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莫可奈何
难道只是因为,她刚入京的时候为了守孝,拒了进宫拜见?
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
别说是秦铮了,苏婉纯自己也不知为何。
不过此刻,是万不好刺激他的。
苏婉纯想了想,“婆母不喜儿媳需要什么理由?便我是孙媳,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话勉强还说得过去,但秦铮却觉得有些不对。
“事已至此,你别操心这个,不如想想该如何跟父皇道歉。”
今儿秦立恒送了这么多赏赐来,未必没有为太后描补的意思。
父亲都服了软,秦铮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了。
秦铮略有些不自在,但此刻他也明白了自己的不妥,便道:“父皇本来想让我进兵部历练,我给拒了,我明儿就去兵部报到。”
男人家不爱说软话,若当真要让秦铮拿话去哄秦立恒,说不得两人都不自在。
有这个态度在,秦立恒瞧着也没有真的生气,苏婉纯总算是放了心。
“你去父皇那儿用膳吧,从地窖里搬一坛子酒,我记着,季爷爷泡了些药酒的,你去找他求些滋补的拿去给父皇。”
父子两个总得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吃了酒,便好开口了。
知道苏婉纯的用心良苦,秦铮没有拒绝。
秦铮也不是拖沓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妻子,他立即便做了。
带着酒水厚着脸皮去找秦立恒蹭饭,满天下这样做的也就秦铮一人了。
原本秦立恒还以为秦铮会别扭一阵子,谁知道他来得这样快,问过了才知道,是苏婉纯催着的。
从秦铮的口中,秦立恒知道了苏婉纯的态度,不由得颇为感慨。
“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京里的女子,未必有苏婉纯这般通透的,办事儿也干净,格外得让人舒心。
原本秦立恒还想着,过几日选秀,给秦铮选个侧妃来着。
就算他不喜旁的女子,能有妻族势力支撑也是好的。
如今看来,倒是不用。
心里这样想着,秦立恒口中也带出了几分意思。
秦铮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初我母妃在世时,父皇唯宠她一个,难道就没有想过,此生便以她为妻,只同她一人过日子?”
“胡说什么!”秦立恒想也不想的便斥责。
作为人子,秦铮这样说是大大的不该,全然没有将皇后放在眼中。
对上秦铮带着些许醉意,同自己极是相似的眸子,秦立恒无言。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道:“人生在世,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顺心遂意的。”
尤其身在帝王家,身边有几个女子,哪里是他说不愿意,就能不愿的呢?
势力纠缠,朝臣平衡,最便捷的方法,便是内院。
秦铮不以为然,但他记着苏婉纯的话,也没有同秦立恒争论起来。
父子两个沉默的喝酒,距离消散,但气氛依旧凝滞。
回家,秦铮便将秦立恒的话简单同苏婉纯说了一遍,尚且心有愤愤。
“若要用裙带关系牵绊势力,主公做的有什么意思?”苏婉纯轻笑,对于此事也是嗤之以鼻,“这等做派,与迎来送往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
“你瞎说什么!”
“我说错了?”
对上苏婉纯清透的眼神,秦铮呐呐。
如此说话自是大不敬,但仔细想来,似乎又没有错处。
他素来是对苏婉纯发不出脾气来的,不由得泄气,“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了,可万莫要被别人听了去。”
但凡有心人听了,大作手笔,苏婉纯便是忤逆之罪。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话来说暗夜求见。
“让他进来吧。”
秦铮还不忘对苏婉纯笑道:“暗夜怎么也弄通传那一套,他早前来见我,不都是直接敲门么?”
“他这是懂规矩了。”
不知为何,苏婉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也没给她太多深想的时间,暗夜转眼便到。
他显然没想到两人都在,愣了愣,径直跪了下来。
“奴向王爷、王妃请罪。”
秦铮一惊,“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暗夜不答,视线落在苏婉纯身上。
“你所犯何罪?”
握着秦铮的手一紧,苏婉纯盯着他问。
“奴伤了宁小姐,特来向主子请罪。”
“你为何伤她?如今堂姐如何了?”苏婉纯差点跳起来,猛地直起身子。
秦铮被她唬了一跳,忙扶住人,“你小心肚子。”
这时候,苏婉纯哪里顾得上这些。
她一双眼睛紧紧地钉在暗夜身上,暗夜却闭口不言。
“王妃问你话,还不快说!”
忧心着苏婉纯的身子,故而秦铮对暗夜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暗夜垂首轻轻道:“宁小姐说了些不理智的话,奴见她情绪激动,便将她打晕了,请丫鬟送回苏府。”
“你说什么?!”
苏婉纯胸中怒气翻滚,她稍想想便能知道苏宁对暗夜说的是什么。
可暗夜居然将人给打晕了?
可恨,可笑。
“是奴不守规矩不知好歹,伤了宁小姐,特来向王爷王妃请罪。”
“你是该请罪。”苏婉纯怒极,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一双眼淡淡的看向暗夜,“难道,我的堂姐,还配不上你不成?”
她一直都知道,暗夜守着身份,不敢越雷池半步,却未必对苏宁无情。
正因此,苏婉纯对暗夜多有照拂,以至于,他的待遇早早超过了侍卫应有的水平。
苏婉纯不相信暗夜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可他受了这些好处,却对苏宁疾言厉色。
如何能让苏婉纯不恼?
暗夜辩无可辩,只得磕头垂首。
锯嘴葫芦似的模样更是让人生气,苏婉纯抓着茶盏便往他脸上丢。
暗夜不敢躲,任由微烫的茶水兜头盖脸的泼下来,茶叶梗子留在他的头上。
“你冷静一些。”
秦铮也气,更意外于苏婉纯口中的意思。
回过未来之后,只觉得莫可奈何。
这事儿能怪得了暗夜么?
苏婉纯这是显而易见的迁怒,但他却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