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目光长远
受封太子,免不得进宫谢恩。
内宫中的事情,秦铮插不上手,苏婉纯少不得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干净。
崔嬷嬷带着人打点行装以备搬进东宫,而苏婉纯却开始着手准备进宫见皇后之事了。
“参见母后。”
内宫中,皇后为大,秦立恒也不是好色之人,妃妾没有几个,高位妃嫔更是寥寥,能在苏婉纯拜见谢恩的场合出现的,除皇后外,也就只有一个静贵妃了。
如今静贵妃已不是贵妃,凤仪宫内,唯皇后一人。
凤位上的皇后娘娘含笑受了苏婉纯大礼,不过须臾,她便连声催着起身,又将苏婉纯招到跟前来。
“早就想着要见你,可一直忙活着,总腾不出手来,将来你跟太子住进东宫,也能时常来跟我说说话。”
皇后笑眯眯的,端的是一副慈和长辈的模样。
苏婉纯腼腆的笑了笑,道:“儿媳也早想来拜见母后,忧心宫中事多,反倒耽搁了母后正事儿,这才一直未敢来。”
“还是姑娘家细心,如今宫中人少,能有什么事儿?这便是你多想了。”皇后拍了拍苏婉纯的手背,笑起来,“你在宫里住,也能稍热闹些,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宫务也该学起来了。”
到底是苏婉纯出身不高,以她在闺中的学识,在雍王府这么长日子以来没闹过什么笑话,已经是奇迹了。
她作为秦铮的妻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内宫里的事情可不比王府简便。
皇后如此的释放善意,让苏婉纯受宠若惊。
不过转念想想也能理解。
皇后无子,将来势必是要指望着新皇过日子的。
早早地对苏婉纯释放善意,也是跟秦铮交好。
秦立恒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秦铮对皇后的好感越足,将来皇后的日子过得也越是舒坦。
想透了关窍,苏婉纯也不战战兢兢了,从容的应了下来,“那儿媳便多谢母后照拂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的做什么?”皇后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可打算好了什么时候搬进东宫?本宫已经使人将东宫打扫出来了,有什么要改动的,只管来跟本宫说。”
“多谢母后,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们近几日便搬,府里已经开始收拾了。”
秦立恒可惦记得很,好像生怕有什么变故似得,旨意才刚下,便有人来催促搬家的事情了。
苏婉纯这个做儿媳妇的,只能顺着。
再者,搬进东宫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好。”
婆媳两个又寒暄了几句,皇后将话题引到了捐款的事情上头。
“边疆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我也不能做什么,唯手里有几个银钱,帮着购置些粮草,也是尽我所能了。”
苏婉纯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那些为了身后疆土百姓不顾生死的男儿,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们都是我朝的好男儿。”皇后心中也多有感慨,“可你也不差了。”
她出身武家,又做了皇后,可谓是在高位上看尽了人世嘴脸,才知道苏婉纯这般的做派有多么的难得。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她没有苏婉纯有钱么?
不见得。
但她就是做不到,将所有的急需一股脑的捐赠出去。
舍己为人的姿态,总是让人赞赏,敬佩的。
苏婉纯早被夸奖赞扬过无数次了,可当着皇后的面,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旁人不知内情夸两句便罢了,我又哪里当得起母后这般夸赞。”苏婉纯红着脸道,“哪怕我将家底都捐出去了呢,难道还能少了我吃喝不成?”
也就是仗着这一点,苏婉纯才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够毫无保留的做事。
她是有底气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自身。
皇后愣了愣,似没有听人说起过这般道理,默了一会儿,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啊,当真是个顽皮的!看来以后宫里不会闷了。”
“能为母后解闷儿,是儿媳的福气。”
又说了一会子话,看时间差不多了,苏婉纯还得去向太后请安。
她实在是不太愿意面见太后,见了也是两看相厌。
可规矩在那摆着,却又不得不遵从。
对于太后跟秦铮的渊源,皇后知道的倒是比苏婉纯多一些。
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到也没觉得有什么。
谁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
皇后笑了笑,“正好,本宫也许久未去向太后请安了,便随你一同去罢。”
太后对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脸,但她到底是一国皇后,该有的脸面尊崇还是有的。
苏婉纯跟她一起,也能少被挑点刺。
“多谢母后。”
如同苏婉纯所猜测的那样,太后确实是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正想找她点麻烦。
可得知皇后一同到来之后,她捏着鼻子,也只能放二人进殿。
“见过太后。”
没搭理苏婉纯,太后的视线落在皇后身上,“皇后怎么也来了。”
“许久,未向母后请安,儿媳于心难安,恰巧今儿婉纯来了,儿媳便正好同她一道,来见母后。”
太后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皇后有心了。”
她目光望向还跪在地上的苏婉纯,轻轻挑眉,“太子妃怎么还跪着呢,快些起来,天寒地冻的,若跪坏了,皇帝是要怨哀家的。”
“多谢太后。”苏婉纯什么都没说,缓缓直起身子来,刚站直,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站稳了,可别摔了才好。”皇后亲手将她扶住,又笑着对太后道,“婉纯才出了月子,怕是还没养好呢,母后,咱们不如坐下说话?”
“也好。”太后睨了苏婉纯一眼,轻飘飘的,却带着恶意,赐座之前还不忘道,“如此身娇体弱,要如何绵延子嗣?哀家瞧,太子跟前可得再添几个人才好。”
皇后颦眉,怜惜的看了苏婉纯一眼,“少年夫妻,最是恩爱缱绻,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帝王之家,哪有什么恩爱缱绻,都是情到浓时的瞎话,若真做了妒妇,是要惹人烦厌,天下指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