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须镇
“这样啊，所以这一份承诺也就成为了你的执念了。”
晴儿认真地听完炘南讲述过自己童年的事情，声音柔和地说道。
父母突然的离去在幼小的炘南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这一印记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轻易消失，反而越来越深。
当时的一句承诺，也在时光的流逝中在炘南的内心中成为了对母亲怀念的方式，认为只有拿到全国青年钢琴大赛的冠军才是对母亲的慰藉。
炘南并没有和晴儿透露关于自己召唤人身份的事情，但对方似乎也理解了他内心的矛盾。
“那么，你有没有静下心来问问自己，心里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呢？我相信阿姨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的事情造成那么多的烦恼，她一定会更希望你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人。”晴儿带着笑容语气诚恳地说道。
“真正想做的？”
炘南呆了呆，沉默了下来，带着茧子的双手无意识般地抚过键盘，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晴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将书包背在背上站起了身。
“那么明天再见了，炘南哥。”
幸福饺子馆的大门轻轻闭合，里面除了还在收拾厨房的惠姨与敏慈和楼上写作业的小兰，只有炘南一人手指轻抚着钢琴键沉默着。
半晌，他站起了身，向惠姨三人道别后骑上摩托车来到了erp研究室。
“你居然主动要求训练，受刺激了？”唯一留在研究室的召唤人东杉看到炘南，略微有些惊讶，调侃似的说道。
炘南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向美真说了一声便走向了虚拟战斗训练室。
透过窗户看着炘南的身影，美真和东杉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操作电脑开始统筹炘南的战斗数据。
对于炘南的犹豫，他们都心照不宣。
“虚拟战斗室系统启动。”
伴随着机械声音响起，炘南闭上了双眼，在系统的帮助下进入了自己的深层意识。
白云缭绕，仙山矗立于云巅之上，宛如神话中的仙境，有一种超然脱俗之感。
眩晕感逐渐退去，炘南睁开眼睛，却是微微一愣。
此时面前的场景和他记忆中的差距甚大。原本覆盖了山巅四周的白云不知稀疏了多少倍，只能看到一团团宛如海上孤舟般飘荡在空中的云朵，下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山巅的这一平台也扩大了数倍，唯一不曾发生变化的石亭孤独地立在平台的最中央，宛如这个世界的核心一般。
炘南抬起头望向前方的身影。
面前的也不再是记忆中教授他南拳的老者，而是一套充满强烈压迫感的金色铠甲。
那般模样，竟和北淼描述中封印超强异能兽的铠甲一般无二。
……
稍早之前。
一道光芒一闪而逝，天阳的身影出现在他自己的卧室中。
他的力量依旧在变强，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在不召唤帝皇铠甲的情况下使用【移形换景】改变自身的位置了。
但随着他的实力的增强，似乎也有一些东西在潜移默化地变化着
天阳脱去鞋子和外衣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开始沉入意识深层。
片刻后，天阳睁开了眼睛，无比熟悉的仙山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然，还有那一位陪伴着天阳长大的老者。
只不过，这一次老者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呼唤他，而是带着慈祥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他。
天阳也没有开口，他深深地凝望着老者，眼眸中瞳孔微微一缩。
在刚刚于深层意识中与老者相遇时，天阳曾经问过老者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究竟是以哪一种方式存在。
“我只是法则铭刻在时光中的一道印记而已。”——老者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尚且年幼的天阳对于老者谜语人般的回答十分不满，但现在看来这确实是最确切的答案。
能看到法则大概是在封印极恶冥主之前那段时间的事情了。在天阳眼中，光明法则和暗影法则的具象就像是洞窟里蜘蛛织成的大网，一层又一层地遍布整个世界，支撑起了万事万物的运行。
地球，就是一个黑色“蛛网”和金色“蛛网”互相交织的世界。
而此时此刻，在天阳眼中的老者与法则下生存的人类完全不同，他就仿佛这无数金色丝线中的一抹闪耀着的光芒，被镌刻在时光的长河之上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形体。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一道灵魂，不如说是某一段记忆体在光明法则的支持下显现而出的无形之体，一道只存在于五行村后人意识深处的无形之体。
当天阳直视到法则上那一道印痕之时，一种仿佛历经了悠久岁月的怀念感突兀地自他的心中浮现而出，一个名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须镇？”
听到这个名字，老者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我的原身名为须镇，是现代宇宙历史上未有记载的光明帝皇的启蒙师父，也是第一位帝皇代言人。”
“光明帝皇……帝皇代言人……”以往隐约接触过的词汇再次出现，天阳的眼睛闪了闪，多了一些明悟。
须镇缓步走到天阳的面前，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一位已经成长起来的小伙子，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些许欣慰，也似乎带着丝丝愧疚。
“天阳，我很抱歉，你的命运在最开始便已经注定。从小我就没有给你留下选择的权利和自由支配的时间，没有让你有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所受的所有教育都是在雕琢你的无瑕之心，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
须镇与天阳对视着，手掌用力拍在天阳肩膀上，很重很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拥有超然的力量就可以称王，但只有成为众生最高的支柱，才有资格被称为帝皇！”
“保持你的无瑕之心，继续走下去吧，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须镇的身影随着声音的落下消失不见。天阳沉默着站在原地，肩膀上的重量却依旧没有减轻分毫。
一阵风骤然间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将四周弥漫的白云飞速吹散，露出下方的万丈深渊。
天阳缓缓抬起步子向前走去，狂风将他身上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土块在莫名力量的牵引下飞上神山山巅的边缘，将这一片区域延伸开来，组建成一个巨大的平台。
天阳在平台边缘站定，面色复杂地俯视着下方的深渊。
现在，这一片联通所有五行村后人深层意识的空间的支配权落在了他的手中。
“您的教诲，我会谨记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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