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话多的鱼溪
如果不是朝堂之上的那场荒唐的赐婚，鱼溪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当朝护国大将军姜蔓。
而父亲又为何会跟大将军生下孩子呢？
“二十多年前，我与姜蔓相识，彼时的姜蔓还不是将军，而我已经是大祭司了。”
鱼星渊并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只记得那年昌兰国的骚扰非常频繁，他们借助动物的力量，几次三番在战事中让长佑国吃亏，长佑国节节败退。当时的皇上姜慕亲自带兵出征，鼓舞士气，然而却被满山的腹鼠围困在了山谷之中不得生存。
姜蔓那时留在城里，听说这件事以后急得不行，连忙来到巫族寻求解决之法。
大祭司鱼星渊向神求救，神明听到了鱼星渊的恳请，给了长佑国一条生路，当天夜里，巫族来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他自称是从北方而来，但是鱼星渊却发现他懂得御鹰之术。
于是在年轻人的帮助下，雄鹰驱赶腹鼠，姜慕化险为夷。鱼星渊的巫术因此得到了姜慕的赏识，两人后来走到了一起。
“那年她生了双胞胎，语嫣先出生，是姐姐，你稍晚出生，是弟弟。”
鱼星渊的话让鱼溪不敢置信，原来许多年前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
“然后呢？”
“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巫族男人不允许进城，我又是大祭司，怎可轻易离开巫族？你们刚出生，我就给你带回了巫族，往后的很多年里都没有再见过。”
“鱼溪，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回去好好看看兵书，姜语嫣走了，西南那边多少会掀起些波澜，你要受得住。”尧叔的话打断了鱼溪的好奇心，他知道，不应该再问了。
“好的尧叔，我一定多多学习。但是我还有话要问，皇上娶亲那日，父亲明知我跟那小皇帝有血缘，为何还让我代替鱼风嫁给她呢？”
姜蔓和先皇姜慕是亲姐妹，鱼溪是姜蔓的孩子，皇上是姜慕的孩子，两人是表亲，鱼星渊明知这一点，为何还要如此？
鱼星渊脸色难看，他看向尧叔，尧叔立即开口：“大祭司所为自然是有大祭司的道理，鱼溪，你今日话多了。”
鱼溪萌生了些倔强脾气，有些话再不问，也许往后都没机会了。
“我与鱼风都离开了巫族，下一任大祭司的位置又该如何？巫族往后该去向何方？”
鱼星渊拍桌而起，脸上带着怒意：“你这是盼着我早点死？鱼溪，你若是不愿意，便不要去了！”
父子间气氛剑拔弩张，尧叔赶紧出言：“鱼溪，你回去吧，大祭司从来都是由神指派的，巫族自然是要越来越好的，到底有多好，要由你和鱼风共同努力。走吧，不要打扰大祭司了。”
尧叔拍了拍鱼溪的肩膀，鱼溪领会意图，不再追问什么，行礼以后便离开了。
为何拿上全族的性命赌一次替嫁？鱼星渊不好回答，是因为出自私心。若不如此，姜蔓怎么会来找自己呢？见到鱼溪的时候，也许她也是知道的吧！
他闭着眼睛，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轻轻叹了口气。往后他也是跟尧叔一样的孤家寡人了。
“鱼溪，今日你唐突了，往常我教你的都忘了吗？”尧叔在大祭司的两个儿子中间一直更看重鱼溪，而鱼溪今日所言实在是辜负了他的培养。
“尧叔，我真的能行吗？”
鱼溪以为自己今生最大的成就大概就是巫族的下任大祭司了，而现在他却走上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巫族从来没有资格入朝为官，他是百年第一人，他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从前你们兄弟二人各有心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往后你们必须摒弃前嫌，共同努力。”
鱼溪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当他们有了共同的利益，那么敌人也变成了朋友。
尧叔一路上跟鱼溪讲了很多入朝为官之道，鱼溪听得十分认真。一直到回去以后，他还再反复咀嚼着尧叔所说。
鹿卿看尧叔独自一人远远走过来，立即跟了过去：“尧叔！”
“哦，鹿卿啊，你最近学习态度很积极嘛，你若有心钻研医术的话，我叫人多搜罗一些医书给你。”尧叔一副指导小辈的样子。
“如此便多谢尧叔了。尧叔，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成婚，好提前做些准备。”
鹿卿本是想找大祭司汇报族里受虫叮咬的人治疗情况。结果无意间听到了鱼星渊说姜语嫣带兵遁逃。
逃兵的代价是什么？鹿卿不用想也知道。
“成婚啊！鹿卿，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咱们的学习机会还是很难得的。”尧叔并未直接回答。
“尧叔，我的婚姻之事全凭大祭司做主，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意见。但是我与姜语嫣尚未成婚，只希望这位语嫣将军若有什么事情，不要牵连到我。”
尧叔抬起头，看向鹿卿的表情变了变：“好好学习医术，巫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后大祭司会为你选择一个更合适的伴侣。”
鹿卿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皇宫里，姜云裳整日与鱼风在一起，他们预想着建立一个新的长佑国，其中的每一步都详细规划着，憧憬着。
“皇上，护国大将军来了。”小铃铛的表情难以描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皇上说。
“你这是怎么了？鱼风，我先出去。”姜云裳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衣服，心情轻松愉快，然而出去以后，她却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姜蔓此时正穿着一件白色素衣，披头散发，身背着马鞭跪在门外，她的脸色苍白，皮肤上的皱纹彰显着肉眼可见的苍老。
“皇上，微臣教女无方，姜语嫣带兵遁逃，是微臣之错，臣愿以死谢罪，望皇上鞭尸泄愤。”
这是做什么？姜云裳这几天从来不在朝上提起这件事，就是要压着这件事情不让提，然而姜蔓却搞出了这一出。
“阿蔓姨母，谁说姜语嫣遁逃了？她是帮我去做私事去了，这传言得查查了，怎么把阿蔓姨母都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