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刃

    一大早，凡哥便和那几人一起出门了，临走之前还顺手带上了爷爷的刀剑，几个人人手一把。

    我趴在窗户口，隔着园子看着他们出门，随着大门的关闭，我的内心无法平静。

    爷爷的房间里传来异响，我走过去看到爷爷正趴在地上，伸手想要床底拿到什么。

    “爷爷您要拿什么？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已经拿到了。”爷爷起身，从床下拉出一个长方形的精致盒子。我明白了，这里面是那把爷爷最宝贝的唐刀，是他口中的最高杰作。

    可是现在拿它出来是做什么？

    爷爷又从衣柜上面拿出两块大小长短都不同的磨刀石，吩咐我去帮他接盆水来。

    我端着水盆回来，问：“您要磨刀？”

    “开刃。”爷爷纠正道。

    在我听来这都一个意思：“为什么？”

    “万一用得到呢？”爷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坐在板凳上，开始仔细地磨起刀，不，是开起刃来。

    我的心中装着事情，很乱，看爷爷磨刀能让我的心情平静。我蹲在地上，手臂交叠放在膝盖上，将下巴放在手臂交叠的地方，认真地看着爷爷一下一下地重复枯燥的动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临近中午，门口终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爷爷早已做完了开刃，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我趴在窗口旁，期待地朝院子里看。

    昨晚那群人拎着爷爷的武器，满身血污地穿过院子，不知何人的血迹顺着剑尖滴下，随着他们的走动留下一路的痕迹。

    只有四个人，凡哥不在。

    他们刚进入堂屋，就纷纷坐在了地上，刀剑也被随意乱丢，仿佛累的不行。

    “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了。”为首之人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凡哥呢？”我嘴唇颤抖。

    “没了。”

    他们是真的很累，现在还活着的都是拼过命的，没拼命的都死了，就剩下他们四个。

    我如遭雷击，后退两步，天和地在此刻颠倒。

    “不，不可能，不会的……”凡哥的模样和神情在我的眼前不断变化，我反复呢喃着否定的词语。

    “佩佩……”爷爷担忧地叫我的名字。

    “……放心吧爷爷，我没事。”我竭力挤出这句话，默默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向凡哥的房间，为首之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放心吧肖大爷，我们会代替闻凡兄弟保护好你们的。”

    真讽刺啊。

    我倒在床上，抓着头发，内心被悲伤填满，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午饭应该是爷爷做的吧？我没有去吃。

    看着手机上和凡哥的聊天记录，依旧没有收到回复。我呼吸着，床上满是他的气息，眼泪再一次涌出。

    失去了，才发现，我爱他，好爱他。

    “干什么？”推门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不想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因为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收到他的消息。

    “佩佩，别伤心了。”声音亲切地喊着我的昵称，是那个团体的为首之人。

    “出去。”

    我听见他走近的脚步：“那什么……”

    “我让你出去！”我声音大了起来，瞪向他。

    他毫不在意地在凡哥床上坐下，目光中没有一丝关怀：“你温柔一点嘛，哥哥可是来安慰你的。”

    “不需要你安慰，请你，出去！”

    “啧。”另一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大你在干什么？客气那么狠干嘛？直接上不就完了！兄弟还等着呢！”

    “守好你的门！”为首之人回了句，看向我，表情开始变得猥亵。

    “你要干什么？”我联想到一些恶心的事情，开始挪动身体远离他。

    屏幕朝下放在床上的手机，伴随着震动亮了起来，却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