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盛宴的开端
“能能不能先让我穿上衣服。”
少女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发颤，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相。
“不能。”
林泽保持着倒吊的姿势，眼神冷漠，显然对三次元心若死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手中的冰刀轻轻擦过少女肌肤，少女只能害怕地缩起脖子。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为什么伪装成漆雕雪的模样。”
“我叫萧木霜，今年十八岁，性别女，爱好滑冰，特长有”
林泽没有打断，只是冰刀向少女的动脉紧了紧，吓得她哇哇大叫，缩起脖子夹住刀刃，眼泪都飙出来了。
“啊啊啊大哥我错了！我叫木挽霜，是天体咒院的二年级学员，伪装成漆雕雪是为了方便接近漆雕克。”
天体咒院！四大咒院里近三年蝉联第一的学院！
林泽心里一惊，四大咒院虽然有竞争，但冬月和天体关系还算不错，甚至因为天体咒院女性居多，双方时而来点姻亲
他最后看了一眼木挽霜捂住的地方，努力提起定力。
不能再装冷漠不让她穿衣服了，否则自己恐怕会被
“穿上衣服吧。”
木挽霜依旧坐在椅子上，环胸并腿不肯起来，
“你你不转过去嘛？”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说谎。谁知道你会不会偷袭？你以为我是为了看你那几两肉一脸道貌岸然满嘴大义恬不知耻的伪君子吗？”
“”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林泽原本笼罩房间的魔力结界也破碎了。
“林泽，出来让她自己换衣服吧，她跑不了的。”
门研无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道漆黑的月影穿过墙壁，没入木挽霜额头，给木挽霜打下印记。
他本来不想出场，但如果木挽霜真是天体咒院的人，那这波纯属误伤，不可以再让林泽耍流氓了。
这小子，该支楞的时候不支楞，对没穿衣服的女人瞎支楞！
白术虽然无法亲眼看见林泽那边的情况，但灵感幻知能让他捕捉到那边的声音和大概景象。
听到漆雕雪是天体咒院的人假扮的，他不由陷入沉思。
虽然不知道双方任务目标是否冲突，但漆雕克毕竟是地方大佬，不是他自夸，自己这边三人都是冬月的顶尖水平，天体咒院不可能只有那个小姑娘出任务，一定还有其他同伴。
而且她的同伴说不定也混在会场中。
此时，全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集中在赌场最北的二层廊道处，十几个人呈三角阵型缓缓走下，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穿着样式奇怪的高领礼服的老头。
漆雕克出场了！
白术眯起眼睛，在这个距离下，至少他没有感知到漆雕克本人有什么异常：脸上虽然有皱纹，却并不干瘪，反而富有光泽，银灰色的发丝整齐地向后梳理，眼皮虽然因为年龄轻微向下耷拉，瞳孔却并不浑浊，反而十分有神，显然身体保养很好。
不得不说，夏钞真的可以抵御衰老。
自家雇主多半是怀疑自己父亲被什么人操纵了，但从外表看，漆雕克不像是处于被操纵的思维混乱状态。
又或者是偷梁换柱，伪装成本人？
白术看向漆雕克身旁的两个中年男子，一人身穿板正的西装，看起来很严肃，另一个人身材矮小，四肢短粗，据雇主情报，两人都是上位魔法师，为漆雕家族效力多年，忠心耿耿，是漆雕克从小培养的。
能瞒住两名上位魔法师近距离伪装？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伪装术式不同于幻术，幻术对外，魔力波动最容易被察觉，伪装术式却是从生理上对自身内部改造，最大的缺点在于时间和伪装程度不能共存。
越完美的伪装，对身体以及魔力路径的改动就越大，长时间伪装几乎是自杀行为。漆雕克每日应酬极多，如果真的是伪装，早就应该撑不住了才对。
远处的漆雕克走上赌场中央的舞台准备致辞，两个保镖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影响活动又方便紧急情况反应的距离。
白术等人停下奏乐，旁边几名女子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诧异为什么自己的队友换人了。
“承蒙各位厚爱，参加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的宴会。”
低沉富有滋性的声音回响在大厅，众人礼貌地停下交谈，注视着这位老人。
“按理说，我这种刚过立夏就入秋的老骨头，应该减少大张旗鼓地活动，只是人年纪大了，总想在走前完成遗憾，作为一个没有魔道天赋的普通人，我还有一些放不下的东西。”
作为不夜城叱诧风云的枭雄，漆雕克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霸道模样，没有丝毫架子，反而像一个普通的和蔼老人。
“各位知道，我年轻时试图学习魔法，闹出过不少笑话，我的老朋友们都说，多亏我的失败经历，他们的子孙乖乖继承了家业，不再幻想当都市超人”
底下传来笑声，有被逗笑，也有来自青年的苦笑——显然他们就是被吓得远离魔道的人。
大厅的侧门悄悄打开，门研等三人悄悄溜回来，木挽霜重新恢复了漆雕雪的模样，混入人群，等待台上的漆雕克“不经意”间看到她。
“岁月不饶人，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衰老到有时候连上一餐吃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一直没能放下对魔法的执念，以前我喜欢魔法表演秀，看那些精心构建的庞大术式所造就的奇迹，但随着梦想的破灭，那种奇迹开始刺痛我脆弱的虚荣心”
他脸上的皱纹如同水波般随着表情波动，整个人随着话语显得平静又悲伤。
为了经济稳定，为了社会正常运转，金钱可以雇佣到魔法师，法律会保护普通人不受侵害，但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是无法满足于表面的和谐平等的。
此外，有许多高深术式普通治安官根本无力调查追踪，也许某一天他就会因为得罪了某个人从自己的房间消失。他是一个有钱有权的人，但他深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足够力量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今天，算是我漫长人生的一个结尾，我将告别一个在过去最重要的东西，同时迎来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灯光聚集在偷偷溜回的“漆雕雪”身上。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亲生女儿，漆雕雪。”
木挽霜拢了下头发，晶莹的耳垂挂着六芒星状蓝宝石耳坠，璀璨照人。
白术眯起眼睛，在灵感幻知强大的感应力下，突然发现了些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