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风与天之主
等魁札尔从床上醒来的时候, 他一脸凝重。
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异色瞳有些呆呆地看着上方。过了不久，他才坐了起来, 朝外面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 “修洛特尔。”
话音落下后，某位死神就像是召唤兽一样，从门后探出头来，“我在。”
魁札尔用严厉的目光扫向他，“你给我喝了什么？”
修洛特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真的就是饮料啊。不过稍微有一点酒的成分，但是远远达不到酒的地步。”
听到这话, 魁札尔沉默了。
修洛特尔说得没错。他喝的那个东西确实不是酒，顶多算是含酒的饮料。在现代人眼里，大概也就是汽水的程度。
但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因为喝饮料而睡着。
他的酒量有这么差吗？
魁札尔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修洛特尔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道：“不过, 里面还有一点安神的成分。我想是因为哥哥太累了, 所以才会睡着？”
安神成分加上酒精。
魁札尔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反正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我要沐浴。”魁札尔言简意赅道。大概是因为身上属于蛇的特性比较明显, 在这个世界，魁札尔显然很喜欢沐浴。
修洛特尔也不觉得意外，点点头, “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魁札尔直接去就好。”
听到他的话，青年露出了一个有点意外的神情, 他还以为修洛特尔会跟之前一样，缠着他，和他一起去沐浴的地方呢。
看出来了魁札尔的想法, 少年露出了一个羞涩和遗憾的表情，“虽然我很想跟着哥哥一起去，不过接下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不能一起了。”
魁札尔轻轻颔首，表示了解。虽然他们总是在一起行动，看上去密不可分，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到了每时每刻必须要黏在一起的地步。当然，这仅仅是魁札尔科亚特尔的想法，而非修洛特尔的。
如果是修洛特尔的话，估计会每时每刻都跟他腻在一起。
真的很耽误工作。
想到这里，魁札尔脸色冷了起来。
修洛特尔闭上嘴巴，只是又一次放出了自己的神兽，黑犬。
黑犬如同沉默的骑士一般，坐在门口，在这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魁札尔走到门边，微微垂眸看着和其主人性格完全不同的黑犬，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头。
跟着修洛特尔这样的主人，肯定很辛苦。
暗金色眼眸的少年带着微笑，语气中却流露出一点嫉妒，“哥哥，你都没摸我的头。”
魁札尔无言的看着他，就连自己的伴生兽的醋都吃，是他没想到的，也是修洛特尔能做出来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十分冷静地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开口道：“快点走。”
明显是在赶人。
修洛特尔委屈的瘪了瘪嘴，“知道了。魁札尔老是赶我走，我走就是了。”似乎是伤心至极，他甚至还用手指抹掉了一点眼角的泪珠。
看着唱念做打俱佳，下一秒就能登上舞台的少年，魁札尔和黑犬都沉默无比。
气氛十分尴尬，甚至到了仿佛能看见在空气中飘过的乌鸦和六个点。
见自己的演技没能让两位观众回应，修洛特尔也不生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自己的情绪掌控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好了。那我就走了。”修洛特尔笑眯眯地说道，他顿了顿，然后还是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拥抱住青年的腰，在对方的脖颈处蹭了蹭，轻声道：“我很快回来，魁札尔。”
那种仿佛被蛇类缠绕的感觉再次出现。
橘红色长发的青年神情冷淡，“嗯。”
这样冷淡的回答，却让少年满意而甜蜜地笑了起来。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魁札尔才低头看向旁边蹲坐着的黑犬，平静的说道：“他要去找茬吗？”虽然修洛特尔没有表现出来，但属于双生神之间的联系还是让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心里的阴郁。
黑犬眨了下眼睛，没有出声。
魁札尔沉默了会儿，然后又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道：“乖孩子。”
他刚要把手拿下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宿主！我回来了！有没有想念……呔！哪里来的小妖精！”
系统那活泼中又略带机械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因为带薪休假近在眼前，系统也越来越放纵自己了。
魁札尔沉默的带着黑犬朝水池的方向去，心里却在和系统说话。
“你又看了什么？”
系统扭扭捏捏地说道：“只是看了一点家庭伦理剧，和经典名著罢了。”
它的话很有可信度，但稍微有点过于离谱。魁札尔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系统颇不在乎地说道：“是啊，那又怎么了。我拆了自己的代码做斗地主，自己跟自己麻将三缺一，我怕什么小黑屋？”
听到他的话，就算是向来冷淡的魁札尔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系统来。很厉害，就是厉害的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系统哼哼唧唧地说着小黑屋里有多无聊，它又是怎么拆了自己来打发无聊的。
最后，魁札尔冷淡略带疑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禁闭七天吗？”
系统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是禁闭七天吗？怎么提前出来了？
说到这里，系统就深深地叹了口气，像个工作了二十年还没有升职，上有老下有小并且背着房贷车贷的中年老社畜。
在正事上，系统总是很靠谱的。
“总部要开一次大会，让我们加速时间推进。”
系统撇撇嘴，然后低声道：“顺便让你回去做个检查。”
听到某个词语，魁札尔那双异色的瞳孔微动，像是镶嵌在眼眶里的玻璃珠子，冰冷无机质。
“我知道了。”
他冷淡地说道，听不出来心情怎么样。
但是对于和他搭档多年的系统来说，分析出他的情绪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现在的魁札尔，或者说七号，心中只有一片平静。他们搭档这么多年来，在总部停留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回去基本上就是因为开会和做检查。
一直在工作的世界中穿梭，没有给自己留太多的休息时间。
虽然七号自己不觉得，但就算是身为高级智能的系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什么压迫或者驱使，七号对工作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忽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作为新诞生的人工智能和一号的对话。
“这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那是它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搭档，第一个、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面色冷淡的少年，两只眼睛冷得吓人，比它这个高级智能还要像人工智能。
见到它的第一面，少年缓缓开口：“我是七号。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在想什么？”
青年的声音与少年的声音重合，把系统的思绪拉了回来。
大概是年纪大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系统暗暗想道。
不过它还是回答了自己宿主的问题，“没有，只是稍微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魁札尔沉默起来，一双充满野性的异色瞳平视着前方，身后的尾巴在水中缓缓摆动。从前吗？他稍微有点记不清了。
身为人类时候的事情。
系统安静下来，像是消失了一般。但魁札尔知道它一直都在。
他们已经相处了很久了，而且，以后也会相处很久。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这里，魁札尔把自己浸到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头顶。最后还是在系统又当爹又当妈的地催促下，慢吞吞地离开了水池。这期间的不舍，只有魁札尔他自己知道。
“真是的，天天泡冷水，也不怕自己感冒。”
魁札尔左耳听右耳出，完全没有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来到了平时处理工作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发展还在初级阶段，是最原始的阶段。收成好坏大多靠老天。所以魁札尔的很多工作都是跟此有关。
他把特拉洛克和查尔丘特里魁赶出去之后，就没再关注什么了。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
不管太阳啥样，反正他的工作是按时完成了。
不过……
思及今天说自己有事情要办的修洛特尔，魁札尔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打上问号。
他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等。
就这样，橘红色长发的青年一边看着手中有记录的泥石板，一边在有着世界缩略的泥石板上工作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直到一声巨大的雷响，才把魁札尔的注意力从工作中拉了出来。
“又下雨？”
魁札尔有些疑惑，他还以为查尔丘特里魁已经想明白了，打算抱着那个太阳给这个第四太阳纪一点最后的体面。
毕竟太阳雨也是蛮浪漫的。
他从窗户的位置探出头，看到了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闪电在云层中闪过，加上巨大的雷声，很难不让人怀疑会不会变成雷暴。
魁札尔看了看下着雨的阴沉沉天空，又看了看手中的泥石板。
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一边世界要毁灭，一边还让他正常工作，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办事。
现在，这些记录也都没用处了。
魁札尔冷着脸把手中的泥石板扔到一边，完全不在乎泥石板会不会摔碎。此时此刻，羽蛇神的内心正在思考，现在就去按着查尔丘特里魁让她狂哭，淹了世界有没有可行性。
他承认，他烦了，这个破世界能不能快点毁灭？他工作都没法好好工作了。
魁札尔啧了下舌，这破工作谁爱做谁做。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暴睡一下午。
随着夏天越发接近，感觉自己就要化了。实在是太难熬了。
今天是暴躁七号（羽蛇神限定）。
因为无法好好工作，希望世界赶快毁灭的七号祈祷：麻烦现在的世界赶快毁灭，我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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