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间

    三个人静静地躺在纸箱子上，奶茶店漆黑一片，头脑却异常清醒。

    我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可能是时间还早，也可能是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刺激，总之当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还是觉得荒诞。

    不知过了多久，从不断响动着诡异动静的夜色中，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电视剧中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的声音。

    “各位居民请注意，各位居民请注意！”

    男性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播到整个校园上空，三个人屏住呼吸，安静地聆听着。

    “请通过支付宝或微信使用‘k市安’程序，填写自己所需要的应急物品，国家将会通过手机的定位将应急物品送到。请各位公民坚持，保存情绪平静，等待安全的时间。重复一遍……”

    k市安。

    我牢牢记住这个程序的名字，拿出自己的手机。

    黑暗的房间里几乎同一时间亮起了三道光。

    霎时，嘶吼声从校园内的各个角落响起，此起彼伏地传入安静的奶茶店。

    我驱散内心的不安，点开支付宝，搜索k市安。

    应急食物，瓶装水，常见非处方药，消毒物品，女性用品等，这些平常生活中常见，关键时刻又比较需要的日常用品排列在手机上，根据说明，这些东西只要选中，政府就会使用无人机通过手机定位送达。

    科技的强大与便利。

    “康南，我们还要点什么？”崔柠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从送货员的那件事开始，崔柠似乎一直都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决定。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我非常高兴，但其实，崔柠应该比我要聪明才对。

    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要了什么？”

    “吃的喝的，酒精，湿巾充电器……”

    “可以，这些就可以。”我反复划动着物品列表。“哦，还有塑料袋。”

    “塑料袋？哦好的。”

    要是有简易厕所就更好了。我这样想着。

    将需求上传之后，我阅读弹出的详细说明和注意事项，随后让手机进入超级省电模式。

    关掉屏幕，房间再度进入黑暗。

    直升机已经远去，应该是到别的地方继续广播去了，校园内的丧尸们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我闭上眼，尝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手臂。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正对着自己脸的手机屏幕，我立刻又闭上了。

    太亮了，不适应。

    “对不起对不起。”崔柠抱歉地将手机移开。

    “怎么了？”我眯着眼。

    “那个……我想去上个厕所……”她小声说。

    “……so？”

    “我有点害怕……”

    我感到奇怪，转念又一想，后厨似乎还躺着三个。

    “几点了？”

    “快一点半了……”

    我起身，准备保护大小姐上厕所。没想到已经半夜一点了，说实话，真没发觉自己睡着。

    感觉自己只是闭眼躺着而已。

    带着崔柠走到后厨，站定。

    “……你转过去。”

    “看不见的。”

    我一边转身一边说。

    “还有，不许听。”她不讲理到。

    “那我出去不就完了。”我无语到。

    “别走！”

    我没再说话，就那么站着，窸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黑暗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

    衣服的声音停了，然后，安静了挺久。

    我没有任何动作。挺难堪的应该。

    又静静等了一会儿，流水的声音才传来。

    我不由得暗自松口气。

    一边擦汗，一边在心里奇怪自己紧张什么。

    完事之后，崔柠用带有一点哭腔的声音说：“出去吧。”

    “好。”

    走到后厨门口，发现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个，能不能，等一会儿？”

    石语惠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想上厕所……”

    崔柠陪她就可以了吧？我这样想着，准备回我的“床”。

    衣服被拽住。

    “咋了？”我扭头看向崔柠。

    “我陪她在里面，你在门口站着。”

    “为什么啊？！”

    “别问！”

    我看向石语惠：“这合适？”

    这人小幅度的点头。点头？

    怎么想都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