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登顶
百里长生说完这句话后，行歌又听见一声鹤鸣，再望去那两人竟然已经不见踪迹，只剩空中寥寥两只鹤影。
……见鬼了，大活人变成白鹤飞走了？
行歌难以置信地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位老者，但那两位也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各自施展轻功朝山上奔袭而去，将她和景墨扔在这里。
可恶，有点羡慕。
行歌摇摇头，无奈地收回了目光，走到景墨身边：“没事吧？”
景墨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半跪在原地，闭着眼似乎在调节内息。
听到行歌的话，他才睁开眼，支撑起身体：“属下无事……殿下，是属下失职……”
“那走吧。”行歌不耐烦听他继续责怪自己，只伸出手，把景墨从地上扯起来，“陪本宫爬山吧，还是说要本宫扶你？”
“属下不敢！”景墨连忙回道，“可是属下是您的影卫，应当隐藏起来……”
“你刚刚没听见吗？”行歌指了指山顶的方向。
“圣君使者同意你上山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在人前现身，不能隐藏。”
“还是说你想回山下去？”
“……属下不想。”景墨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屈服了。
行歌满意地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朝上山的阶梯拖去：“走了。”
说是山腰，但当云雾彻底散去之后，行歌才发觉她所在的祭天台只有整座山的三分之一高。
而且，越往上爬去，越是陡峭。
她倒还好，景墨受了那两位侍者共同击出的一掌，似乎受伤颇重，用来遮挡容貌的面巾，都被大半暗红血液沾湿。
走了大约一半路程，行歌听见景墨的喘息声逐渐加重，便停住了脚步。
“休息会吧，本宫走累了。”她这样说着，便随意地往台阶上一坐。
见景墨还站着，行歌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台阶：“过来坐啊。”
谁知景墨不仅没坐，反而取出一块绢帕，在她身侧半跪下来：“殿下，请容属下为您打扫一下台阶。”
“本宫坐都已经坐了，还打扫什么。”接触时间久了，行歌也大概摸清楚了景墨是个什么性子。
知道和他继续说下去反而没什么效果，她索性直接一把将景墨扯到身边坐下。
“叫你坐就坐，这里又没其他人，那么讲究做什么。”
这段时间她反复试探景墨，故意暴露出自己与原来太女的不同，可景墨却对此视若无睹。
她一时弄不清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索性开始放飞自我，直接按照自己的心意开始做事。
毕竟演戏也是很累的，倒不如直接摆烂看看景墨会作何应对。
结果，景墨似乎就真的将她当做主人一般，认真地守护着她，毫无任何可疑的举动。
真奇怪啊……行歌将手撑在膝盖上，扶着脑袋看他。
而景墨从未被她这样认真地盯着看过，想要藏匿身形却受百里长生的话限制住，一时之间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他只能僵硬地坐在行歌身旁，支支吾吾地问行歌：“殿下……您盯着属下是做什么？”
“本宫看你面巾都被血打湿了，不如取下来算了吧。”行歌指了指他下半张脸，饶有兴致地开口。
“正好，本宫也很感兴趣，你长什么样子。”
这个提议更是让景墨本就僵硬的身体一下就绷紧了，他支吾了半天才开口：“殿下……属下，属下……长得很丑，恐污凤目。”
“没关系啊，本宫不介意。”行歌有意想要逗弄他一下，便笑着回答道。
“再说了，你眼睛长得这么好看，脸能丑到哪里去。”
“……！”景墨又是唰的一下连耳尖都红透了，抬起的指尖颤抖了半天，却还是没能取下面巾。
他目露恳求地看向行歌，琥珀色的双瞳水汪汪的，像是小狗一样。
“殿下……”
“好了，不逗你了，不想取就不取吧。”行歌见他这幅可怜的样子，便也见好就收。
她估计着景墨已经平复过来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
“走吧，继续爬。”
……
约莫又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行歌终于带着景墨，登顶了长汀山。
正式踏入长汀山的顶峰时，那种遇到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又再次一晃而过。
行歌还没来及注意，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一下。
与之前陡峭苍凉的山路不同，整个长汀山峰顶竟十分平坦。
莺飞草长，万物尽发，各式各样的植物在山间水边自由生长，动物在其中或动或静，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最中间，一座不大的行宫静静坐落着，似乎正在等候行歌前往。
行歌和景墨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地朝着那座行宫走去。
“长生殿……嗯，很贴切。”站在宫殿门前，行歌望着殿上的牌匾，感叹了一句。
景墨上前敲了敲殿门，很快，殿门便被人一把拉开。
那个叫做越尘的少年，一脸不耐烦地打开殿门：“慢死了！再迟一点连饭都没你们的了！”
行歌懒得和这个熊孩子斗嘴，只对他点了点下巴：“带路。”
越尘似乎对她这种态度很不满，瞪大了眼睛正想讽刺她，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熄了火，只不冷不热地对着两人开口：
“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穿行过宫殿，行歌趁机打量了一下周围。
怎么说呢……摆设装饰倒都挺有品味的，就是感觉有点……古旧？
景墨倒是完全没注意其他的地方，只紧跟在她的身后，手始终搭在腰间的长剑上。
好在越尘虽然看她不顺眼，倒也没有刻意为难她，只是七拐八拐地将两人带到一处小院中，推开其中一间门，可以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此后的一个月，你就住在这里。”越尘轻哼一声，对行歌说道，“师父和我住在主殿，有什么事来找我，不准打扰师父清修，知道了吗？”
行歌进去环顾了一圈整个房间，虽然摆设简朴，但打扫得倒是十分干净，周围也很清静，倒还算不错。
她刚想点头，突然想起景墨还没房间，便叫住了正准备迈步离开的越尘：
“他的房间呢？”
她指指景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