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访相王府
卓容惊道：“说这话可是大不敬，这是祸灭九族之大罪啊！”
裴炎洒然一笑：“人家都要杀我了，我还要敬重他么，老哥敢和你说这句话，因为你是靺鞨酋子，不是天朝人，而你现在也是皇上所杀的对象，我们同为皇上必杀之人，所以，应该同舟共济，共同策划一个生的计策！”
卓容道：“我们除了亡命天涯之外，还能有什么计策？世间还有谁强过皇上？”
“是没有谁能强过皇上，假如换了皇上，我们不就安全了。”
卓容眼睛亮了：“咱们让武昭当皇上不就行了！”
裴炎胡子都翘了起来：“女人当皇上这成何体统？自三皇五帝到如今，哪有女人做皇帝？”
“难不成要你要做皇帝？”
“我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自古皇帝之道，讲究废立，废一个，立一个。相王李旦乃李显兄弟，为人正直谦逊，我们联起手来，在武后面前给李显吹冷风，给李旦吹热风，时间久了，武后自会倒向李旦一方，若李旦当了皇帝，你我危机立解！怎么样？”
卓容心下欢喜，熟知历史的他知道李旦在李显之后做了几年傀儡皇帝，朝政应由武昭把持。现在亲近李旦是最好的决则
“好！”卓容和裴炎击下掌，“这事就这么定了！”
姜还是老的辣，卓容心里佩服不已。一队人马回到驿站，府尹己等得坐立不安，见了裴炎回来连忙请大家去官驿对过的酒店吃饭。
给裴炎带路的武将忙向府尹汇报了刚才路上发生的事，府尹大惊，洛阳治安一向很好，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刺杀案，立即让这名武将去找左右部尉去处理。
待接风宴吃完，裴炎一行都回到官驿，自有驿员安排歇息之处。
裴炎却来到卓容房间。
“卓老弟，有没有兴趣和我走一趟？”
“去哪？”
“相王府。李旦是相王，领洛州牧，到了他的地盘，咱们最好拜访一下！”
裴炎意味深长地一笑，很有老谋深算的感觉。
“那就走吧！”
卓容深知其意，先搞好关系，以后有大用处。
相王府在前隋皇宫附近，高大庄重的门楼，古典优雅的七进布局，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品位。
裴炎和卓容在主进客厅里刚喝了半盏茶，一位面容清秀的华衣青年走了进来，他有着一身的贵气和书卷气，看起来和蔼可亲。只是眉头紧皱着，似有心事！
“臣裴炎参见相王殿下！”裴炎鞠躬行礼。
卓容立即学他的样子：“臣卓容参见相王殿下。”
“裴相，卓御医不必客气！”李旦有些心不在焉，“听说裴相出使突厥国，我以为会在洛州匆匆而过，不想裴相百忙中来看本王，实在令我意外啊！”
李旦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王爷，而裴炎是正一品宰相，又是辅政大臣，运筹社稷，权势熏天，平时对一个王爷是看不上眼的，见面问礼，只不过给皇家一个面子而己。今天裴炎突然来造访，他实在感到意外。
“王爷意外在所难免，但今天来还有一个更意外的事，王爷听了，会更加觉得意外！”
李旦微微一笑：“裴相不如说来听听！”
裴炎用铿锵的语调说：“臣裴炎和卓容是来投靠殿下的！”
李旦果然意外之极，良久，他忽然大笑起来：“你贵为宰相，卓容贵为皇太后贴身御医，都是位极人臣之辈，有着皇上不依靠反来投靠我一小小王爷，不但我不信，天下有谁会信？你将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洗耳恭听！”
裴炎道：“皇上昏庸无能，事事听韦后摆布，大封韦氐亲族不管，居然还要提拔其岳丈为侍郎，我坚决反对，他居然说，朕将天下都给岳丈又如何？我将此话报知太后，太后也反对，皇上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欲除我而后快，为此，他居然让我这个宰相出使突厥，只为治疗一个番邦小公主。今天，我们刚到落州，就有一百杀手来刺杀我和卓容，幸好天不灭我们，也因此，我和卓容商量，投靠相王爷，一起运作，搬倒皇上，让殿下做江山！这理由可够？”
李旦点点头，忽然看向卓容：“皇上为什么要杀你？”
卓容说：“殿下，麟德殿夜宴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李旦点点头：“皇上迷晕皇太后、你和上官婉儿，其意很明显，就是想囚禁母后，逼母后还政，但不知为何，最后却和平收场？”
“是因为我破坏了皇上的计划，所以我也在他的必杀行列！”
李旦负手在厅里挪起步来：“天子要杀之人，投靠于我，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有风险，也有机缘，所谓富贵险中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抓机遇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他终于于下了决心：“好，本王就收了你们做属下，不过计将安出！”
裴炎道：“我负责在朝廷上下收集对李显不利的言论，多给皇太后吹冷风。你记得好好讨好你的母后，能不能废立，皇太后是关键。”
卓容犹豫了一下，忽然说：“我收到一个重要消息，金吾卫大将军要谋逆！”
李旦和裴炎听了大惊失色，良久李旦问：“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亲耳听到他们在密谋，李冲要在九月初九，皇上祭天时谋杀皇上！”
李旦用左手拳砸着右手心，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李冲是承乾太子的后人，有许多亲王及皇室成员和他交好，他若真杀了李显，他还真有可能复辟承乾一脉，裴相，我们怎么做，是放任他杀皇上，还是报信与他！”
裴炎捻须沉思。
卓容又道：“李冲若真杀了皇上，下一步他会怎么做？才能当皇帝！”
“劫持皇太后！”李旦和裴炎同时惊呼！
卓容笑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等自己创立威信后，或禅让或自立，自古如是，所以我建议相王在那一日，不管皇上死活，陈兵逍遥宫附近，保护皇太后，这样无论李冲成否，都是大功一件。”
李旦抚掌道：“此计甚妙，若李冲成功杀了皇上，我就杀李冲救母后，那么，母后之青睐就转向我了。”
裴炎却道：“万一皇太后问起，相王为何陈兵逍遥宫附近，怎么办？若你说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么武后会问你为什么不去救皇上？”