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配做人和不配为人母
姜蔓拍桌而起，指着说话的人怒斥：“你什么意思？我跟大祭司有子嗣又如何？难道你们的孩子不是跟巫族的男人生的？旧情自然是没有的，谁会跟那种男人有什么情谊？你们这是来求人的？还是来找茬的？都给我滚！”
姜蔓听不得人提鱼星渊，如果不是姜云裳乱点鸳鸯谱，他这辈子都不想提起这段往事。
“大将军勿恼，我们这就离开。只是这朝堂动荡，我们只想自保罢了，希望大将军可以给我们寻一个出路，若是大将军寻不到，我们就只能自己寻出路了。”
什么出路？这明明就是威胁。姜蔓执掌朝政这么多年，这些人到底藏着什么心事，她一清二楚，安安稳稳吃着皇粮，熬到岁数告老还乡。若是这皇粮吃的不稳当，那么他们就会搜刮百姓，豢养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民不聊生，朝廷岌岌可危。
“你们若是敢轻举妄动，那咱们就试试。我姜蔓刀下没有枉死鬼。”
姜蔓是何等人物？会被那几个文臣的几句话吓到？威胁是有用的，但是不会一直有用。她军权已经被剥了，余威又能支撑多久呢？
呵退了朝臣，姜蔓立即出发，她必须要见鱼星渊。
鱼星渊坐在高台之前，远远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骑着高头大马过来，风姿绰约仿佛二十年前。
“小满，准备会客。”
小满并不问客从何来，只是应了一声去准备。
门口，姜蔓气势十足无人敢阻拦。即便是不认识她，那一身红衣和宝剑也足以彰显她尊贵的身份。
“大祭司，贵客到了。”
姜蔓在祭台前仰视着鱼星渊，他不紧不慢起身。姜蔓以为他会跟许多年前一样一跃而下，轻飘飘听不到落地的声音。可是鱼星渊还是脚步缓缓地从上面走了下来。
“啧，老了！”
姜蔓嗤笑。声音很小，但是鱼星渊还是听到了
“你又比我年轻到哪去？”
姜蔓不再做声，他并不想跟鱼星渊讨论谁更老一些这种话题。
“早知你来，我摆了宴席，都是从前你爱吃的。”
姜蔓听到这话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一丝感动，有的只有对过去时光的厌恶。
“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从前，我今日找你是有要事同你说。”
“边吃边说吧，就当是陪我吃个饭了。”鱼星渊的态度不徐不缓，倒是跟鱼风很像，果然是父子。
“不管你跟鱼风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收起你的心思，让鱼风称病离开皇上，不然我就屠了你整个巫族。”姜蔓气势汹汹将刀架在了鱼星渊的脖子上。
霎时间，族中见者都拿起了兵器，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若是会，二十年前就屠了。走吧，咱们之前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你不必如此。”
相较于姜蔓急躁的脾气，鱼星渊连说话的语气都缓慢拉长。
巫族的房屋里都充斥着霉味，姜蔓刚进屋就被霉味熏得皱紧了眉头。不过鱼星渊却像是没闻到一样。
“坐吧，这里算是我巫族为数不多干干净净的屋子了。你说的事情我说了不算。现如今鱼风是姜家驸马，地位远高于我，我怎么能对姜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呢？大将军，若是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那你注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姜蔓从前就讨厌鱼星渊这个样子，装什么大尾巴狼？鱼风不是他的儿子？
“巫族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更不应该对政事指手画脚，小皇帝年幼，你们不应该利用她的无知。鱼风若是不离开，我便用我的方式离开。”
姜蔓嘴硬心软，她若是真的想对鱼风动手，又何苦等到今日呢？
“那鱼溪呢？若是鱼溪掌兵，你是不是也会杀了鱼溪？虎毒不食子，姜蔓，你生下鱼溪后何时关心过他？”鱼星渊的语气稍显严厉。
“鱼溪若动我长佑国百年社稷，杀了便杀了。我生下鱼溪是我所请愿的？若是我心甘情愿生下，我又怎么会弃他不管？你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话？”
姜蔓情绪激动，过往的回忆片段在她的眼前闪现。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揪着不放？鱼溪毕竟是你的孩子？你就是这样做人母亲的？把姜语嫣逼走了，如今又要对我的儿子动手。姜蔓你不配为人母！”
“我不配为人母，那你连人都不配做！”
最恶毒的话往往不是来自陌生人，而是来自最亲近，或者说是曾经最亲近的人。尧叔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了，他总觉得这恩恩怨怨也好，情情爱爱也罢，都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不应当多说什么的。但是话语逐渐变得恶毒，他不得不走了出来。
“别吵了，姜蔓！”
尧叔板着脸，原本就沟壑纵横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恐怖，就像是一个包裹着人皮的骷髅。
他直呵姜蔓的名字，没有所谓大将军的尊称。
出乎意料的，姜蔓并没有做声，反而是安静下来。
“过去的事还吵个什么劲儿？姜蔓，你现在不满意不就是觉得巫族管得太多了吗？我现在告诉你，现在巫族的一切变化，都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鱼风做这些事情之前从来没有跟我们商量过。我答应你让鱼风回来。”
尧叔对两人争吵的原因了如指掌，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鱼星渊并未提出反对，某些程度上尧叔是可以帮他做出决定的。
“不仅仅要鱼溪回来，你们还要把姜语嫣给我找到，我打听到她们往西南走了，但是这一路追过去都没有找到，估计是谁泄露了消息，她们改变了线路。鱼星渊，把你刚刚的话还给你，姜语嫣也是你的女儿，这些年你何尝管过她？”
姜蔓在吵架的时候也有着不肯服输的劲头。
“如果不是你把她带走，我会不管？我这些年又见她的机会吗？”
鱼星渊愤愤不平。
眼看争端再起，尧叔立刻出声呵斥：“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