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景墨的主人
回到东宫，行歌主动屏退了下人，空旷的长晏殿里，仅有两人暧昧的交谈声传来。
“夏至，别那么远，再靠近一些，看着本宫的眼睛……”
“殿、殿下……别这样……”夏至满脸通红，她被行歌挑着下巴，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行歌一只手轻轻挑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沾了药膏，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摩挲：“嗯？别哪样？你不看着本宫，本宫可不知道你的意思……”
“殿下！”夏至猛地往后一退，慌慌张张地推开她的手，“真是的！请您别再逗我了！”
行歌挑眉一笑：“呵呵……只是给你的脸颊上药而已，这么害羞做什么？过来继续呀？”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请您休息吧！”夏至飞也似的逃了出去，留下行歌一个人在寝殿里笑得前仰后合。
稍微逗了一下就脸红成这样……真有意思。
行歌一边笑一边侧耳听着夏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待到殿中重新归于寂静，她才收敛了笑意，轻声唤道：
“景墨。”
“殿下。”
黑色的人影一晃，仍旧是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神出鬼没，景墨低着头，半跪在她面前。
这个效率倒是让行歌愣了一下，她本来也只是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尝试一下而已：“……你一直跟在本宫身边？”
“您与苏公子会面的时候，属下回避了。”景墨低声答道。
也是，苏寒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既然说景墨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必然不会在景墨跟着行歌时与她毫不避讳地交流。
不过若是只有会面时不在，那么……
行歌试探问道：“那今天本宫和夜随月的事，你看见了？”
“是。”
“你觉得本宫做得如何？”行歌看着他，“大胆说，本宫不会怪罪。”
“……殿下行事自然是对的。”景墨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是四皇女平日欺人太甚。”
果然，如苏寒星所说的一样，景墨不会轻易质疑她，并且会坚决地站在她的立场一边。
忠心又会武功，确实是颗很好的棋子。但他到底效忠于谁，这事确实是个隐患……
行歌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
夏至再怎么好，都是苏寒星的属下，她对苏寒星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现在看来，也只有暂时将景墨留在身边观察，而且……他或许可以帮她做一些，需要避开苏寒星耳目的事。
想到这里，行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景墨，为什么夜随月看到本宫头上的额饰会这么惊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殿下的额饰，与苏公子的是一对，这是历任女皇和夜影首领的信物。”景墨沉声回道，“苏公子将此物给您，意味着您就是夜影首领认可的皇储。”
“这样啊……”行歌沉吟着。
这样也能解释女皇对她态度的转变了，苏寒星给她这东西，应当也是为她的身份添加一份可信度。
但看夜随月的反应，之前的太女并没有拿到这东西，苏寒星为什么把它给了她？
苏寒星和这位北夜太女身上，谜团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一一解开，看来要废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至于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景墨，你的主人是谁？”行歌换了个姿势，看似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问道。
说这话时，她紧盯着景墨的双眼，在过去，墨华曾教授她如何审问以及通过微表情观察判断对方是否说谎。
假如景墨撒谎或是犹豫，即使他蒙住了半边脸，也绝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景墨只会效忠一位主子，那就是殿下。”一直垂着头的景墨突然抬头起来，与行歌对视。
他的眼神坚定澄澈，行歌这才发现他的眼瞳呈琥珀色，肤色也极白，高高扎起的马尾长发从肩上滑落至背后，露出优美纤长的脖颈。
被对方的美貌震慑了一下，行歌连忙晃晃脑袋。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话说，他还没露过脸……呃，快醒醒，做正事呢！
行歌轻咳一声：“只效忠于本宫？”
“只效忠于您。”
景墨坦然地看着行歌，琥珀瞳中没有一丝动摇，行歌可以判断出来他没有说谎。
“记住你的话。”行歌挑眉，她可不管景墨知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既然朝她本人宣誓效忠了，那就是她的人！
“去整理一份朝中所有大臣，以及我一月前去行宫前接触过的人的资料。”她轻轻敲了敲座椅一侧的扶手，“做得到吗？”
“请殿下放心。”景墨回答。
“退下吧。”行歌轻轻挥了一下手，景墨便再次消失在她眼前。
哪怕是见识过一次了，但这样的情景，看起来还是十分新鲜啊……行歌望着景墨刚刚站过的地面，总觉得心里有些羡慕。
要是她也能会武功就好了，不知道苏寒星有没有什么办法……
关于景墨，她现在能知道的是，他应该没有其他的主人。
至于他有什么秘密，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总能查清楚的。
她想着事情，却意外听到外面似乎有说话声传来。
行歌奇怪地循着若隐若现的声源走到了宫中某处，这声音本不可能传这么远，但她确实听见了两个人在交谈。
“……无事……让他……小心……”
“……太女……机会……”
“我知道……行动……”
行歌躲在树后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悄声交谈，一个她最难想到的人出现在了那里——竟然是何舟？
之前看何舟那副贪财浅薄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侍卫，还曾在女皇面前为他辩护，没想到居然看走眼了。
行歌眯着眼打量何舟和那个和他交谈的黑衣人，传来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这两人很显然是在谈论她，难道之前太女遇刺果真与他有关？
“殿下，要属下前去探查一下吗？”
景墨低微的气声从行歌耳边传来，像是贴着耳朵说话一般。
行歌一愣，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传音入密吗？还真是神奇。
她沉吟了一下，刚准备点头让景墨过去查探，却突然感到一阵杀意直冲她而来！
行歌浑身一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