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凡堕落人道者，必死于刀下
“你的意思是，南方的诸神，已经获悉了这份基因样本的秘密？”
市长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凝望着城市的天际线，那里曙光初露，地平线上泛起了鱼肚白。
长安城因为怪物事件，虽然还在实施戒严，但街上还是出现了起早忙碌的人。
真是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还记得那个日本人么？”市长突然问。
楚天阔当然记得，就是他的秋田犬咬了外公的屁股。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都和他存在着某种关联！
“他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市长叹了口气，“我安排了大量人手去搜捕，也调取了海鲜市场以及周边所有的监控，但都未发现他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呢？”楚天阔吃惊，一个大活人，如何做到不着痕迹的，从监控中消失？
何况，那个日本人身材很矮小，罗圈腿，走路一摇一摆，黑框眼镜塌鼻梁，戴着一顶宽檐帽，还蓄着一撮小胡子，这样的外貌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放在身材高大，威武挺拔，仪表堂堂的华夏人中，就像一只鸭子混迹于鹤群，肉眼就能辨认。
如此显眼的目标，想骗过监控摄像头，几乎不可能。
除非……
“他在混进人群后，立马改变了原来的样貌！”楚天阔分析说。
市长沉思片刻，否定了这个说法，“我们的摄像头是高清像素，画面放大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根毛发。一个大活人，如果是易容的话，根本逃不过天眼的监视！”
“难不成是在混乱的人群中，被踩成灰了？”楚天阔吐槽。
“踩成灰倒不至于，但是像这样化成灰倒有可能！”市长突然说，“借你的刀一用！”
“刀？”楚天阔还没反应过来。
躺在床头的唐刀，不知何时已被市长握在了手里。
这把刀，本是楚君临的佩刀。
楚天阔在跟随执行部一同撤离的时候，将刀也一并带了过来。见识过它的锋利，他一直将其枕在头下，以备不时之需。
铿然轻响，如清晨采花的蜂鸣。
长刀出鞘，如蛟龙破水，刀光溅满整个房间。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待楚天阔反应过来，唐刀已经刺透落地窗，将一个黑影的胸口贯穿，钉在了玻璃幕墙上。
“咝咝咝～”
黑影发出嘶吼。
紫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随后被高空的大风吹散，像无数细蛇在玻璃幕墙上蜿蜒爬行。
市长拧转手腕，唐刀发出欢快的蜂鸣。刀身剧烈震动，玻璃窗轰然爆碎，向英灵殿楼下的街面坠落。
霎时间，城市上空仿佛下起了冰雹。
晨风灌了进来，房间里的一应家具用品，在气压差下被大风刮了出去，向着城市的远空飘落。
楚天阔被大风推动着身体，向窗外极速滑行。
市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其挡在身后。
与此同时，黑影死死抓住刀身，顶着市长和楚天阔冲进了屋子。
他抬起头，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没有任何表情，额头上烙印着一枚金色的符文，眼睛呈死鱼眼一样的灰白色。
楚天阔心头巨震，这双眼睛他太熟悉了，和那条秋田犬的眼睛一模一样。
充满了无惧无畏的凶残和恶毒！
楚天阔有种错觉。
虽然市长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将他和黑衣人隔开。但是，他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他盯上了。
这种感觉，就像孤身一人行走在幽暗的森林，被一头猛虎从背后盯上。
冰冷，残忍，无情！
巨大的恐惧，从脚后跟爬到了头顶。
如坠冰窟！
“不要害怕！”市长沉稳慈祥的声音传来，“保留地的男人，迟早都要面对。我们别无选择，习惯了就好！”
市长抽刀，刀刃划开了黑衣人紧握刀身的双手，八根手指应声而落。随即一脚踹出，黑衣人重重的摔了出去。
“虽然，保留地有法律规定，不允许在人类聚居区施展神力。”
市长一甩长刀，血迹洒落，刀身如水洗一般，“可你们都违规了呀！”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黑影从虚空中显出身形。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色斗篷，脸色一样苍白无血。
不同的是，他们额头上的符文，是紫金色的！
“人类的法律，对我们无效！”先前被贯穿胸口的黑衣人如是说道。
“是否有效，你们说了不算！”市长平举长刀，随后将其横在胸前，低眉注视着镌满符文的刀身。
仿佛欣赏一个裸体的美人，眼神中充斥着如痴如狂的痴迷。
“他们是什么人？”楚天阔颤抖着问道。
“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是神最忠实的仆人。”市长震刀，刀身上镌刻的神秘符文，仿佛活了过来。
熔岩色的符文，像燃烧的蝌蚪一样，在刀身上来回游走。一股无形的场域张开，将市长和黑衣人笼罩进去。
楚天阔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开，一直退缩到了房间的最角落。
“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只是一群堕落者！”市长怒喝，“凡堕落人道者，必死于刀下！”
话音未落。
楚天阔只觉眼前一花，场域内已失去市长的身影。
晨光熹微，房间里仿佛亮起了无数盏灯，金色的刀幕带着呼呼风声，朝黑衣人疯狂倾泻。
黑衣人额头上的烙印也跟着亮了起来！
他们身上的斗篷开始鼓胀，最后越胀越大，仿佛拉开了一道黑幕，将场域彻底笼罩。
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密集的金属敲击之声，在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回响。
市长怒吼，他疯狂的挥刀，每一刀，都会将黑幕划开一道缝隙。
金色的刀光从缝隙中逃逸出来，一道，两道，三道……
最终化作一片金色的刀光海洋！
黑幕被刀光撑破，随即轰然崩溃，市长持刀而立，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成粉碎。
他光着身子，遒劲的肌肉，如千年古树盘根错节的树根，身上的无数条伤疤，像爬满了蜈蚣。
他张开双臂，苏缓的肌肉涌动，蜈蚣仿佛活了过来，互相撕扯着彼此的身体。
在他身后，黑衣人沉默的站着不动。
市长挥刀横斩，黑衣人仿佛泥沙堆成，在晨风中化作飞灰消散。
“太弱了，都太弱了！”
市长挥刀荡开消散的飞灰。
“难道只是这样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随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英灵殿，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