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面具人再现
“属下在。”景墨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行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听到这话,景墨竟然身形一僵,眼神也不自觉地移向了其他方向。
“殿下……与柳公子相会,从来都让属下避退的。”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行歌一愣,倒没想到景墨避开了她与柳清绯相会。
她连忙追问道:“你认识那家伙……呃,清绯?”
“柳公子与殿下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是情谊深重。”景墨低声道,“若无……柳公子原本应是您的正君的。”
他说得严肃又认真,行歌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这样么……”
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景墨啊,你被骗了!
且不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情,她看之前柳清绯那个样子,知道原来的夜行歌被换掉,还有没她戴了个额饰来的反应大——只怕就连情谊深重都还有待后论呢。
然而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景墨误会了,他看见行歌叹气,以为她是在为与所爱不得相守而伤心,不由自主地眼神一黯。
殿下……果然还是只心仪柳公子,其他的人,哪怕是即将成为殿下正君的人……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
得成比目何辞死……这世间的男子,无论是谁,能被殿下如此爱慕,万死也无憾了……
景墨拿出一件披风给行歌披上,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劝道:“殿下,夜深雾重,您……柳公子终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看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行歌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个样子倒让行歌之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觉得景墨谨言慎行,怕刺激到她的样子十分有趣,忍不住想逗他玩玩。
她把双手往后一背,凑近他问道:“哦?你说说说看,本宫的什么心意?”
她靠得极近,景墨甚至能嗅到她身上今日为了参加宴饮所熏的香。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露在外面的肌肤泛起一片绯红,张口结舌:“殿、殿下……我、我……”
行歌则立刻向前,又凑了过去,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追问道:“结巴什么?说呀?本宫的心意是什么?”
“属、属下妄议主上,请殿下责罚!”
景墨再次退了一步,然后猛地跪了下去。
行歌看得好笑,面前之人属实是个老实孩子,安慰人的话不会说,辩解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她摆摆手:“罚你做什么?本宫不过问你两句话而已,答不出来就算了,跪什么?”
“好了,起来吧,这样倒像是本宫欺负了你似的。”
说着,她伸手想去扶他起来,然而景墨猛地颤抖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手,身形一晃,消失在了行歌眼前。
行歌暗笑,看来这样,是把他逗急了。
她还想隔空逗弄他两句,却又想起那夜他的不知所踪,顿时兴致全无。
景墨是行歌的影卫,本该是她最信任的人,可行歌初到这世界时,他却不在她身边。
【他若是忠心太女,便当质疑我的身份,他若是忠心于我,那他对旧主又是如何?】
每当想起这个问题,行歌便不能冷静的对待景墨,她既无法完全信任他,却也无法彻底舍弃他。
行歌兴致缺缺地转身往回走,夜宴将尽,而她反正左右无事,不如继续去藏书阁看看书。
然而,就在她往藏书阁走去的路上,竟再次见到那道黑影闪过。
行歌诧异:是他?!他竟然还敢再来藏书阁?!
随后她反应过来,今夜皇宫为南楚使臣设接风宴,宫中侍卫大半都在设宴的流光殿,而藏书阁向来人迹罕至,今夜更是几乎无人看守。
想来那人今夜扮作秋衿身边的侍从,就是为了再探藏书阁,只是她之前横插一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会看到她离开了宴席,才出来准备行动。
想到这里,行歌目光一凛,低声喝道:“景墨,快去!全力出手,务必抓住他!不必担心本宫,本宫自然会马上追来,这是命令!”
景墨迟疑了一下,见她语气坚决,只得应下:“……是!”
他自行歌背后一跃而出,腰侧长剑出鞘,快速几个起落,便追了上去。
待行歌赶到时,两人已经在藏书阁前打斗了起来。
景墨得了行歌的命令,自然是全力出手,招招去势凶猛。
但面具人较上一次却似乎有所顾虑,只防御并不进攻,连连避退,很快落在下风,被景墨伤了好几处。
“抓住他,别留下伤口!”
行歌察觉到双方的不对,立即向景墨喊道,旋即又冲那男人说道:
“你就是流溪吧?藏在南楚使臣中深入禁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再不束手就擒,连秋衿也会被一同连坐!”
听见这话,那个面具人浑身一震,竟出乎意料地收了手,朝后撤去。
见他后退,景墨准备挥剑再追,被行歌喝住:
“景墨,退下,去外面望风。”
景墨眼中虽有不解,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命令:“是。”
带着面具的流溪也并未继续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和行歌隔着一段距离说道:“此事与秋衿大人无关,是我一人所为。”
行歌好笑地挥挥手:“别说这种没用的场面话了,你与秋衿必然关系匪浅,否则宴会上她何必为了你一个侍从在我面前遮掩,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流溪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见他这副消极抵抗的样子,行歌反倒觉得很有趣,双手抱臂看着流溪,说道:
“你不说,本宫便猜一猜。”
“秋衿乃是南楚重臣,能让她为之打掩护的人可不多,更何况还是个男子。”她缓步走近流溪,凝视着那黑铁面具后的双瞳,缓缓开口。
“本宫与秋衿交谈时,她似乎对和亲之举并不赞同,而本宫当着她的面问起你是否是她的夫侍时,她脸上明显是惊惶之色。”
行歌故作疑惑地自问自答:“好歹是朝堂重臣,怎么会因为被问起与一个男子的关系而乱了阵脚?除非那男子地位在她之上,这样想来,便也只有……皇室中人了。”
行歌从怀中拿出拿出那条景墨斩断的浅霜色发带,递到流溪面前,微微一笑:
“本宫说的不错吧,南楚的大皇子,楚溪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