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眼狼
傅衍很不理解,之前原身把他揍成这样都没威胁生命,怎么他救一救,反而救出毛病来了?这书是没有男主光环吗?
【由于此世界漏洞太多,主角没有任何光环,且您的举动稍有偏离剧情都会产生巨大改变。】系统贴心提醒道。
傅衍在心里暗骂了句脏话,没再搭理它,探手过去贴了贴顾卿华的额头。
只碰了下,傅衍就收回了手,这也太尼玛烫了!还能救得回来吗?!
万一男主没扛住,不仅这个小世界会崩塌,他也会被判为任务失败,直接发送到下个小世界给暴君当小娇妻去了!傅衍越想越急,直接自己冲到了厨房。
宴寒白刚烧好水,见他满脸心焦的跑过来,不由疑惑地问:“公子,您怎么来这地方了?”
傅衍没工夫跟他解释,从他手中拎过热水壶,又拿上盐罐子火急火燎地往屋里跑。
宴寒白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动作太慢才惹得公子不高兴。
顾卿华状态很不好,脸颊通红,连带身上的皮肤都泛着异样的浅红,背上伤痕似乎也更肿了些。加上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整个人只能趴在床上,眼睫无力的垂下,唇微张着如濒死的鱼般喘息。
傅衍将东西放到床边的小案上,解开了他的穴道。
身体刚恢复掌控,顾卿华就不自觉的弓起身蜷缩起来,团成小小的一个不住颤抖。
傅衍瞧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伸手帮他把缠在面颊的碎发拨开。手指刚一触到他的脸,就被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了,如汲取最后的温暖般拼命把脸往他手上贴。
后面跟进来的宴寒白也明白过来,起先傅衍给他剪衣服时,他泛红的脸不是气的,而是烧的。
傅衍被他攥住右手抽不出来,只得吩咐宴寒白道:“小白,把盐和热水倒进盆里,再找一方干净帕子,蘸水拧干递给我。”
宴寒白忙不迭应下,动作麻利地按傅衍说的将帕子拧好递过去。
蘸了热盐水的帕子一触到皮肤,顾卿华就下意识紧绷起身体,攥着傅衍的手也又收紧几分。
傅衍被他捏的生疼,仍耐着性子没抽出手来,一边用左手继续给他擦拭伤口一边吐槽:“忍一忍啊,土方子疼是疼了点,但谁让你伤口发炎感染了呢。”
默了默,傅衍意识到是他让顾卿华遭的这罪,手上动作不由放得更轻了些。
等把他身上所有伤口擦拭消毒一遍,又洒上好些金风散用细麻布包扎好,天已经蒙蒙亮了。
傅衍累得脑袋发昏,可顾卿华没有半点要退烧的迹象。
宴寒白不忍心看他这么操劳,便道:“公子,您去歇会儿吧,我来守着殿下。”
傅衍摇摇头:“小白,有烈酒吗?”
宴寒白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可能是要借酒浇愁,赶忙劝道:“公子,我阿姐说了酒可不是好东西,您就算心里烦闷也用不着……”
傅衍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絮絮叨叨:“给他退烧用的。”
“这样啊,”宴寒白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那也没有。”
傅衍一脸早就猜到的表情,这处宅子是早年原身初到京城时购置的,足够隐蔽却也太过偏僻,家中物件也不全,能有点儿盐已是不易,别说烈酒了。
他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小白,辛苦你一跑趟买些回来,若是附近没有开着的酒肆,就去找你姐姐拿,越烈的酒越好。如果沿途有医馆,再买些穿心莲、黄芪、白术,”顿了顿又道,“配上点甘草忍冬。”
他记得原文中说过顾卿华厌苦味,这些药草没有不苦的,只能尽量加些甜的减少苦涩。
宴寒白领命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傅衍和顾卿华两人,呼吸声都很轻。也不知是薰炉里松香燃得太旺还是原身体弱,才熬了这么一晚,傅衍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眼皮沉的像坠了铅。
打了个哈欠,傅衍拿左手支在床角撑住头勉强维持坐姿。本打算小憩一会儿,谁知就这么歪到床上睡得昏天暗地,连宴寒白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迷迷糊糊间似乎梦到男主烧退了,一双漆黑的凤眼凑到他脸前看,好像警报还响了两声。
等被宴寒白叫起来时,已经中午了。
傅衍迷蒙着一双偏狭的含情眼,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探顾卿华的额头。依旧烫的厉害,他摇摇头,果然是梦。
“公子,久良哥做好的朝食还在火上温着,要不给您端来?”宴寒白问道。
傅衍摆了摆手:“去你姐姐那儿拿的酒?”
“嗯!”宴寒白用力点点头,从桌上抱来个坛子,“上好的陈年烈云烧!我出去时候儿太早,连东市那些酒肆都没几家开的,我就干脆找阿姐了。”
傅衍“嗯”了一声接过酒坛,拔出塞子就把酒倒在了自己手帕上,登时酒香四溢。
“公子,”宴寒白犹豫着问,“这是不是有点浪费?”
傅衍都要被他气笑了,男主性命可是关系到你们这群人的生命还有他的未来!还可惜这么点儿酒?当即把宴寒白也叫过来,用酒湿了帕子让他一起帮忙擦拭顾卿华的手心和脚心。
这还不够,傅衍嫌被子单薄,又让宴寒白翻箱倒柜找来床厚被子把顾卿华包粽子似的严严实实裹起来,只露出手脚不停的擦拭。
折腾半晌,傅衍觉得男主再不醒他都要跟着晕过去了,顾卿华才终于幽幽张开眼。
“感天动地您可算醒了!”傅衍把帕子一丢直接瘫在床上,缓了缓侧过脸,“能松手了吗?”
男主攥着的是被他咬过的右手,结好的痂早就在拉拽中蹭掉了,伤口又重新裂开露出渗血的嫩肉。刚才忙着拯救未来没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是真他娘的疼。
顾卿华这才一怔,松开手,回想了片刻突然抬手用力擦自己的脸。
傅衍知道他对血有洁癖,心里暗骂一声小白眼狼,转过脸不再看他:“放心,早就给你擦干净了。”
顾卿华瞧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那双看不明白的眼闭了起来,长而翘的眼睫蝶翼般微颤,似乎很是困倦的模样,眼下浮青在羽睫阴影下显得更加明显些。顾卿华抿了抿唇,想起早些时候醒来看到他的样子。
也是这么困倦的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绵长,毫不设防。
他本有机会杀死他。
这疯子把他从死人中刨出来,给他生的希望,又毫不留情的一脚揣在他的膝窝让他跪下。他天生贵胄骄傲矜贵,何时受过此等折辱?拼命反抗却只能换得一身鞭伤,那踏在心窝上的一脚几乎是踏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对于这样的人,顾卿华觉得该杀!
他浑身烧得厉害,强撑着支起身子盯住这个疯子细嫩的脖颈,有力的脉搏跳动在白而薄的皮肤下。顾卿华甚至不需要用刀,只要轻轻抽出他头上的银簪用力一划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准备伸手拔簪子时,顾卿华愣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这疯子的手,那个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渗出血,黏腻的粘在二人的掌心。
“小白……”床上清俊的少年皱起眉嘟囔。
顾卿华霎时绷起身子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他。
傅衍仍闭着眼,面色焦灼,“看看他退烧没有……”
屋里松香袅袅静的出奇,顾卿华坚持片刻终于屏不住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傅衍仍没有要醒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梦话。
顾卿华看着他拢起的眉宇,有些犹豫。就算真能趁他不备杀了他,自己拖着这么副身体又能撑到几时?宋昭里不找到他这太子尸首也绝不会罢休,凭他自己,决计无法离开重重搜捕的帝京。
况且,这个人刚刚,似乎真的在拼尽全力的救他。
脑子在昏沉灼热中拼命转动着,还未思考出结果,宴寒白就唤着“公子”回来了。
顾卿华急忙躺回去闭上眼,听见宴寒白推门进来瞧见傅衍睡熟,便蹑手蹑脚放下东西,窸窣了片刻后没了动静。顾卿华判断不出他是走了还是守在屋里只好继续装睡,再醒来时,自己浑身裹着厚厚的被子,烧已经退了。
傅衍累极的躺在他身边,有气无力的让他松手。顾卿华说不上来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庆幸没在高烧神智不够清醒时杀了他。
抿了抿干裂的唇,顾卿华轻轻道:“谢谢。”
傅衍没听清,掀开一边眼皮疑惑地瞧着他,却见他摇摇头又躺下了。
于是傅衍又在心里给男主加了个莫名其妙的标签。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傅衍被早就空了的肚子叫起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一转头就瞧见顾卿华裹着大了一号的衣服坐在桌子前,面无表情的喝汤药。
见他醒了,又面无表情地朝外喊了宴寒白一声。
宴寒白兴冲冲地拎着食盒进来,各式精致菜品哗啦啦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傅衍也懒得计较顾卿华的破态度,坐到桌前大快朵颐,正美滋滋的啃着鸡腿,只听“叮”的一声。
【恭喜亲密值上升!】
傅衍鸡腿都不啃了,屏住呼吸等下文。
【当前亲密值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