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惩处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您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景墨端着餐盘进来,行歌正坐在窗边对着一张纸条笑得开心。
“啊,景墨。”行歌转过身来,示意他将餐盘放在桌上,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苏寒星动手了。”
“本宫都能想象那个场面。”她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猜道,“她现在不是疯狂撇清关系就是在痛哭流涕认错吧。”
“这也算她咎由自取了。”景墨似乎对行歌以外的事情并不关心,只是将餐盘中的糕点一一摆放在桌上,淡淡地接话道。
“是啊,你说她,喜欢谁不好,非要去喜欢苏寒星。”行歌随手将手中的字条烧掉,又很无聊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本宫还在这长汀山上,要是能现场去观赏一下夜随月的表演,那一定非常有趣。”
“过了中秋,还有几日殿下便要回宫了。”景墨笑着说,“回宫后,再过不到一月,殿下便要大婚了,何必纠结于齐王之事?”
“唔……只要她不来找本宫的麻烦,本宫自然不会再关心她。”行歌吹了吹指甲,在景墨端过来的水盆里净手,坐到桌前来,“只不过,不太可能呢。”
毕竟嘛,夜随月也不是完全的傻瓜……
就算立时三刻猜不到,想来后面也会想通的。
就算她真的有那么傻,好歹还有个皇贵君父亲和夏至的某位同门呢。
这样想着,行歌又叹了口气:
“夜随月啊……还真是好命。”
就算私底下在做坏事,也会有人帮她兜底。
赏花宴加上这次的中秋夜宴,她和夜随月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行歌倒不怕她再继续作妖,只是一直应对夜随月的小动作也很麻烦。
“总觉得,要做点什么,一劳永逸才是……”她喃喃着,将手中刚刚倒满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
皇宫中,夜宴上。
女皇沉着脸,听着那个浑身是伤的男子一边低泣一边哭诉。
男子虽然带着面纱,但每句话都柔弱可怜,如泣如诉,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生同情。
“还请陛下为草民做主!”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男子猛地在大殿上的地砖上狠狠磕了好几个头,白皙的额头立即渗出血来,连面纱都完全浸湿。
“你还有什么话说?”女皇冰冷的视线落在夜随月脸上,声音沉郁,好似山雨欲来。
“儿臣……”夜随月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而皇贵君正端坐在女皇身侧,面上是同样的冰冷。
他是不会管自己的,他就是这种冷酷的、脑子里只有他的女皇的人。
咬咬牙,夜随月也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个头:“母皇,儿臣实在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臣确实与胡千瑶关系尚可,但绝没有胆子在私下收受她送来的男人,更别提是强抢来的良家子!”
“殿下自然不必多说什么,殿下甚至不必开口。”男子在一旁声音幽幽的泣诉道,“只要有人将我送到您府门口,您府中的下人便会心领神会。”
该死,这个男人被送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能说会道!
夜随月咬牙切齿,但也只能继续辩解:“本王下人擅自所做之事,是本王御下不严之过,本王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呵呵,一无所知。”柳潇在一旁冷笑,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谁也没想到的是,女皇竟侧身看向了皇贵君:“你的女儿,你说说该怎么办?”
被突然提及,皇贵君并未慌乱,他神色平静,仪态端庄站起身来,然后在女皇面前缓缓跪下:
“陛下,臣侍没有什么好替她辩解的,事件既已明朗,无论她是否知晓此事,私下收受贿赂便已是大罪,您要施加何种责罚,臣侍都绝无二话。”
“只是。”他微微偏头,望了一眼身后跪着的受伤男子,“还请陛下给臣侍一个机会,好好补偿这对无辜的妻郎。”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大理寺查办,依律惩处,不必再过问朕!”女皇语气冰冷的开口,“胡仪升的京兆尹,朕看也不必当了,至于强抢民男的那个,斩立决!”
在座的所有大臣皆是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跪下,不敢再多言一句。
夜随月双手几乎攥出血来,而胡仪升早就晕了过去。
女皇看着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脸色更沉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想来这会,宫里的好戏应该已经结束了吧?”行歌和景墨又将桌子搬到了院中,准备赏月。
她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两指拈着一块月饼咬了一口,模糊不清地说道:
“想来女皇……不对,本宫的母皇会将夜随月交给大理寺,不过该怎么处理,估计大理寺也很头疼吧?”
“您为何会这么说?”景墨姿态端正地坐在行歌旁边,正为她续上酒水,闻言疑惑道,“陛下不亲自处理齐王吗?”
“本宫也想她会,不过估计母皇是舍不得处理夜随月的。”行歌笑了一声,将剩下半块一口吃掉。
“她连夜追云的野心都纵容着,夜随月抢男人这点小事她又怎么会严厉惩罚呢?”
“多半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扔给大理寺查上好几个月,再给点无关痛痒的惩罚便放过了。”
行歌脸上的笑意带着微微的寒气,但倒也没有很不高兴。
毕竟在这之前,她和苏寒星都料到了这种情况。
小打小闹可以,但女皇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之间真的兵戎相见,无论如何,都是会将此事压下去的。
因此一开始,行歌的目标也就只是将此事让朝中大臣知晓,搞臭夜随月的名声罢了。
一个八卦,想要让它被人遗忘的方法,当然是制造一个更大的八卦。
行歌可以保证,她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再记得她娶侧妃这点绯闻了。
而景墨并没有接话,他只是坐在那里,似乎思绪放空了,在想着其他的什么事。
当行歌觉得有点奇怪转头去看他时,景墨开口了:
“皇上……从前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