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死之7支配者
“拥抱就不必了。现在, 我更想知道父亲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海拉面盔下的那双冰蓝色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洛基。“毕竟按照父亲你的性格来说。如果真的没有事情，也不会来赫尔海姆找我。”
面容俊美的黑发男人笑了笑，他朗声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我亲爱的女儿海拉。”
死亡国度的支配者垂下眼眸, “所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
洛基看着他面前身穿漆黑盔甲的女儿，或者说儿子。“我要报复、毁灭诸神。”脸上还带着笑意, 十分平静地说道。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除了对诸神的疯狂, 恨与恶意, 再无其他。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甚至就连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海拉也并没有发现, 他心中隐藏的那股疯狂与恨意。只是当他说出要报复毁灭诸神这种话的时候，海拉并没有太多意外的感觉不如说一切正如命运所指引的那样，邪神洛基将是带给诸神黄昏的人。
“报复、毁灭诸神么。我知道了，不过你要怎么做呢？父亲。”海拉平静地问道。
洛基看着他，听着他平静的声音，反而相当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第一个来找你总是没错的, 我的儿子。”
“你只要在最后的时候配合我们对阿斯加德发动攻击就好。其他的那些事情，海拉你都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带给你什么麻烦, 阻碍你的工作的。”
海拉轻轻颔首，“最好如此。”他转过身，“那么就请恕我失礼先走一步了，父亲。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恕我招待不周了。”
洛基相当理解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哦~我知道了，你去。”
海拉转身离去, 将男人独自一人留在了身后的大殿里，反正他的父亲洛基也会自己找事情干的，完全不用在意。
洛基看着海拉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小声道：“果然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
“陛下，这些是，今天要处理的公务。”一名女仆站在桌子旁边，对着走进办公厅的海拉俯身行礼，这么说道。
“今天，是我，为您服务。”她一字一顿地这么说道，语气有一点点迟缓，似乎是不太熟练说话的类型。或者是什么已经死去的不再开口说话的人，正重新学习说话。
全身漆黑的骑士，坐到办公的位置上。女仆在一旁整理着文件，将最紧急的那一部分文件放到了他的面前。“陛下，这些文件，很紧急。”
海拉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看了起来。“举行庆典么……也不是不行呢。不过这样一来需要做的准备就要多起来了，包括地方的安排，人员的配置，巡逻路线的规划。”海拉沉思着。
这份文件是来自雾之国，尼福尔海姆各个地区人们的统一请求。他们想要举办一场庆典，并邀请死亡女神海拉作为见证人，也一起参与其中。虽然邀请象征死亡的神明参加这种典礼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在尼伯龙根们的心中，女神的存在便是最高的。如果庆典可以邀请海拉来参与，或者说只是见证的话。那么对每一个尼伯龙根来说，那都是无上的荣耀。
“我明白了。就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海拉将那份文件放下，吩咐道：“如果必要的话可以让他们去找福斯特。”
福斯特，一位融合了毒蛇与狼人的存在。同时也是海拉的副手、管家一般的存在。在海拉出去巡逻时，整个宫殿就由他来负责管理。
这么多年来，福斯特一直都做得很好。
女仆弯下腰，“是，我知道了。”
面对着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公务，只能用得心应手来形容海拉他处理工作的速度，毕竟已经这样子做了无数次了。
“和我有关的祭祀那种东西不需要，我记得自己有说过不要再让我看到，出现这种东西了。我又不是那些光鲜亮丽的神明祭祀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加姆又把窗帘咬坏了吗？看来他还是没怎么长记性，不过现在的话应该是和父亲在一起。”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海拉快速地批完了一连串的文件。但饶是这样，等他完成工作的时候也已经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虽然对于神明来说吃饭并不是一件必需的事情，但是福斯特却坚持认为十分有必要这样做。所以一直以来，也都是由福斯特为海拉准备食物的。
毕竟海拉他的食物也格外与众不同就是了。
当海拉来到餐厅的时候，他的父亲洛基正坐在餐桌的一边，他的面前摆放的是颇为正常的食物。而餐桌主座的位置，身为蛇与狼混血的福斯特，恭敬地站在那里，正在等待海拉的入座。
而那里摆放的餐具和上面盛放的食物则格外的不同。
餐具像是有生命，一般总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仔细侧耳听去，甚至可以听到在呢喃着“……多、更多……吃下……更多、吃、吃下……”
但当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又发现那餐具不过是普通的，只是更加华丽的、有着繁复美丽的花纹的银质餐具。
而那食物也变成了正常的食物。就如同幻影一般。
洛基看他来了，抬起手，冲他招了招手，“哟，你来了。仔细想想你这样喜欢工作认真工作的性格，倒真不像是我的孩子啊。”他耸了耸肩，似乎不太在意，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不会有谁比他更清楚，海拉确实是他的孩子。只是作为父亲，他总是喜欢稍微调侃一下海拉那认真负责的性格罢了。
海拉坐到了主位上。
“芬里尔呢？”他这么问道。他不相信洛基来了赫尔海姆、他的宫殿之后，会不去逗弄看望自己的另一位孩子，魔狼芬里尔。
“啊，你说芬里尔啊。在这里哦？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这个样子呢。”洛基笑眯眯地把膝盖上的毛团举了起来，体型缩小了许多倍的魔狼，睁开了赤红的眼睛。
“喂，我说你快把老子放开。”看上去可爱无比的犬类，声音却嘶哑厚重。
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么对他的人是他的父亲，同时也是邪神的洛基，那么魔狼芬里尔很可能会直接变大体型，一口把这个冒犯了他的人头咬掉。
“看几次你这个样子都十分搞笑啊，芬里尔。”
洛基笑眯眯地说道。
“松·开·我！”芬里尔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显然他十分不喜欢自己这弱势无比的姿势，像一只幼犬一样被提着后脖梗坠在空中的感觉，让他觉得愤怒又羞耻。
看着这相当“和谐”的父慈子孝，海拉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拿起了餐具，然后享用着自己的食物。
至于在他身后服侍的福斯特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面上带着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男仆动作迟缓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海拉的身边，俯身低声道：“陛下，您收养的那条龙，闹着，要找你。”海拉抬起头，十分平静地说道：“把它带过来。”
男仆缓缓退开，没过太久，他就将黑色的小龙带了进来。
洛基和这只小龙的金色眼睛对视，忽然他张开嘴问道：“这只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现在的兴趣不仅是养狼养马养怪物，还有养龙了吗？我的女儿。”
显然，他这是在调侃海拉。
不过洛基说的也倒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纵观海拉的宫殿里有黑狼王阿尔文、漆黑的八足马格里特芬、黑狼群、各种各样的怪物，以及混血或者纯血的下属。总而言之就是在他的宫殿里。真正的人类没有掺杂的动物或者是其他需要动物的存在是非常稀少的。
唯一一队全部都是由人类所组成的，是海拉从尼伯龙根中选出来的那些，他的骑士们。他们都是毫无疑问的真正的人类。
小龙飞到海拉的肩膀上，就是之前出去巡逻时的位置，显然它对那个位置非常的满意。
海拉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龙的脊背，就像是抚摸着一只乖巧的小猫。尽管这只“小猫”和其他的猫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洛基摊开手，“看来它相当喜欢你呢。”
海拉轻轻点头，“我是在庭院里捡到它的，当时它身上受了伤。本来想等到它的伤彻底养好之后就放它离开，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成为我的宠物也不是不行。”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而且，普通的神明可没办法养一只普通的龙。”男人相当意味深长地说道。
“嗷呜——”
小龙像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有威胁的东西一样张开翅膀，鳞片炸开，朝洛基低吼。
洛基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真凶啊。”他重新把芬里尔提起来，有些恶劣地左右摇晃着他，“你看看，芬里尔，你在海拉这里可完全没有什么地位呢。”
被他提起、调侃的魔狼翻了一个白眼儿。他裂开嘴巴，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
看着两个人即将再次上演父慈子孝的场面，海拉只觉得无聊非常。芬里尔明明知道洛基是在故意调侃他，惹怒他，却还是会下意识地上钩。而洛基也总是会故意激怒芬里尔，并乐此不疲。
海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了视线。他现在应该庆幸耶梦加得不在现场吗？不然现在的场面只会变得更混乱。
他冷淡地出声警告道：“你们要打的话就去外面空旷的地方的。不许毁坏我的宫殿，也不许打扰工作。如果听明白的话，现在就出去打。”
大概是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情，洛基松开了手，而芬里尔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嗷！”摔到地上的芬里尔，立刻下意识地嚎了一声。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闭上了嘴巴，两只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海拉用手敲了敲桌面，“在这里你可以变回原样，芬里尔。”他叹了口气，平时为了躲避其他人的眼线，所以从来不叫芬里尔而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在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情况下，自然是可以变回原来样子的。只是被捉弄的芬里尔，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罢了。
“啧。”
随着海拉的话音落下，芬里尔的身体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名高大的男性。
高大的男人揉着自己银灰色的头发，表情看上去十分凶狠。紧皱的眉头破坏了俊美的容貌，甚至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凶恶和暴躁。
他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真是憋死我了。”他的坐姿相当地不端正，甚至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这里的主人——海拉正坐在主座上的话，他很可能把自己的双腿搭到餐桌上。
“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洛基笑眯眯的说道。
“切。”芬里尔不说话了，虽然他对洛基不太尊敬，但作为海拉的哥哥，却不愿意给海拉留下什么坏印象。
“喂，海拉我快饿死了，快给我点吃的。”
很快，食物被端到了芬里尔的面前。大块的、新鲜的生骨肉。
芬里尔毫不客气地拿起，还带着大骨头的新鲜血肉。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血肉，很快他的嘴巴和手就变得血淋淋起来，他本人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如果那家伙也在就好了。”
芬里尔说的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兄弟，巨蛇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北欧神话中的巨蛇，被称为尘世巨蟒或者是围绕中庭的巨蛇。他的体型相当庞大，被扔进世界海洋中，他是巨人族中的最强者，而他命运般的对手则是诸神中的最强者，雷神托尔。
海拉和自己的两个兄弟感情不错，大概是从小一起生活的缘故。虽然他也可以做到让耶梦加德以□□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宫殿里。但是和忍受不了寂寞的芬里尔而不同，耶梦加得算是那种十分安静可以忍受寂寞并享受寂寞的类型。
而海拉也向来喜欢和这位兄弟相处。
芬里尔曾经形容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极为地可怕。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一齐点头，似乎听懂了对方的话。只有芬里尔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耶梦加德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我之前去找过他，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洛基参入到了话题之中。比起他随时能够进入冥界赫尔海姆看到的海拉和生活在海拉的宫殿里，以地狱犬加姆的身份，存在的芬里尔，唯有巨蛇耶梦加得难以相见。
芬里尔撕咬着血肉，“是，那家伙从小的时候就是那种安安静静像是快要死掉的样子。”
芬里尔暴躁，耶梦加德懒散，海拉冷淡。可以说他们三个兄弟，可谓是各有各的特点。
“如果想要见到耶梦加德的话，也不是不行。”海拉这么说道。他结束用餐，看着福斯特收起了餐具，“再怎么说赫尔海姆也是位于世界的底层，想要见到在深海的耶梦加得还是十分容易的。”
他看向两个人，“所以你们现在要见他吗？”仔细想想，现在他们三个人一起坐在这里，少了耶梦加得好像确实也挺奇怪的。
洛基摸了摸下巴，“这种事情也可以办到啊，那就麻烦你了。海拉~”
看他的样子，海拉就知道，他多半是打算讨论一下如何报复毁灭诸神。对此他倒也没有什么话要说，毕竟无论如何，诸神的黄昏终将来临，是逃避不了的宿命，是无法挣脱的命运。所有的人都被夹杂在命运的洪流之中，身不由己罢了。
海拉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小龙，他抚摸着小龙的脊背，轻声道：“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关于绝望的黑龙尼德霍格即将啃断树根，诸神的黄昏即将来临这件事情。
小龙歪了一下头，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全身漆黑盔甲的黑骑士，似乎并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然而它本身的到来就已经是一种信号了。海拉摸了摸它，“那么晚上见面的时候，就可以见到耶梦加得了。”
海拉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见。”
芬里尔看着海拉离开的背影，咽下嘴里的肉。“他明明是被流放到赫尔海姆的。现在看上去却对赫尔海姆相当放在心上啊，找他加入我们的计划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他并不怀疑海拉站在他们这边，但是海拉理智、冷静，真要说的话，他应该是会选择旁观的那种类型，而不是自己亲身参与到其中。
洛基笑了起来。
“当然，他当然会加入我们的计划。”洛基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从来不怀疑海拉的理智与冷静，事实上他早就察觉了，如果说有谁能够帮助他的计划的话，那第一个帮助他的人绝对是海拉。
他的女儿，他的儿子——海拉，是远比任何人都要顺应着命运的发展，同时又反抗命运的存在。
所以洛基毫不怀疑海拉会加入他们毁灭诸神的计划。
芬里尔撇了撇嘴，“你凭什么这么觉得？仅仅是因为海拉他也是你的孩子？”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们这些兄长父亲冲在最前面就够了，让海拉安静地待在冥界赫尔海姆，不参与争斗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比谁都知道他的弟弟海拉，其实所渴望的只是平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
洛基笑了起来，带着一点邪肆，带着一点疯狂。
“是啊，就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司掌衰老与疾病，冥界赫尔海姆的至高女王，死亡的女神——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