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开这天下最大的武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胜负往往都在一念之间,精神绷紧到极限时,任何的一丝想法都会改变走。
当我翻开阿爷给我的所谓武功秘籍的那一刻,这段文字便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鄙人项天昊,七岁练武,如今正是弱冠之年,和那些抱着武侠小说憧憬未来的孩子一样,我也曾以为自己未来会成为叱咤武林的豪杰。
我没什么爱好,除了练武,就是写日记,所以你发现了吗?这其实是我日记的伊始。
我希望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好像对一天有了交代一样。
阿爷从小就告诉我,我们的姓氏“项”,可以追溯到霸王项羽,因此他从小就告诉我,要时刻把义放在心中。
我的父亲,是我最崇拜的人,他的武功很厉害,在武术馆里,好几个人都奈何不了他,每次看他们训练时,我都会两眼放光的鼓掌。
父亲在我眼里是一个严厉的人,在教我武功上从来没有笑容,甚至比那些学员还要严厉,但我从没怕过,如此练习才能有朝一日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侠客。
当我们一家在武馆前拍下合影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人生就应如此。
但,我的美好幻想,都被那个血色的夜晚所打破。
自我上初中开始,我就很少能见到我的父亲,家里人总说他开始败家了,我不太懂,总以为父亲一定是去行侠仗义了。
那个夜晚,我只记得,狭小的衣柜,一条缝,一个逃走的父亲,和惨死的亲人。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的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而他欠下的赌债,却被我全盘接下了。
习武之人,自然不惧于此,但赤手又怎能对抗利益?
为了生存,为了不枉费多年的锻炼,我开起了武馆,教起了学生,试图像曾经的父亲那样。
开武馆还钱,只要我教的好,武馆就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我还清赌债,也一定会开出世界上最大的武馆!
只要别再像今天这样。
上午,我还在教着孩子们武术,突然冲进来许多人,一脸蛮横,将我的学生全都打发走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又白干了,就大声质问对方是谁。
一张白纸甩在了我的脸上,是父亲欠的赌债,下落不明的他竟给我留下了如此厚礼。
为首者笑嘻嘻的走上前来,给了我一个建议,他想要我把武馆卖给他作为还债的一部分,我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结果,他们的确是有备而来,当一颗沙包大的拳头快速接近我时,我下意识的躲闪。
“有话好好说。”
我不想挑起争端,承诺他们会继续教拳还债,但武馆的确不能卖。
结果那人似乎并不领情,又是继续向我冲过来攻击。
我叹了口气,耕手内格,挡住他的拳头,便往那人的腹部来了一拳。
“这里是武馆,如果你们要闹,我就陪你们闹,如果你们要踢馆,我乐意奉陪!”
我的全身轻微颤动,右拳死死紧握,怒目盯着眼前的这群人,在我心里早已有千万种想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人?两个人?还是全部,我心里默念着。
直到那个为首者大笑起来,慢慢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能打嘛!”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那一刻心里多了一份无助感,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自知自己是个莽夫,没什么脑子,那一刻我只希望面前的这群人能赶紧离开。
那家伙临走前在我耳边说了句话,“能打有什么用,这破地方迟早是我们的。”
我能信吗?当然不能,所以就像现在这样,我在这里写了一篇日记,并放下豪言,只要我在这一天,武馆就会一直开下去,我要开这天下最大的武馆!
对了,得写个日期。
7月2日 晴
今天什么都没发生,有个学生练习的时候打到自己了,差点把我笑岔气了。
7月3日 雨
今天雨非常大,大到一个人都没来,所以一分钱都没入账,算了,早点关门吧,自己练练。
7月4日 阴
今天来了很多孩子,教他们的时候,不知为何心情很好,我看那个练习打到自己的孩子也来了,又是一顿憋笑。
太好了,就今天赚的钱来说,应该很快就能开更大更多的店,还上债,然后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下落不明的爹,好好的问问他,最好能把他打醒了。
7月5日 阴
报仇!我要报仇,不管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揍他一顿。
昨天半夜那会儿,我在后面休息,突然就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我顿时惊醒,起来一看,武馆门口的玻璃碎了,里面的一些器具也被人弄坏了,门口站了好多居民。
本来已经够尴尬的了,结果早上起来出门,竟然听到有人说武术不行,武术没用,不如自由搏击。
我已经强忍着自己想揍别人一顿的心了,还是好好的劝说了他一顿。
好不容易武馆都开起来了,这下又得停业了,现在还有那么多人不认可中华武术,事到如今我不能坐以待毙了,我一定要为我的武馆,为武术讨回公道。
现在我极其怀疑,肯定是那群收债的,他们得不到武馆,竟然让我没法开业。
习武之人,不过是想将武功用于正道,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对我如此屈辱,我又怎能不出手!
明天,就明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放下笔后,我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困意,我回想起了那个夜晚,阿爷的死状仍历历在目,我却无能为力,郊区的老房子也因此许久没去。
去了又有何用,报了警,警察不过帮你处理了尸体,象征性的搜查了一下,最终不过是抓了几个走卒,而我爹欠的那笔债仍旧在我身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这,我又将一切的怒火发泄在了一旁的木桩上,即使打到双拳发红流血,都难解苦痛。
父亲的存在,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千万的债究竟怎样偿还,拳头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
我不过是想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