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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阴】血毛孔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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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儿的身体被卷在半空中,双脚不能沾地。他先是错愕,然后是震惊,最后一副听不懂的神情:“你在说什么啊?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找爸妈!”

    “你爸妈?你霸占了人家程凌和程菱的爸爸妈妈,整整五年,你还好意思说程立天和邹宛彤是你的爸妈?”钟言话音未落,王大涛的巨大鬼影已经潜伏到谢若琳和李慧兰的身后,将她们二人举了起来。

    “啊!救命啊,救命!”谢若琳不断挣扎,不愿坐以待毙,“你们不是救人的吗?你们是杀人犯!杀人犯!”

    李慧兰也被高高举起,饱受沧桑的面容上只有震惊,好似看不懂这几个年轻人为什么出尔反尔,只会双手作揖:“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我们没有多少钱,我们……”

    没等到她说完,王大涛的鬼影已经行动,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抛出了围栏。李慧兰直接掉了下去,奇怪的是,她掉落到负一层地面的声音非常轻脆,并不像人摔下去那种闷响。谢若琳的反应速度快一些,一条胳膊挂在玻璃围栏的边缘上,大部分身体都悬在外面。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向钟言,像是要讨一个死而瞑目的说法,“为什么!”

    “你自己看吧。”钟言给她指了指左侧。

    谢若琳向自己的左侧看过去。

    一个身穿橘色清洁工工作服的女人已经爬上来了,尽管面部摔成了凹陷,右脸少了一大半。

    刚刚摔下去的李慧兰就在她的旁边,伴随着符纸被血液侵蚀,六层也不再是完全安全之地。五层的人偶发出踏踏踏的急促脚步声,遵从着上楼的规则,站在扶梯的右侧缓缓上行,哪怕左边空出来一道它们也不去占领。而随着李慧兰的攀爬,谢若琳也爬了上来,两个人刚站在地上就发出“咔吧”一声。

    腿像是断了。

    塑料的关节冲破了衣物的布料,像骨折断裂而造成的开放性伤口,她们歪歪扭扭,一步一瘸地朝着钟言走过来。

    “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我要回家!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童音响起。

    钟言转向了他,黑色的双眸将他完全看穿。

    “你以为躲进了程凌或者是程菱的身体里,就能让所有人以为你是小孩子了?真正的孩子可不像你这样啊。”钟言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童真,哪怕是智商再高,孩子终归是孩子,“你说你打开了儿童锁,程家的司机要是真睡觉休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你打开?人家拿工资是吃干饭的?”

    越来越多的人体模特涌上六层,符纸被破坏了,相当于六层鬼煞的增幅器没有了,但它们对钟言的鬼场还是有所畏惧,不敢直接上前。

    “这又不能证明什么,儿童锁……儿童锁谁都会开!”男孩儿还在挣扎。

    “别挣扎了你,连我都对你有防备,更别说是他。”王大涛的鬼影飘出钟言的道场,随随便便拎了一个人体模特进来。一旦进入,人体模特马上四分五裂。他的鬼影再次飘出去,这回直接拎了谢若琳进

    来。

    谢若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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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肢和身躯分散掉落。王大涛过去捡起来:“看看,关节都是塑料的,连滴血都没有。你想用谢若琳和我套近乎,还看我流血给我丝巾,好家伙,丝巾一摘,脖子上隐藏着木偶线,一看就是假人呐。”

    断了头的谢若琳眨了眨眼睛,还在听他们说话。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们不是人啊!”男孩儿再次回答。王大涛则摇了摇头,别说,小孩儿的声音真有蛊惑性,乍一听好像他们欺负了孩子,他还挺楚楚可怜的。

    “你确实很会装可怜,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傀行者是干什么的!”王大涛忽然一声,吓得男孩儿一下子噎住了。他一直把钟言和飞练作为主要防范对象,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叔也有两把刷子。

    他们叫他什么?王副队。是啊,如果没有些真本事又怎么能当副队!

    钟言和王大涛默契对视一眼,果然,他就知道王大涛不可能是看上去那么马大哈,能一路平安并且硬拼到退休的傀行者绝对拥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就算武力值差一些,王大涛仍旧不可小视。

    他再次看向面前的罪魁祸首,伸手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脸蛋,如果面前真是一个孩子,这动作算得上长辈对小辈的关爱,可是一想到这孩子的身体五年前被人占据,钟言只想吃掉他的血骨肉来泄愤。

    飞练则闻了闻周围的臭味,越来越浓重了,鬼主应该就在附近。而且建造河坝需要那么多人生祭,恐怕鬼主不止一个。

    “聪明反被聪明误,人越早无意透露的信息越有可能是真。”钟言对男孩儿说,“一个孩子的头发竖起,像是过电,这应该是真的吧?你像炫技一样说出来,就好像凶手喜欢回到案发现场去回味经过的心理感受,只不过怕我们发现端倪,后来又改成了自己是瞎说,只为了混淆视听。我当时听完就在想,车可能会被雷选中,可你们都在车里,怎么会被雷电选中?虽然我本身不是人,但也对科学略懂一二。”

    “知道什么叫‘法拉第笼’吧?”

    “下雨天的时候,金属车厢内反而最安全。但既然你说了,就说明有可能是真,那答案只有一种。”

    “离魂诡术,你听说过吗?这种道术施展时就会这样,如弱雷灌顶,自下而出。”

    “没!我没听过!你快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妈妈!”男孩儿试图将身上的触手撕开,发现扯不动之后就发疯一样咬了一口。

    “嘶……”这一口给飞练咬疼了,他可以为师祖断手,但忍不了别人下口。于是触手一翻就将男孩儿的身子倒悬起来,脑袋朝下,双腿朝上。这下他彻底反抗不了了,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嚣张,流露出小孩儿的神态来:“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呜呜,你们欺负人……”

    “我们欺负人?你欺负人家程凌和程菱两个真正的小孩儿,现在还哭什么?”钟言取出一

    ()    盒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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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打他们主意的?是只为了谋财才害命,还是想要偷梁换柱换取青春年少,这背后有人指使吗?”

    被这样点了一下之后,男孩儿的身体瞬间不动了,连眼皮都不能眨动一下。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泪水从那双可怜无助的孩童双眼中流出,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流到了他的额头。

    “还不说?嘴可真够硬!”王大涛指向乌泱泱靠近的人体模特,“你确实挺厉害,但是我们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见那两个孩子,弄再多的人特模特当作掩饰都没用!”

    歪歪扭扭移动着的塑料人体绝大多数都是重装的四肢,看上去都非常怪异。可是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问题来,不管胳膊和腿怎么重组,它们的躯体和脑袋都是童装模特的。头围小,胸口薄,肩宽不够。

    而这一点,在谢若琳、李慧兰和王璇身上也能看出来。因为儿童的身体太短了,钟言仔细打量了无数次她们的比例,哪怕身高不高也能手腕过裆线。王大涛虽然不懂诡术,但这代表什么?他想,这可能是代表操纵人体模特的鬼就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最喜欢玩积木游戏。

    果真,他发现童装小模特就混在这些人高马大的成年人模特当中,数量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如果只是程凌或程菱死了,那为什么会有两个小鬼呢?况且现在阵法的中心已经被他们翻找出来,孔韩周躲在阵中没死,那么躲在地下停车场女洗手间里的三个人,必定不是活人。

    他们在停车场里已经被模特追击了,但仔细一想,那好像不是追击,而是跟踪,只是驱赶着他们前往一个方向,好和提前安排的三个女性假人碰上。

    这些,钟言也早有定论,王大涛能看出来的事他自然早就知道了,现在,他在男孩儿的下巴点了一点朱砂。“说,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我说!我说!”男孩儿身体里的人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被看透,更没想到钟言也会离魂诡术,“是……是我贪图程家的家产,凭什么他们两个投胎能这么好,凭什么我努力一辈子都不如他们的起跑线,凭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继续说。”钟言的余光里是不断乱涌的模特,两个小小的童装模特手拉着手,着急地往里面张望。

    “那些话都是我编的,程立天和邹宛彤没有想要杀掉儿子,他们爱子如命!我那天去应聘司机,发现他们给孩子配备的保姆车比我家一套房子还贵,我心里很不平衡,这才想出这个法子来!用有钱人家的儿子身份来过这一生!”

    “那天,天时地利人和,刚好也是最适合施展道术的时机,程立天和邹宛彤出去办事,我便在车里将自己的魂魄和程菱换了一下。没想到第一次失败了,程菱受到惊吓直接跳车逃跑,我……我无奈之下才将魂魄转移到程凌的身上,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钟言这一次用朱砂点住了他的嘴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男孩儿的嘴唇抿

    ()    了抿,

    最后咬着牙说:“这真的是实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回都是真的了,你们相信我,饶了我吧,我发誓!我找到合适的躯体就将魂魄转移出去,让其中一个孩子回来。不管我变成什么人都会给程家做牛做马,永永远远当个苦工,再也不……”

    话音未落,钟言用红色的朱砂点了他的双眼眼皮,随后打开了离魂术的手印。

    “迷魂童子迷魂郎,擒魂着魄不得丧。”钟言最后在男孩儿的人中点下红色的朱砂,“开!”

    一瞬间,面前的男孩儿身体开始抖动,周围也响起了微弱电流通过的噼啪声。只见男孩儿的双目翻白,口吐白沫,两只手痉挛向后,两条腿不停抽搐。钟言单手捂住他的天灵盖,方才不舍得伤他的身子和让飞练护着他完完整整就是因为这个,他最起码要让程凌和程菱其中一个回来。

    他知道,这司机还是没说实话,而且必定问不出来实话。

    离魂诡术并不容易,若想一个人完成,这司机怎么也该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厉害的人。不是钟言吹牛,能单人操纵离魂又不设法阵的,目前他就见过师兄以及自己。

    可是相处了一会儿,他并不觉得这司机有多么厉害。可见,他背后还是有人。

    况且离魂换身之术并不能在随意两人当中施行,首先要有相对的八字。人海茫茫,这司机怎么就算出程凌和程菱的八字能换了呢?八成,这背后还有一位医生的作用。医生泄密,他才能知道程凌和程菱的出生时间和地点,而且他一开始就是本着杀害两个孩子去的,一个都没有想留。因为如果只和一个孩子换了魂魄,其中一个孩子到了他的成年人身体里,这怎么解释?

    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个都杀。先操纵其中一个男孩儿冲下车,被车撞飞,而瞬间被换了魂魄的“司机”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撞飞,以小孩的下意识行为去救人,结果就是双双被撞飞碾压致死。也只有这个办法,司机的计划才算天衣无缝的实施完毕了,程立天和邹宛彤不会知道他们的两个孩子都死了,直到下葬,两个人的尸首碎块都没能分清楚。而他们当作宝贝的仅剩的这一个,芯子也换成了别的人。

    现在钟言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一盘很大的棋局,给邹宛彤做生产手术的医生以及血嫁衣剧本的设计师,这些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他想要干什么?恐怕要等离开这个鬼煞之后再去查了。

    就在钟言想着这些事的功夫,面前男孩儿的身体从快速抖动变为了平静,同时,周围躁动不安的人体模特全部安静了下来,纷纷倒在了地上。

    唯二两个没有倒下的,就是王大涛方才看见的那两个完整的童装模特。

    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程凌和程菱,只不过已经被司机养成了小鬼,帮他助他,为他聚财,护他性命。但随着司机魂魄的撤离,他们的攻击性也就没有这么大了,可是仍旧不可小觑。

    毕竟孩子的冤魂一旦计较起来是最难缠的。

    钟言并不恐惧他们的怨念,好端端的活着忽然被人换了魂

    魄,看着杀害他们的人用他们的身体活着,享受父母疼爱,心里肯定不会舒服。鬼场覆盖在六层的每一处,程凌和程菱的怨气并不比红楼鬼煞里那些塞豆窟的亡魂怨气小,他们静静地凝视着钟言,虽然不动,但是足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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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脸蛋还没有出现死尸般的灰白,而那些朱砂留下的印迹则更加鲜明。钟言先撕了一个小纸人,手指点在纸人的眉心处将其一扔,一接,收了司机的魂魄,又从衣袖中取出一面白色麻布做成的小旗子,这时候如果萧薇在就好了,马仙最会招魂。

    小小的旗子放在了小小尸体的手中,如同攥着一面招魂幡。钟言将打开的纯金盒子放在尸体的肚子上,随后使用三级傀行者鬼场的能力,冻住了那两个童装模特。

    塑料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透明的冰晶,被冻住的孩童不能随意挣动。钟言再从衣袖中取出一样东西,看似不起眼,实则有很大的用处。

    头发,是邹宛彤的一根白头发。

    “盛体若男,母子若阴,回归本身。”钟言将那根白色的头发放在了尸首的手里,紧接着,白色的小小招魂幡动了。

    朱砂布阵,加上母亲的头发,现在这具尸首在程凌和程菱的眼中就是母体的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们一定会重新回来,回忆起置身于羊水保护中的感觉,以及和母亲以脐带相连的温暖爱意。虽说是试管婴儿,可母亲实打实地怀了他们几个月,母子缘分是世间最深刻的缘分,他们只要没忘就能回来。

    现在的问题是,两个孩子,回来哪一个?

    招魂幡的飘动越来越明显,显然他们急于回到身体当中,这场景倒是让飞练眼熟,毕竟他也在娘亲肚腹中活了几个月,然后噶一下就死了。忽然间,纯金的盒子也开始轻微晃动,这就是钟言最担心的情况……

    只能回去一个,另外一个受到金盒上的铭文镇压,被收了。

    又过了几秒,已经没有了动静的小小尸首忽然动了一下手指,胸脯轻微起伏但是非常不明显。随着喘气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幅度也越来越大,最后,他完完整整地喘完了最后一口气,刷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之后,他像诈尸一样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妈妈……”他迷迷糊糊地喊。

    金盒同时开始颤抖,显然是催促外人赶紧收盒。无奈之下钟言只好将盒子盖上,蹲下来问:“你是哪个?哥哥还是弟弟?”

    小男孩儿只是沉默。

    “是哥哥还是弟弟?”钟言又问。

    男孩儿仍旧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看向了他手里的金盒。“我哥哥在里面。”

    他是程凌,钟言和王大涛对了下眼色,同时也放下心,看来他们都记得整件事的经过,不用重新复述一遍。“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程凌警惕地看着他,似乎是完全回忆起来,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    ?”

    钟言紧接着问。

    程凌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下我就不用解释了。”

    没了解释这一步,钟言如释重负,“你听着,我不知道这具身体是你的还是你哥的,但从此之后就是你的。掌心有个小伤口,是刚才我不得已划出来的,养一养就好。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家大人,知道吗?”

    程凌第三次点了点头,慢慢习惯复活的感觉,如果是成年人恐怕很难接受,但孩子的好处就在于他们是白纸一张,不会排斥自己不理解的事物。他再次看向钟言手里的金盒:“那我哥哥呢?哥哥怎么办?”

    “你哥哥……”钟言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他回不去,暂时。”

    程凌像听不懂一样。

    “他没有身子,回不去了,除非将来有合适的身子,否则……”钟言拍了拍手里的小盒,感觉像拍骨灰盒似的,“他将永远在这里。”

    “可是我想要哥哥。”程凌低声说。

    “我知道你想要,但是我现在办不到。”钟言也想过弄个纸身子出来,可是活纸人的第一条件就是不能死太久,刚刚咽气才行。他们都死了五年了,能再次回魂已经是万幸,附身纸人是万万不能的了。

    “可是我想你办到。”程凌十分认真,比之十岁的男孩儿他已经过于早熟,“我要你救我哥哥。陆叔叔想要换我的魂魄,但是因为我出生时间晚了一分钟所以没能合上他的八字,于是他便操纵我出去撞车。等到他成功和我哥哥换了魂魄,卡车已经开过来了,我哥从陆叔叔的身子醒来,他第一反应就冲下车去救我,然后我们一起被碾成了肉泥。我们的尸体黏在泊油路面上,揭都揭不下来,最后是用铲车铲起来的。

    “妈妈当时神智失常,吃了一些,以为吃回肚子里就能重新生出来。”

    “虽然是陆叔叔的身体,可是冲出来救我的人是哥哥。”

    “刚才也是哥哥让我回来的,他说那个盒子很漂亮,他可以留在里面。”

    说完这些,程凌左右看了看:“陆叔叔呢?”

    “你们……不恨他?”钟言吃惊地问。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报仇而已,他把我们的魂魄困住,不能投胎轮回,可是我现在没有了鬼的能力……我现在是一个普通人。”程凌站了起来,似乎不习惯走路了,刚迈腿就摔倒。钟言将他扶了起来,说:“你们陆叔叔的魂魄已经被我收走,我会给他一个合适的下场,现在你要随我们离开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告诉别人。”

    程凌不仅是不会走路,甚至站不住,他的生活技能完全退化成婴幼儿,需要别人照顾。于是王大涛将他抱了起来:“走!叔叔带你出去!”

    程凌这才点了点头。

    说是出去,可现在怎么出去?王大涛虽然可以协助钟言,但是找出生门并不是自己的专长。钟言算了算时辰,再次看向罗盘,罗盘的悬针居然停下来了,他立即说:“飞练,把另外两面的风水布局毁掉!”

    飞练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只不过刚刚师祖在办正

    事,他插不上嘴。毁掉周围的两样风水简直易如反掌,眨眼功夫,怪石和台阶被触手砸得粉碎,刹那间化为乌有。随着“青龙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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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消云散,背后的“玄武拒尸”也早被孔韩周扯下,唯一一个不能破解的便是紧邻的水域。

    动山不动水,风水师都知道水域最难改变,人的生活环境在陆地,生老病死都在岸上,所以也更不喜欢动水。可有时候生门多在于水域,只因为水生万物,水通“活”。

    整个红楼商场此时此刻陷入了寂静,直到响起了流水声。钟言听到这个声响就知道,活了。

    他快步走到围栏处,只见负一层的广场内已经大量进水,这根本不像是水管破裂,显然是有一处暗门和外面的河流连同。也就是在这时候,随着三处风水被摧毁,失踪的那些人终于被钟言找到了。

    在天花板上。

    大块大块的天花板往下掉,好似方才破坏的根本不是风水,而是整个商场的承重支柱,破了商场的命脉。钟言之所以如此肯定有生门就是因为风水师总喜欢给自己留后手,换作是他,如果布置这样一个阵法,也会给自己留一个后路。

    商场摇摇欲坠,伴随着天花板的破损,失踪的顾客们全部露了出来,头朝下“镶嵌”在商场顶部的水泥层里,宛如当年这里发生的塞豆窟,只留在外面一个脑袋。在水泥的挤压之下,所有人的脸都布满了血,鲜血正在往外渗。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紧紧相贴,乍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

    当年的河坝恐怕也是如此,一层泥,一层人。众人哀嚎,直到被沙土挤空身体。

    钟言短暂地闭了下眼睛,怨孽,怨孽。

    “师祖,咱们现在走么?”飞练这时牵起了他的手。

    “走,咱们跳下去!”钟言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和碎石一起坠落,在半空中又被飞练的触手牢牢卷起,最后安安稳稳地掉在水里。负一层的水已经齐腰深,很难行走。王大涛紧紧地抱着程凌,还要拉着身后的孔韩周,这可是鬼煞里的唯一幸存者,真是天选之人。

    孔韩周在水中艰难前行,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他的毛孔又开始渗血,但已经顾不上别的:“那边!那边是紧急出口!”

    钟言原本正在观测水流,试图通过水流的方向找出生门,没想到孔韩周这小子再一次幸运加身,一下子就指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好运还是天命如此,三个大姓傍身,不幸运都难。

    周围的水越来越深了,这可不是障眼法。

    等到他们抵达紧急出口时,水已经漫到了他们的脖子。曾经没有出口的红楼商场彻底对他们敞开了生门,前方是一条幽暗的水道。

    “只要咱们通过这条楼梯就能出去了!大家准备深呼吸!”

    钟言话音未落,一个高高的水花砸了过来,带着浓郁不散的泥臭味,可见这水并不干净,当真变成了几百年前发洪水那日的情境。来不及擦净面庞,几个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就连程凌都有样学样地吸了一口。

    随即,他们进入了水下。

    一入水,钟言才发现方才在天花板的那些人,也在下头,和他面对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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