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风筝的人
很多年以前的以前,我有个绰号,叫风筝,江湖上的人都因为我爹的身价恭维我,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号,他们说我像风筝一样,无忧无虑,自由快活,我喜欢这个绰号。
很多年以前,大家都笑我叫追风筝的人,我的财富随着我爹一夜之间的垮台像风筝一样飞走了。
我叫陈乐,我爹叫陈乐平,他大概是希望我不甘于平凡吧。
往日的快乐生活,给予了我对这世界唯一的定义,然而失去的金钱的支撑,使得现实的压力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着我。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爹为何会在一夜破产,为什么大家在一夜之间对我换了态度。
身边的朋友不再待见我,反复摸索着口袋,220块4毛钱,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我从小就有一颗当演员的心,曾拜托我的老爹依托关系送我进剧组圆了我的演员梦。
这个世界真是太冷漠了。
我父母失踪不久,导演便再也忍受不了我这个天天混吃,演技还差的少爷。
记得导演把我轰出剧组的那一天,剧组里我暗恋的那个小姑娘笑得格外开心,和我待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表情。
从那以后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
我想,一定没有比昨天晚上在那个独属于群众演院的楼梯上眯着眼睡觉更迷茫的时候了。
阿山曾经告诉我,尊严是认真工作给自己挣来的东西,于是在某天夜里我把头发剃光,在这个所谓全国最大的抗日基地里,日复一日地接着鬼子的戏。
每天七十块的收入对我来说已经可观了,大部分日子我还要低声下气地才能讨来这份微薄的收入。
眼前在全剧组里我最讨厌的人来了,是个鼻子有点塌,左眼黯淡无光,画着淡妆的中年妇女,一个说一不二的群众演员的管理人。
在大家睡眼朦胧的时候我抢先走到了她边上。
“英姐,新手机网速流畅吧?”
“英姐,我听说有个大腕要来这拍戏,有没有能露个脸的角色?”
“英姐,真的非常麻烦您,我已经两天没开工了,再这样下去……”
直到她厉声把所有群众演员喊醒也没有回过头来了看过我一眼。
我在原地坐了一天,甚至连盒饭都没有脸去拿,看着周遭,我开始嘲笑当时的自己。
或许是努力得到回报,或许是我送她的手机网速真的很快,或许是自己的询问让那个女人烦躁,“有个角色,有几秒钟和主角的对手戏,一天一百五,你来吧。”
大家都说群众演员只是剧组的活道具,我认为这不免有些阴暗,毕竟即便是我多年都没有消息的老爹也都知道,梦想是要靠自己双手实现的。
只有自己把自己当作人,别人才会把你当作人。
新剧开拍了,我幻想有一天我也和那些大腕一样进场,至少英姐能给我摆个好脸色吧。
轰隆的巨响在我耳边炸开,我觉得有些耳鸣,耳边是如同钢琴上音节最高的那个音的持续作响。
我在戏里被主角杀死了,随着我的倒下,导演的一声卡为我带来了一百五的工钱。
剧组里的新面孔满脸热忱,索然只是一个连脸都照不进去的镜头。
看见那些和我一道进组的早已没了激情,我就明白,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样没了激情。
可事实是,时至今日,我仍对我的影帝梦抱有热忱。
我全然忘了我曾经的富二代身份,我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平凡人罢了。
收工后我领着钱回到租房。
这里住着的,全部都是未来的明星。
房间里弥漫着发霉衣服和臭袜子的味道。
阿山到现在都没醒,我把盒饭往桌上一丢躺在床上刷起短视频。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适应这种生活的呢?自从我爹失联后,我妈也跟着消失了,开始我还幻想他们是在考验我,想让我吃吃苦头,好在社会上立足。
直到我风餐露宿,我的幻想破灭了。
我向着曾经那些好兄弟们诉苦,可他们除了与钱沾边的,什么都愿意帮助我,后来我就成了追风筝的人。
往日的纸醉金迷早已像风筝一样飞走了,可我的父母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退出短视频,只想闷头睡一觉,手机上却出现了个突兀的软件。
黑色背景下映衬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字母“e”,下面写着五个字:人生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