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前踩点
那晚顾卿华莫名其妙问了句后就没再继续话题，傅衍虽然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但一连几天亲密值都没有波动，顾卿华也没有半点异常。傅衍便放下心来，不再纠结这事儿，专心投入到上元斗茶的准备中。
其实以傅衍现在的实力和顾卿华的身份保障，加上宴寒池收集来的对手情报，傅衍觉得自己应该还挺稳的。但顾卿华淡淡一句“姚老可不是随意糊弄的人”，又让他有些没底。
顾卿华见状，便提议到举办斗茶的鸿茗茶轩看看，熟悉下环境。
考前踩点可太有必要了！
傅衍当即应下，没带宴寒白他们，和顾卿华单独出了门。
鸿茗茶轩不像其他茶室竞相开在东市，反而选了格外偏僻的帝京一角。离傅衍住的海晏坊倒是挺近，走路不过小半个时辰。
因着地方偏，起先路上还没遇到什么人，越接近茶轩，来往的行人越多，大都是着了长衫的男子。
傅衍有些好奇：“这么多人都是来参加斗茶的？”
宴寒池给他的名录上没有这么多人啊。
顾卿华摇摇头：“一部分是茶轩的人，另一大部分则是茶商。上元斗茶不只是比出高下这么简单，魁首比出后就会有茶商竞价。被魁首选中的茶商会提供魁首一年的新茶，同时可将魁首的名章印在自家的茶盒茶包上，以利销路。”
傅衍恍然，这不就是代言人嘛！
这种好事儿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做了魁首肯定是要选自家茶庄。毕竟茶是大宁最流行的饮品，每年的茶叶不知要喝掉多少，代言效应起来的话应该能多赚不少银子。
而且现在的茶市群龙无首，最大的便是镇北王手下的迎欢茶室和这个神秘的鸿茗茶轩。若是能趁此机会将自家茶庄做大，垄断整个茶市也不是不可能。
傅衍正畅想着，忽地跟前闪过一个灰色的身影，瞧着眼熟，但猛一下看不出是谁。
蹙眉想了会儿，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顾卿华：“阿然，刚刚过去那个人，是不是宋铻啊？”
闻言顾卿华的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去，难怪年关那夜，傅衍能回答的那么自然。原来是有了更喜欢的，自然不会在意燕霜寒与谁亲近。
挑了挑唇角，顾卿华语调似是轻笑，声音却寒凉：“表哥好记性，只见过一面就能从人群里认出来。”
傅衍一心琢磨着宋铻来此的目的，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语气的变化，随口道：“那是。”
【叮！请注意与男主的关系保持。当前亲密值为：6。】
？！？！
傅衍一脸惊恐地看着顾卿华，他又怎么啦？！记性好也是错吗？！
顾卿华冷笑，被猜中心思就这么大反应，他倒是知道那不是他该喜欢的人。
眸色暗了暗，他脸上寒意更浓：“表哥这么在意宋统领的话，何不上前打个招呼？”
傅衍的表情更惊恐了，男主到底在想什么？！
他急忙拽着顾卿华的袖角将人拉到角落，皱着眉压低声音道：“阿然，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你当宋铻是什么人？咱们躲着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去打招呼？！”
四下瞧了瞧，傅衍又道：“而且他这个时候来鸿茗茶轩，你不觉得可疑吗？”
傅衍抛出问题，期待着聪明过头的男主给出答案。然而顾卿华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没有半点反应。
叹了一声，傅衍摇摇头，还是太年轻，对这种事儿没有敏感度。
“两种可能，”傅衍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给他比划，“其一，他也是斗茶的选手。不过由于身份特殊，茶轩对外严格保密，所以寒池才没查出来。其二，也是最有可能的……”
“他是以茶商身份来此，借斗茶之机进入甚至垄断茶市，给宋昭里扩财路。”顾卿华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傅衍一愣，他这是又跟上反应了？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他应该都对魁首势在必得，那就是我的头号大敌了！”傅衍看向顾卿华，神色凝重，“别说我，你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得留意他。万一在斗茶时这家伙给我使绊子，我就不能跟你一块儿进行知学府了。”
顾卿华眸光微顿，神色晦暗不明：“那第一次见宋铻时，你为何如此慌乱？”
傅衍有些心虚，总不能说因为书里写了后面他会勾·引宋铻吧。
眸光飘了飘，傅衍为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当然是因为你啊。”
顾卿华怔了怔，因为，他？担心他的身份败露吗？
敛下眼睫顾卿华避开傅衍的视线，慌乱是担心他，在人群中瞬间认出宋铻是将其当做大敌，怕因此不能跟他一起进行知学府。
细细想来，傅衍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为了他。这个人，是真的关心他，想要伴他左右守护他登上高位。
“好啦，别在这儿站了，”傅衍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咱们去看看斗茶的场地，有什么事儿回家说。”
顾卿华顺从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而走在前面的傅衍嘴都快笑歪了，刚刚他听到了什么？那是报亲密值的系统声吗？不！那是仙乐啊！
一次性涨6分，这趟考前踩点可太赚了！果然要表现的足够聪明有脑子才会得到男主欣赏吗！
傅衍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可不能因为男主聪明就想着咸鱼了，不然分掉了补都没得补。
“公子是来看茗室的吗？”鸿茗茶轩的小厮笑吟吟轻声道，礼数周全。
傅衍点点头：“霁雪茶庄，傅衍。”
“原来是傅公子，”他伸手引向左侧，“您请跟我来，后面这位小少爷就请现在此等候。”
傅衍回头望了望顾卿华，轻轻冲他眨眨眼，用口型道：等我回来。
顾卿华被他猝不及防的转身惊到，脸上思索的神态来不及收，就见他漂亮的含情眼轻巧一眨，像是蜻蜓点水而过。
傅衍歪了歪头，总觉得今天男主好像格外心不在焉，干嘛都愣愣的，别再是出门一趟受寒发烧了吧。
“傅公子？”走在前面的小厮又轻唤了声。
傅衍连忙转过头，跟上小厮。
鸿茗茶轩地方很大，风格颇为古朴，没有太多装饰，但拙中含雅，足见主人品位。
傅衍四下打量着，状似不经意般问向小厮：“我见过你们家掌柜，好像不是这类品位的人啊。”
小厮笑容滴水不漏：“掌柜的事儿哪有我知晓的份儿，傅公子，到了。”
傅衍眨巴眨巴眼，边走进属于自己那间茗室，边继续问：“咱们走过来这一路好像经过了好几个这样的房间，外面都一模一样，也没贴名字，你们怎么分出谁是哪间的？”
小厮道：“掌柜提前指教过，我们依着顺序背下来便是。”
“这么厉害？要是我可记不下来。”傅衍一脸惆怅，“到斗茶那日我一紧张走错茗室可怎么办？”
这么问是因为鸿茗茶轩为了斗茶的公平，避免出现选手贿赂评判的情况而设立了诸多规矩。
比如第一轮选手不可出现在评判席上，煮好茶后由小厮直接呈上。呈茶也是以茗室编号代替选手名字，这编号完全随机，只有茶轩内部人员知晓。
“傅公子放心，到时会有人专门接引，您只需安心煮茶即可。”
傅衍点点头，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和预想的差不多——看似说了很多，其实半点重要信息都没。看来这鸿茗茶轩还真有点儿东西，随便一个小厮都这么谨慎。
见套不出什么话，傅衍在茗室里四处看了一圈便让小厮领着自己回去了。颇意外的是他们没走来时的路，而是直接顺着回廊七绕八绕回到原点。
听到背后传来轻快的脚步，顾卿华回过身，不出意料地看见傅衍明亮又温暖的笑颜：“等着急了吧？咱们回家！”
说着便拉过他的袖角，温热的指腹滑过他的手背，顾卿华不由缩了缩手。
傅衍没注意到他细小的动作，拉着人匆匆往外走，还特意选了条极偏僻的小路。等到四下都没人了，才低声对顾卿华道：“这茗室搞得神神秘秘，跟之前寒池讲过的基本一样，其他就什么都没问出来了，你那边呢？”
“宋铻是从右侧的楼梯上下来的，”顾卿华淡淡道，“他看到我了。”
傅衍一惊：“然后呢？没对你怎么样或是过来说些什么吧？”
顾卿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唇角隐隐弯起：“没有，他径直便走了，似乎对我毫无印象，或者说对我出现在那儿毫不意外。”
傅衍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只要没特别注意到你就好。不过现在算是确定他是以茶商身份来的，寒池给的名录中必有他派去的人。”
顿了顿，傅衍闭上眼仔细将小厮带他去茗室的路线在脑中还原一遍，开口道：“不对，多了一间燃着归元香的茗室。”
归元香是驱除空气中冗余气味的香，为的是使茶香不受干扰更为醇厚，故此鸿茗茶轩会在斗茶前三日开始在茗室和评判室熏香。
方才傅衍路过时仔细瞧了门下透出白烟的房间，一共十三所，而宴寒池给他的名录，连带他自己，只有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