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醒

    “这算什么啊……”崔柠呆呆地看着一架架无人机被摧毁，喃喃到。

    石语惠也是同样的神情。看着一架又一架无人机受到攻击后失去平衡，继而因为重力带着物资开始落向地面，她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开始失控了。夜晚的怪叫声此刻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一抹莫名的不安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

    恍惚间，男店员满是鲜血的身影在眼前浮现。石语惠咬住下嘴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了起来。

    虽然这匪夷所思的情况震撼了所有人，但剩下尚未受到攻击的无人机们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迅速拉伸了高度，开始加速远离这两只丧尸的射程。虽然依旧不断有无人机被击落，但毕竟无人机的数量众多，已经有不少开始突破两只丧尸的封锁，朝着学校中幸存者所在的位置飞去；而后面的无人机也开始绕开丧尸所在位置，保持安全距离。

    见到这一幕，崔柠才终于长出一口气。“真吓人。”她说。

    两只丧尸此刻也停止了攻击，它们的目光追着一架架飞过自己头顶的无人机落到校园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远远地看着楼顶上的这两道丧尸身影。我的眼力并不能看清它们的表情，我在思考，这只新出现的长舌变异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另外一只跳的极高的变异丧尸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就是了。

    它们俩似乎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预兆。

    ……不对！有！

    昨天和前天那穿透力极强的怪叫！

    前天晚上第一次出现怪叫，第二天第一次能上天的丧尸就出现了；昨天晚上似乎也有两声怪叫，今天长舌丧尸就出现了。

    从它们这次的行为上看，它们显然是有过明确交流的。难道丧尸与丧尸之间可以互相沟通？所以昨天才有两次叫声？！

    坏了。

    等等，昨天和前天，共计叫了三声，这三个声音，是不是不太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想要找崔柠和石语惠求证，还没来得及张口，一股强烈到让人战栗的窥视感从心底传来。

    我回头，立刻锁定视线的来源。虽然只能看清人影，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到，远处的两只丧尸，此刻正死死盯着我。

    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神情，他们在笑，嘲笑，戏谑。

    我根本看不清它们，但这视线让我感觉到它们此刻的表情。

    完辣。

    我移开视线，扫了一眼窗外。此时大量的丧尸被无人机吸引，正聚集在校园的围栏处。

    只能现在了！

    我关上窗户，企图隔绝窥视感。“崔柠！石语惠！收拾东西，走！”

    “啊？”二女根本没理解我的意思。站在她们的视角，她们也确实无法理解我的冲动。

    “走？”崔柠重复了一遍我话里的中心思想，语气非常的疑惑。

    “现在？”石语惠看了眼崔柠，又重新看向我。“你疯了？”

    我根本没有时间跟她们解释我心中所想到的。昨天在和那只变异丧尸对视之后，我便在夜晚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虽然这么说起来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感觉，但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这是部丧尸小说的话，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小说的主角，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光环。但我能确定的是，自己既不是什么退役特种兵，也没有什么异能和系统，更没有什么重生穿越的记忆浮现。我知道的是，自己起码要保护好崔柠。

    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考应对是否万全，或许昨晚独自迎敌并不是一步好棋，但万幸的是昨天那只变异丧尸并没有来攻击我们。

    直到刚才为止我都还在侥幸，觉得自己就是想多了；觉得有这么多幸存者在它根本没兴趣单独来找我们；觉得铁卷帘门它进不来也打不破；觉得当时门外的走动声只是错觉……

    直到刚才为止，我都在拿三个人的命去赌。去赌一个变异丧尸不会来的可能。

    直到刚才，为止。

    那窥视感带来的恐惧让我彻底清醒，也让我想到了自己忽视的部分。变异丧尸是有思维的，它可以像人一样观察，像人一样思考。

    它知道同伴的重要性，所以它会隐藏在尸群中骗过直升机；

    它知道自己的攻击性，所以它敢于冲撞直升机和无人机；

    它知道人的危险性，所以它在尝试过子弹的冲击力之后选择逃逸；

    冷静下来后再回想，昨天它和我对视，是在观察我；

    昨晚的脚步声也不是错觉，它确实来了，但不是为我们而来，而是为了我丢出去的三具尸体。它在思考我的危险性。

    而昨天晚的叫声和今天的行为，是在为自己增加同伴。

    冷静下来后才看清，自己究竟在赌什么。

    那叫声恐怕也不是什么伙伴之间的交流，而是像它一样的丧尸完成变异时，发出的嘶吼。

    而这种嘶吼，一共有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