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婴儿塔

    张道远也停止了咀嚼，一对牛眼直勾勾的看着来人，来人正是赵五，就是他刚刚打的张道远。

    他来到张道远身边，心疼的摸着张道远的脑袋道：“你这头倔牛，看你以后还听话不！”又转身给张道远上了一筐的草料，这才在牛棚里哗啦啦的放完水，又回去睡觉了。

    张道远有点嫌弃的动了动身子，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也知道之前的农村很少有厕所，好多人都是在牛棚里解决。

    看着牛槽里的草料，虽说有点嫌弃，但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他吃了起来，“青草味，嘎嘣脆！”

    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系统以后，张道远彻底的摆烂了，没想到自己堂堂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没参加工作，就真的变成“社畜”了。

    下意识的反刍着胃里的食物，一直思考着以后的路怎么走，偷偷摸摸走是不可能的，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古代，说不定刚走没多远就会被人宰了吃牛肉了，虽说一般人不敢宰杀耕牛，但是他也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试探，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虽说自己还是一头牛。

    看来现在只能老老实实耕地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赵五心里愧疚的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觉得自己打耕牛打的太厉害了，于是一早就起身，去牛棚铲粪了，刚一到牛棚，张道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到赵五手里拿着铁锹，他还非常识趣的挪了挪身子。

    这让赵五非常诧异，这牛被打了一顿，竟然还变聪明了。

    等把一旁的牛粪铲完，还没等赵五开口，张道远就挪动了一下，把身子挪到另一边了。

    “嘿你这家伙，难道被打一顿开窍了么！”赵五甚至有点惊讶于张道远的聪明。

    他摸着张道远光滑的皮毛，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铁匠炉里的料，不打不成器！”

    张道远听了这话，有点不高兴了，肚子直接一拱，赵五直接一个趔趄，一屁股坐进刚刚清理的牛粪里了。

    “你大爷的！”赵五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去揍张道远。

    张道远见到赵五跌倒，“哞哞”的叫了好几声，声音里的幸灾乐祸，搁老远都能听到。

    “你敢笑话我！”赵五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道远也不搭理他，接着反刍起来。

    这时他大哥他们也听到了牛的叫声，披着衣服出来了，看到赵五正跟着牛打闹，连忙笑着呵斥道：“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贪玩！”

    赵五听了这话，从牛棚里出来，对着他说道：“大哥，你都不知道这牛多聪明，他刚刚还在笑话我呢！”

    可是他刚到他们身边，他大哥就闻到一股臭味，连忙捂住鼻子道：“你别过来，你是不是拉裤兜里了！”赵五连忙去洗澡换衣服了。

    第二天一早，赵五准备去牛棚里牵牛时，却发现牛棚里空荡荡的，只有半截被咬断的缰绳。

    他呆呆的看了两秒，然后大声叫道：“大哥，快出来啊，牛不见了！”

    见人出来以后，他连忙出去找，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碰到一群小孩子正围着张道远玩闹。

    赵五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又害怕张道远伤到孩子们，于是赶紧上前把孩子们给驱赶了，这才牵着张道远回家。

    张道远其实是故意咬断缰绳的，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趁着大家都睡了，就想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于是他就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子，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一群小孩子们看到，他们也不害怕他，一会儿揪揪耳朵拔拔毛，张道远也不生气，又害怕伤到他们，干脆卧在地上，随意让他们爬高上低。

    直到赵五上前牵他，他这才慢慢悠悠的站起身，跟着他回家，见牛失而复得，赵五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一大家子吃完饭，赵五又牵着张道远去耕地，张道远现在也老实了，刚开始赵五还用牛鞭赶他，但是慢慢的他发现，张道远非常聪明，到地头了，他竟然能够自己拐弯，而且还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话，慢慢的两人越来越默契，效率也大大的提升，吃晌午饭的时候，赵五心疼的给张道远弄了一大盆的水，张道远咕咚咕咚一口气的给喝完了。

    随着几天的磨合跟赵五的宣传，终于又有人来租牛，村民们也发现这牛真的跟之前不一样，力气大还聪明，用完以后果然跟赵五说的一样，不用管直接对着牛说一声回家吧，他自己就会站起身慢悠悠的回去了，有人不信邪，跟着牛后边走了好远，发现他真的记得回家的路，慢慢的张道远成了这个镇子上特殊的存在，别的牛都拴着，只有他每天在村子里晃悠，他也不乱吃东西，只是每天晃晃悠悠，这边走走，那边看看。

    这天张道远发现镇子东边竟然有一个学堂，他顺着读书声走过去，学堂是一个茅草屋，于是他找了一片青草肥美的地方卧下，吃着青草，听着学堂里先生教书。

    他也一字一句的在心里默默记着，教书先生是一个胡子灰白的秀才，他刚看到张道远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慢慢的熟悉了以后见他跟孩子们非常的和谐，就没有再管他。

    慢慢的村民也习惯了张道远的存在，他没事就窝在学堂，也不打扰学童们学习，等先生说下课，张道远就会起身抖抖自己身上的杂草，然后慢悠悠的往家赶。

    农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寒冷的冬季，大家都在忙碌的准备着过冬的东西，见他没有乱跑，就没有搭理他。

    这天张道远看到村里的一个妇人，面色难看，正抱着一个孩子鬼鬼祟祟的朝着村子西边，那边张道远记得是一片荒地，所以就没怎么留意。

    妇人抱着孩子七拐八拐，眼前出现一座土塔，塔高有两米左右，没有塔门，只是在快到塔的顶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张道远跟在后边，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死人尸体腐烂特有的味道。

    妇人抱着孩子在塔旁边站了一会儿以后，在张道远震惊的目光中，一抬手就把孩子顺着唯一的塔口扔了进去。

    “哇哇哇！”孩子在里边大声的痛哭，妇人却一扭头朝着村子跑去。

    张道远终于想起来这座土塔是干什么的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婴儿塔么，这个塔人们刚开始是为不幸夭折的婴儿准备的，可是慢慢的有的人家里女孩多，再生下来的女孩儿就有可能会被扔进去，显然这个小女孩就是这种情况。

    随着塔里婴儿的哭声渐渐的微弱，张道远强忍着恶臭慢慢的靠过去，他瞪着一对牛眼，慢慢的朝着里边望去，试图看清楚里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正好跟一对血红色的双眼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