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死之支配者
有着雪白长发的女孩其中一边脸被头发遮挡起来, 另一边露出的面庞带着如冰雪般的美丽以及雾一般的梦幻，尤其是那只浅浅的冰蓝色眼睛，只要看上去一眼, 就会想到那连绵不断的冰川。
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有着银灰与黑色皮毛的小狗，脖子上的“项链”缓缓移动起来, 原来那是一条小蛇，有着深灰色的鳞片。
女孩坐在巨大空旷的雄伟大殿中, 这让女孩看上去更加渺小。然而她却毫不在意地用手摸着小狗的下巴, 以及小蛇的额头。
就在这个时候, 两个人走了进来。
女孩怀里的“小狗”叫了起来。
而后，梦醒了。
坐在王座上的神明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长发与几乎和头发颜色一样白的皮肤, 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又梦到了。”
全身被裹在黑色盔甲里的神明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有翼的头盔也是黑色, 如同女武神一般, 然而因为身上除了黑色就是白色, 让她看上去更像是黑骑士。
全黑的盔甲并不沉重臃肿, 反而显得十分轻便, 将美丽、纤细、凛然、力量融为一体。
“加姆呢？”
身穿盔甲的死亡女神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怠倦，略带沙哑低沉的嗓音让人无法分辨性别, 却会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加姆大人出去狩猎了。”
一道一顿一顿的女性声音回答道。
海拉抬起手，漆黑的盔甲护手手指的部分有些尖锐。她, 或者说他用手撑住下巴，淡淡地说道：“把最近进入赫尔海姆的死者名单拿给我。另外，那条小龙情况如何？”
女仆怠惰缓缓说道：“还在睡觉。”她指挥着一群幽灵将最近进入赫尔海姆的死者名单送了进来。
这群幽灵将名单放到女神的面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海拉抬起手，拿起一份名单看了起来。
这份名单上面的名字琳琅满目, 还有着他们的各种信息。
从小偷、杀-人犯再到冤死、老死、病死的鬼魂。
如果说，英灵殿里的人类亡魂全部是英雄，那海拉这里的亡灵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死掉的亡魂。
虽然英灵殿算是北欧的一大特色，但海拉还是对这种驱使人类行为表示冷淡。毕竟，每个灵魂都有归处，而那些英灵殿的灵魂正是未经过他手，便被奥丁带走的亡灵。
一直以来，海拉都对奥丁的这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对奥丁的这个行为怀有不满。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越职行为，放在职场上，是要受到每一个社畜唾弃的行为。
“这次去往英灵殿的人类有十三个么。”
海拉喃喃道，他放下手中的名单，站了起来。
漆黑的盔甲展露出全貌。
死亡女神的身材本就高挑，加上盔甲之后，更是看上去帅气非凡。
是那种不分性别的，锋利又神秘的美感。
如同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入人的观看者的心脏。
盔甲随着海拉走动的动作发出声音，他离开宫殿埃琉德尼尔，来到了自己平时休息的房间。
房间的大床上有一只分外显眼的生物。
一只盘着尾巴，呼呼大睡的黑色小龙。
它的爪子、尾巴还有翅膀上都被包扎过，显然是受过不轻的伤。
海拉推开门，就看见本来在床上休息的小龙睁开眼睛，抬起了头，朝着自己发出“嗷嗷嗷嗷”的叫声。
黑色的小龙有着一双金色的眸子。
“你醒了啊。身体感觉如何？”
海拉虽然有点意外小龙这么敏锐，但还是平静地走了过去。他停留在了一个距离小龙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这个距离把握得刚刚好，不会让小龙紧张戒备。
不过，显然这条小龙不介意。
它拍打着自己的翅膀，似乎是想要飞起来，但是因为翅膀被包扎过，只能在床上朝身着漆黑盔甲的死亡女神爬去。
看着小龙费力的样子，海拉走过去，制止了它。
“你的伤还没有好全。”
然而小龙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朝海拉蹭了过去。
海拉微微低头，看到小龙慢慢地爬到他的身上，最后在自己的大腿上盘成了一团。
像是猫一样。
海拉看着腿上的鳞片排列整齐，就是身上包扎的痕迹扰乱了这整齐的小龙，伸出手，抚摸着小龙。
隔着盔甲的护手，海拉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鳞片有多么坚硬，想必在它彻底长大后，它就会变成翱翔于天空的王者，无论是物理上的攻击，还是魔法上的攻击，都很难给它造成伤害了。
不过，幼龙有这么容易受伤吗？
从没养过龙的海拉这么思考起来。
他甚至去问了系统。
系统翻找着稀少的资料，忍不住吐槽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条龙看上去都像是上位龙？龙神那样的存在。更何况，龙这种存在本来就不是会被饲养的类型。这么多个世界，饲养龙的神明我还真没找到几个。倒是有能变成龙的。比如原型就是银白色龙的高龙神。”
海拉若有所思地看着腿上的小龙，在心里问道：“北欧神话里，最出名的龙——”
“尼德霍格！”
系统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它停下了找资料的动作，“难道宿主你觉得这是尼德霍格？”系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身上缠着绷带，在自家宿主腿上呼呼大睡，看上去格外没有警惕心的小龙。
传说中的灭世黑龙，以绝望为名，啃食巨大的世界树树根，预兆诸神黄昏的毒-龙尼德霍格，就这？
系统的语气十分复杂，“它，它能咬断树根吗？”
贯穿三层，支撑起整个世界的巨大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其树根巨大无比。
就算是尼德霍格和无数蛇类一起啃食，都需要好几百年。
就照着现在小龙那长到最大，都还没有一条成年蟒蛇张开的嘴巴大的嘴，很可能，它一咬树根，连树皮都啃不动，它就是连个牙印都很难留下。
海拉神色平静，“我想，这应该不是他的本体。”
系统没有注意到他使用的称呼，而是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分-身吗？”
海拉伸出两只手，像是抱猫一样，护手卡在小龙的两个前爪下面，然后把小龙举了起来。
“嗷呜？”
小龙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它歪了下头，尾巴甩了甩，看上去更像猫了。
心中已有了答案的海拉将它放下，然后顺着小龙的脊背往下抚摸，“抱歉。我要去工作了，不能陪你。”
死亡女神寝室的大门忽然传来了被什么东西挠门的声音，而后是男仆迟缓的声音，“陛下，巡逻的时间到了。”
“嗯。”死之国的支配者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好好休息。”他朝小龙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嗷呜呜呜呜。”
小龙发出声音，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它甚至尝试着张开翅膀，飞到对方怀里。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海拉看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微微弯下腰，将一只猫大小的小龙抱了起来。
小龙终于不出声了。
它用爪子抓着真实性别为男的死亡女神的盔甲，最后趴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尾巴绕到另一边，轻轻地敲打着另一侧肩膀上的盔甲。
海拉没有办法，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体格庞大的黑狼沉默的低下头。它是死亡女神所饲养的一群黑狼中的狼王。
每当死之国的支配者要出去巡逻时，他就会带上这群黑狼，骑着漆黑的八足马，手提同为黑色的骑士枪，如同死亡的阴影，踏着冰霜与雪掠过整个赫尔海姆和尼福尔海姆。
这次，他们去巡逻的路上显然要多出一位小家伙了。
黑色的小龙看着沉默安静的黑狼，像是受到刺-激的猫一般，张开嘴，朝对方哈气，喉咙里发出粗粗的威吓声音。
然而，面对这只小东西，沉默的黑狼王显得平静无比，那双青蓝色的眸子从小龙身上移开。显然在它刚才的评估中，这只小龙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我们出发，阿尔文。”
支配者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
黑狼得到了命令，从地上站起，如同护卫又如同影子一般跟随在海拉的身边。
冥界赫尔海姆与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一样，都被大雾所包围，冰冷的霜雪笼罩着这里。而赫尔海姆与尼福尔海姆的界限并不分明。
至少，此刻，无论是雾之国还是冥界，都是由他这位支配者所管辖的地方。
八足的漆黑马匹从阴影中跳出来，看到自己的主人，它显得相当欣喜。不停地蹭着主人。它嗅了嗅海拉肩膀上的小龙，然后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自己的鬃毛。
“巡逻时间到了，格里特芬。”
海拉用轻柔却不失力度抚摸着格里特芬的修长的脖颈。
死亡的神明抓住缰绳，翻身跨了上去。
“走，狩猎的时间到了。”
威严的死亡支配者如此说道。
“嗷呜——”
黑狼王阿尔文仰头发出狼嚎，而后，黑色的狼群，黑马都跑动起来。
同时整个死之国，以及雾之国都听到了这风雪大雾中的狼嚎。
他们沉默，每家每户，每一扇门前都点亮了绿色火焰的灯，以及银质烛台，蜡烛则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女王的狩猎（巡逻）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