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杀戮意志
头颅的眉心处，紫金色的符文还亮着。但随着时间流逝，符文慢慢黯淡了下来，最终归于寂灭。
显然，市长刚刚结束战斗。敌人被斩下头颅后，意识还没来得及消散。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他将头颅扔在地上，用一只脚踩住。
“牧首？”
“皇帝？”
“还是总统先生呢？”
市长挥刀，将脚下的头颅切成两半。他用脚轻轻一踢，两半头颅在熔岩般的金属液面上，漂浮着滑向人形燃烧物。
“我比较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牧首！”
人形燃烧物停下手中的动作，火焰随之熄灭，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
藏在市长身后的楚天阔，怒急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医务室门口站着的，赫然正是楚君临！
“外公？”楚天阔简直不敢置信。
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原本以为已经葬身怪物之口的外公，怎么会以神国牧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楚天阔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看着这宛如炼狱的场景，看着那些倒在地上滋滋燃烧的医务人员，他既悲伤又愤怒！
天旋地转，目眩神迷。
在他内心深处，竟生出一股深深地负罪感来。
这种负罪感，源自于那个叫血缘的东西。
“他不是楚君临！”市长面无表情的说。
“他是南方神国，中亚牧区的大首领。代表诸神，管理中亚牧区的亿万信众。信徒们尊称他牧首，我则称呼他为诸神的恶犬。
他通过某位主神的手笔，借用楚君临的身体，圣降于此。不过无需担心，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是啊是啊，当年多亏你杀死我！”牧首捂着胸口，一脸虔诚，“承蒙主的恩赐，我在弥留之际受到祂的感召，得到祂的赐福，最终又复活了过来！”
“果真是复活，而非不人不鬼的东西？”市长嗤笑，“你还能感受到狂野的心跳么？”
“当年你可是保留地最闪耀的新星啊，立志要成为成吉思汗那样伟大的帝王，一统保留地各大城邦。
你还记得当年那些热血沸腾的誓言么？你说过要带领人类反攻南方的诸神，将祂们赶回宇宙星空去，夺回人类温暖的故土，重建无上的荣光。”
市长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活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咆哮。
“人都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年纪，没受到主的感召之前，没想到我竟那么愚蠢啊！”牧首感慨。
“所幸现在还为时不晚，承蒙无上的主给予我悔过的机会，而我也会用行动向主表达忠诚，为曾经的不敬赎罪！”
牧首面朝南方，目光坚定，“所以朋友，你会给予我赎罪的机会么？我只是听从主的命令，取回本就属于祂的东西，你会阻拦我么？”
“我想我手中的刀，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市长将唐刀平举，他朝楚天阔努了努嘴，“这把刀传承自你的列祖列宗，唯有楚家血脉才能将它唤醒！”
楚天阔有些迟疑的看了眼牧首，“他真不是我外公？”
“楚君临还活着，但他被神的基因污染了，他的意识被神的意志禁锢，因此陷入了沉睡！”市长神情凝重。
原本他是不想告诉楚天阔，楚君临就是怪物这个事实。因为他不想让这孩子难过。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最亲近的人是怪物这个事实？何况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曾亲手将刀刃推入了他的心脏。
可事到如今，隐瞒已没有了任何意义。就像市长刚才说的，事情到底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
这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居然真有人选择铤而走险。为了s级基因样本，去勾结南方的诸神。
人类还是没变，还是喜欢与虎谋皮！
“我该怎么做？”楚天阔坚定的问道。
“借你的血一用。”
唐刀划开楚天阔的手心，猩红的血液被均匀的涂抹在刀身上。
嗡的一声。
刀身震动，蝌蚪状的符文，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响起，仿佛一头洪荒巨兽在苏醒。
市长单手握刀，踩着熔化的铁水极速推进，每一步落下都会溅起璀璨的铁水。
他挥刀荡在飞溅的铁水上，火花四射，将匍匐跪地的神仆射成筛子。
这幅画面，像极了元宵夜绽放的铁树银花，但却杀气森然！
“你是小孩子么？”牧首动了。
他空手做了一个拔刀的姿势，随后挥刀立斩。虽然隔得老远，但楚天阔还是感受到了凌厉的……
意志！
杀戮的意志！
粉碎一切的意志，斩在市长迎面而来的刀刃上，生生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打架！”
牧首连续挥斩。
粉碎一切的杀戮意志疯狂倾泻！
明明他手中什么也没有，可每一次挥斩，都逼得市长不断后退。
这就是神的权能！
“就这样么，只是这样么？”
牧首学着市长的口吻，极尽嘲笑之能事，“如果只是这样，那就下地狱吧！”
他倾尽全力的挥斩，将杀戮意志和神的权能，全部泼洒了出去。
只见空气中出现一道凌厉的弧光，朝市长极速斩落。弧光所过之处，一切有形的东西瞬间被斩碎。
“冥照！”市长暴喝。
英灵殿108层突然爆发出一团炽烈的强光，包括牧首在内，这一层所有的人，都在强光照射下短暂失明。
只有001秒，强光又突然消失。
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市长的身影。
“可你终究只是诸神的一条狗！”
下一秒，市长出现在牧首身后。
或许是处于对楚君临的不忍，他没有挥刀斩下他的头颅。而是一记重拳，将他砸进了医务室的墙体。
“这就是诸神给予你的恩赐么？”市长跟进，一拳又一拳的狂砸牧首。
“一枚代表不死的神文，能给予你多少力量，让你心甘情愿放弃人的尊严？
可你终究只是祂们的一条狗啊，主人又怎会放心的将自己的权能，交给一条哈巴狗呢？”
牧首被深深砸进了墙体。
随着他一声愤怒的咆哮，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将市长掀飞了出去。
“灭世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