼此彼此。”

    她的意思是池离言把老爷子扔回地上的举动,然池离言却不是这样理解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想起她之前一次次看破他的想法,以及一次次论证神仙能随便看破凡人心中所想,他方才那点小九九

    岂不是被看个精光?

    池离言莫名开始难为情,“你的剑沉不沉?我帮你背?”

    边说边要帮她卸剑。

    江莲急忙跟他拉开距离,“你又抽哪门子风?”

    池离言没皮没脸地凑近:“看你好看。”

    江莲脸色一沉,“不抽风,改恶心人了是吧。”

    当时那把剑离池离言并不算远,他甚至隐隐感觉下一秒那把剑就会刺破他的胸膛。

    剑的女主人爱上他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死亡的概率大到几近百分百。

    所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恭恭敬敬地退步:“对不起,是我造次了。”

    老爷子的家里算不上穷,宅子里甚至有一排客房。

    但这不是要点,要点是江莲和池离言一到地方就看出宅子里的阴气特别重,重得过分。

    连九幽灯都变得耀眼。

    两人各怀心思对视一眼,江莲上前对老爷子轻飘飘地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反正你年纪大健忘。别总想着攀高枝卖闺女,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就行。”

    老爷子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闭嘴不言。一直领着他们到尽头的客房才开口,“若您不介意,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我自是不介意的。”多说无益,江莲索性不再自讨没趣,“劳烦带他去打头的那间。”

    欲推开门走进房间休息,袖子却被人扯了一下。

    她顿住脚步低头,顺着那只把她衣袖攥得皱成一团的手往上瞧,是池离言煞白煞白的脸,“你一个女孩子,挺不安全的,我陪你住呗。”

    女孩子?

    又不是她年纪小你让着她点和女大三百送仙丹的时候了?

    她一根一根把池离言的手掰开,“有你在才不安全,快滚。”

    “这些日子里我们日夜相伴,生死相依,看不见你我浑身难受。”池离言这次不抓袖子,改抓衣服了。

    他还不敢把她的衣摆掀起来抓,不美观,只揪起一个小角。

    滚都说的那么好听,有戏。

    “我看见你浑身难受。”嘴上这么讲,行动上回头告诉老爷子,“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知道那间房的位置,一会带他去就行。”

    老爷子会意离开,江莲指指他的手,“别装,挺大个人不嫌丢人么?”

    池离言一脸谄媚地松开手,“我不跟你在一起睡不好觉,哪丢人?直面自己的内心很丢人吗?不丢人吧。”

    “孤男寡女,你可别乱说。”江莲则嫌弃这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到极点,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眉眼中那股熟悉感在半黑不黑的月色里爆棚。

    那张脸…头疼。

    “您放心,我打地铺。”他竖起三根手指,“我池离言对天发誓,绝不动您一根汗毛,贼心贼胆该藏着我藏着该掖着我掖着,保证不让您感到任何不悦。”

    他还敢藏?还敢掖?江莲皮笑肉不笑地:“说人话。”

    池离言:“我害怕。”

    江莲时而不敢相信池离言的年纪,他往往透露出一些不属于他这个二十多岁年纪的人该有的稚气。

    或者她真的老了,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

    “很难理解吗?”从她的脸上不难看出她的疑惑,池离言更加夸张地形容,“这是鬼宅啊,鬼宅,有鬼的!”

    江莲歪歪头,“可你是修士啊?”

    “修士怎么了,修士是抓妖的,也没人教我怎么对付鬼。乖乖,跨物种了都!”池离言越说越激动,他自然是明白二者之间区别的。

    “你说倒装句干嘛?”江莲被他逗笑,“也是奇怪,你都不怕妖怪,还怕同物种的东西?”

    池离言单是想想就倒吸口凉气,“你不懂,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时人比妖怪更可怕。尤其这种死了的,不可估量。”

    “这话不太像你能说出来的。”江莲没做过人,更不理解人,甚至不喜欢人,“你不是自诩人间正道?你去渡他呗,给他念大悲咒。”

    换位思考,她连活着的仙都不怕,更没怕过死的仙找上门。

    自然不能对池离言感同身受。

    “说实话,我没学过大悲咒,光学过剑法。”恐惧,人的一种本能。

    本能大到池离言无心去估量他的修为足不足够收这只鬼,“总之你就让我跟你住,给个准话行不行。”

    “我说什么重要吗?”江莲看着一只脚迈进门里的池离言,作势往外走,“还是我说不让,去住另一间就行了?”

    被本能笼罩,当然会有本能反应。

    “我不能没有你啊!”池离言回神时,自己已经像只八爪鱼一样抱在江莲身上。

    霎时间,她呆住了。

    和花期一样短暂,如一场朦胧的梦。

    怪不得白玉鳞说他像一个人。

    她试想过无数次,那是怎样的怀抱,似山涧轻轻拂面的清风,似池里缓缓流淌的清泉。

    可能也是这样吧,温暖而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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