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记忆

    空气中残留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很香。年轻男子看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单元楼，心想。

    “她来了。”裴世安满意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作品，发出啧啧赞叹的声音。

    “满意了？”年轻男子问。

    “不错不错。”裴世安打量着顾宁。“看来这个药剂确实可行，我又有更多想法想要尝试了。”

    看着裴世安手中眼熟的淡粉色药剂，顾宁认出那正是张文初给自己喝过的。这个人的脸，顾宁没有印象，但他的声音自己确实听到过。

    “他到底算什么？”顾宁向年轻男子发出疑问。

    “……同类。”年轻男子沉默一会儿，给出自己的回答。

    “可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顾宁盯着裴世安，这个人身上既有着人类的气味，又有着同类的气息，她无法简单地下判断。

    “他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年轻男子回道。

    “好吧。”年轻男子的的确确是一个高阶同类，他说裴世安不是人类，那裴世安就肯定是同类，顾宁选择相信他的话。

    “两位说完了吗？那我可要提问咯！”裴世安完全不在意二人对自己的议论，他只是笑眯眯地问顾宁：“吃了他，感觉如何？”

    年轻男子也看向顾宁，这也是他无比想知道的事情。

    对于完成四阶进化的异种丧尸来说，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一种来自被人类称作超忆症的折磨。与人类超忆者不同，丧尸的记忆是混乱的，无序的，如漫天雪花般充斥着大脑的记忆碎片让他们无比烦躁。

    “病毒让你们成为了一个新物种，但那些不断出现的，既属于自己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会让你们对自我的认知感到困难，难以界定。为了摆脱这种情况，你们就会生成想要吃掉对拥有有关自己记忆人类的渴望。但是这种方法很难实现，记忆的混乱不说，在对于这场人类的末世之中，拥有大量有关自己记忆的人类要么成为了同类，要么死亡，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有幸存的，也大多都躲在他们自建的牢笼里。”裴世安平静地讲述着高阶丧尸的痛苦。“因此你们只能花费大量的时间，依靠自己一点一点整理那些像沙子一样的碎记忆。你很幸运，顾宁，一到四阶就有一个非常渴望的人在身旁等着。现在，感觉如何？”

    “……轻松好多。”顾宁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额头一侧。“有关他的记忆都慢慢理顺了，很舒服，还想继续吃。”

    “真是残忍，他明明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裴世安啧啧两声。

    “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我不在乎。”顾宁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人类时的我，应该对他有着一种强烈的恨意，强迫，绑架，囚禁，自以为是……可惜现在的我对他没有一丝感觉。”

    只是个低等人类，食物罢了。

    “即使之前绝对他很香？”裴世安问？

    “在渴望他持有的记忆时，闻着确实很诱人，吃起来也很香，但记忆理顺之后，就感觉和一般人类没区别了。”

    年轻男子静静地听着顾宁的话，若有所思。

    我驾驶着摩托在路上行驶着，避开那些看起来比较繁华的街道，张大叔和顾宁的结局如何，我并不在意，后视镜里也早已看不见那栋小区楼。

    看着面前的景象，我放慢了摩托的速度，在大开的铁门前停下。这里，原本是个安全区，我不久前我还曾来暂留过。

    沦陷了么？

    我翻出手绘的地图册，找到这个安全区的位置。按照位置来开，这里被丧尸攻破时，可能选择的后撤路线会是……

    我从自己推测的三条路线中随便选了一条，便启动摩托离开了这里。我并不打算现在就进入这失守的安全区里，就算里面还有幸存者，那也与我无关。

    或许未来某日，我再次路过这里时，会进去看一看吧。

    这条路线前方有个小公园，公园外面有几家小店。或许会有人往这边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