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中州吊丧
王文彬有时候确实有些迂腐，却不是傻，这大半年来也接触了不少修仙者，其中不乏筑基初期中期之人，就连时常见面的赵青峰更是筑基后期修为。
这些人一提及刘二狗时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敬畏和仰慕的神色让王文彬对刘二狗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有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女婿同行，想来在人身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因此略作权衡，王文彬最终还是决定同两个女儿一起前往中州皇城。
去给那位岳父大人吊丧。
半日后，千年古城那高大的城墙就出现在了眼前。
和以前相比，中州城的城防明显严格了许多，城门口两列手持利刃的甲士站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盘查着进进出出的行人，尤其是对于进城的人更是检查得格外仔细。
那些仅凭衣着就能辨别出来的流民自然是无法逃脱被驱离的命运，一些外地来到富户混杂在人群中企图蒙混过关也以失败告终，甚至还有人试图贿赂守卫，换来的却是更加严厉的呵斥和驱赶
城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幕也充分折射出如今世道的混乱。
没有修仙者或军队的庇护，普通百姓根本没有安全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于是他们背井离乡千辛万苦的逃到那些有高大城墙的城池，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而已。
然而事与愿违，坚固的城墙给里面的人提供了莫须有的安全感，却也隔阻了外面的人的希望。
下方发生的事清晰的映入刘二狗的脑海，然而他也只是轻叹一声，随即操控着破空舟越过城墙直接向秦府驶去。
不是他铁石心肠，只是他或许能帮得了几个人，却帮不了千千万万的人；他或许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
来到秦府上空，刘二狗才收起破空舟，带着几人落了下去。
而偌大的中州皇城内虽然修仙者数量众多，却无一人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秦望川生前仅有一子一女，女儿多年前便嫁作人妇，而长子又有些痴傻，因此一直以来府中仆役都不算多。
自从秦望川致仕，以往门庭若市的秦府变得门可罗雀，无人问津，把人走茶凉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此时的秦府内外一片缟素，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让本就空荡冷清的大宅院显得更加阴森。
几人早在出发前就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因此也不显得突兀。
不论是王文彬还是王玉婵姐妹对这秦府都是相当的熟悉，在偏院降落后便直接向前院走去，绕了一圈才来到灵堂。
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摆放在正中央，棺材旁边跪着一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稍微有点肥胖的男子，男子一边向火盆内丢纸钱，嘴里还不停念叨“爹爹什么时候睡醒啊”，正是秦望川的长子，也就是王玉姐妹的舅舅。
灵堂入口处，两名老仆跪坐在两侧，一旁的小桌上整齐地摆放着香蜡等祭祀用品。
秦雪茹则跪在入口内侧，一旦有人前来吊唁，她需要向来人叩首行礼，按照规矩，这些礼节应该由逝者的嫡长子来完成，不过考虑到秦家的具体情况，也没人来挑毛病。
或许是最近操劳过度，又加上没有化妆的缘故，短短几个月时间不见，秦雪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憔悴了不少，再也不似以往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王玉婵和王玉娇第一时间就冲到秦雪茹面前，母女三人顿时哭作一团
姐妹两人本想和母亲跪在一起，却被一旁的仆人提醒不合适。
嫁出去的女儿本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如果说秦雪茹代替她哥哥迎客还勉强说得过去，那外孙女跪在这里就有些不合礼仪了。
于是两人给秦望川上了一柱香后默默站到一旁，不停地抹泪。
王文彬和刘二狗这才向灵堂内走去，一旁的仆人也适时地将香递了过来。
秦雪茹看到刘二狗倒不觉得意外，但王文彬的出现却让她多少有些惊讶。
要知道王文彬和秦望川关系很僵，甚至一度水火不容，而且以他如今的立场和身份，这中州城更是无异于龙潭虎穴。
王文彬不顾安危前来吊唁，很大程度上保存了秦望川一定的颜面，因为秦望川当年对王文彬的扶持和提携是众所周知，如果秦望川死了王文彬都不来吊唁，固然显得王文彬气量狭小，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秦望川识人不明。
因此对于王文彬能来，秦雪茹算是惊喜交加，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后才向两人磕头谢礼。
虽然知道这是逝者家属必须有的礼节，但刘二狗还是不肯也不敢受这一礼，低声说了一句“岳母大人还请节哀”便连忙侧身躲开，而王文彬伸手虚扶一下同样也低声说了一句节哀。
两人来到灵前给秦望川上香之后便走出灵堂，来到后院闲聊起来
今天已经是秦望川去世的第四天，按照习俗，他的遗体昨日就该下葬，不过秦雪茹想让两个女儿来送老人最后一程，这才拖到今日。
现在王玉婵和王玉娇也算是和外祖父告了别，接下来便该让秦望川入土为安了。
刘二狗和王文彬都没有前往送葬。
对于刘二狗来说，哪怕秦望川生区曾身居高位，不过终究是一介凡人，能亲自前来走个过场都是看在王玉婵姐妹份上，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而王文彬则是因为身份敏感，一旦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中州城，定然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虽然他坚信刘二狗能护他周全，但不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
结果两人跑这一趟都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
待秦雪茹处理完秦望川的后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而刘二狗和王文彬也几乎是被晾了大半天。
刘二狗还好，王文彬却是被饿得咕咕叫。
好在两人也不算是外人，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