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女孩

    时髦老太太打了个哈欠，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困了呢。这条路自从晚上出过几次车祸之后，晚上就没得公交车跑了呢。”

    我抓住重点，没有公交车跑，那就是说刚才的公交车真的是鬼车？！害怕之余，我看了下车上的表，凌晨一点。过了凌晨了，老人说鬼都是这时候出来的……人的记忆总是很怪，偏偏这个时候，我听过的鬼故事全都想起来了！恐惧在我心里蔓延，我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但我强压着，想着鬼不可怕，然后慢慢发动车子向前面的李家庄开过去。后面的路，我没再看见鬼公交车，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一直想，就会害怕，还会自己脑补可怕的场面，我只能和时髦老太太搭话，有个人聊天，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老太太笑了两声，说：“小伙子，你害怕了吧。”

    “其实你也不用怕，他们已经死了，和你走的是两条路。”

    “嗯。”

    老太太说着，我应着。就这样到了李家庄，老太太付了钱，裹紧自己的貂皮大衣下车了。我没有立刻把车开到主道上，而是开到一处停车的地方，回想刚才看见的在公交车上满脸恐惧的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把车转交给我的张勇，也就是我表哥。他和我从小一块长大，念书也是在一个学校，就算大了，每年过年，我也是去他家。可以说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他，我对他太熟悉了！但，他不是在医院治病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鬼公交车上，还是那副表情？难道他出事了？有了这个猜测，我更担心他，还有我婶婶了。犹豫了一会儿，我给他妹妹，也就是我表妹张倪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张勇怎么样了。张倪最近放暑假在家，她肯定知道张勇的情况。嗤嗤！在我等回复的时候，车上的无线电忽然响了。好一段杂声过去后，林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白金生，白金生，听得见吗？”

    听到白金生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来出车的时候，他神色严肃说让我不要接小孩、孕妇、老太太上车……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意识到这点儿，赶紧拿起无线电回答他。“我在，林风，林风听得到吗？”

    过了一会儿，那头才传来林风的声音：“听到了。”

    接着，他问我：“你车开的还顺利吗，有没有犯困啊？”

    “还好。”

    我胡乱应了一下，追问他：“你为什么跟我说让我别接小孩、孕妇、老人？”

    林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在逗你玩！”

    “哈哈，是不是吓到了？”

    “好了，有客了，不和你说了。”

    林风匆匆的说了一句，又补充道，“跑完车，我请你吃早饭。”

    “嗯。”

    我回了一声，把无线电放下。叮！刚好这个时候张倪给我回短信了。我哥在睡觉呢，你找他有事儿吗？在家睡觉嘛……得到这个回复，我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恐惧。他在家睡觉，那么在鬼公交车上的是谁？想了好一会儿，我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自己坐在车里又害怕，因为附近是郊区，没有人。最后，我还是开车上路等生意来。刚上路走了一会儿，路边的路灯下，一个七八岁，穿红衣服、戴小帽子的小女孩伸手拦车。我把车靠过去，小女孩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又熟练地关上门，系安全带。“大哥哥，去锦龙小区。”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了个目的地。即使她这么说了，我也不能照做，因为她自己一个人，是个小孩儿。“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呢？”

    “我妈妈不要我了。”

    小女孩撇嘴：“所以我要去找新妈妈。”

    原来是母女吵架了，我反而好奇，她嘴里的新妈妈是谁，便问：“你说的新妈妈是谁啊？”

    小女孩笑着回答：“金美玉，她就是新妈妈。”

    “大哥哥，你快点带我锦龙小区吧，迟了，她就当不成我的新妈妈了。”

    “小妹妹，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我试探性的说着，“先回去找你的真妈妈，她有什么不对，就让她改过，好吗？”

    一边劝慰小女孩，我一边往留心车外的动静。她家里人发现她不见了，应该很快会出来找的。“不要，她不喜欢我，也不希望我当她女儿。”

    小女孩非常果断的拒绝，并再次提出，“我们还是去找我的新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